第三百五十二章 兩位亡靈大帝

當一個世界的基本構成是風火水土四元素,而不是某個世界的微觀粒子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已經和科學掛不上鉤了。

但有的東西卻是共同的,比如智慧生命研究世界的本質的方法和路徑,這是智慧生物不同卻類似的思維進化模式決定的,若科學是人類對地球和大自然的探知和開拓,那麼魔法就是法師們對世界本質的理解和開拓。

而由於這個世界的基本構成就是四元素,所以不管魔法文明發展那那種地步,元素魔法始終是諸多魔法分類的基礎和技術儲備,就如某世界的技術已經到了宇航時代,物理學的尖端反而到了微觀世界,而偏偏這兩個世界的理論和研究成果還能夠相互映襯,互相促進,其中最有名的大概就是相對論極其附屬研究了,他對時空、引力的闡述是現代航空的基石,而卻源於對電子運動等微觀世界的解析和理解。

而在這個世界上的真理探索者也是這樣的,大膽推斷,小心求證,逐步解析世界的本質,是每個法師唯一的共同追求,有的時候,對微觀本質的理解,看起來只是無用的純理論,卻可以造就實用技術(魔法)的突飛猛進。

恐怕誰都不會想到,在那場突然而然的遭遇戰之中,收穫巨大的,並不是正在享受龍血浴的羅蘭,也不是由於財富點數和信仰者暴漲,同時還有神魂遭受的痛楚,痛並快樂著的財富女神,而是那位戰爭的失敗者——零。

「哈蘇」,在塔可共和國的語言之中是琥珀的意思,而在那環環相繞的雪山之中,卻有著冰寒位面的核心——哈蘇古堡。

古老的冰雪城堡之中,是以「歷史」為主題的裝飾風格,和奴隸出生的埃索不同,零的時代已經是共和國的全盛期了,菱角分明的裝飾風格,樓台之間的幾何圖案,大門上銜著扣環的神獸,冰凍的河流上的冰晶浪花和其中栩栩如生的魚群,那是源自古代文明的遺留。

花園之中,冰塑的女僕在緩緩的行動,為同樣是寒冰構成的賓客服務,藝術家們正在演奏,除了正常的人聲和應該奏響的音樂聲,這座城堡仿若依舊在運作,但那遺落在歷史之中的空蕩蕩的冰雪大廳,卻只有一個孤單單的王座,城堡的主人在其上長眠,修長的禮服裙尾一直延伸到台階之下。

零在沉睡,那和在主位面上相差彷彿的容貌和禮服,額上卻多出個小小的金色皇冠。

但她現在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妙,肉身的左邊是刺骨的寒氣和白霜,而右邊卻在熊熊燃燒,中間仿若有個分界線隔絕了這一切變化,讓其並不互相干擾。

古老的帝皇沉睡在那裡,就如過往千年一般,只是此時,王座的一邊延生出更多的冰錐,而另外一邊,卻開始融化,似乎暗示著某些變化正在發生。

在這一切被靜止的世界,時間毫無意義,不知道過了多久,外界的冰雪依舊,窗外的天空依舊灰蒼蒼的,但突然,一聲輕輕的嘆息聲在空蕩的大廳之中響起。

「……果然,只有那個可能……真沒想到,居然被晚輩教了一課……這就是世界的本質規則之一嗎?」

雖然是自問,但卻並沒有需要自答,到了零這個層次,她的認知,就已經可以改變世界了。

「……能量……居然會是守恆嗎?」

對於這個位面的主人來說,言語就是力量,她的理解就是真實,讓話語落下的同時,整個世界被點亮了,金色的光華從王座延生開來,光華所及之處,很多東西都被改變了。

觀察既存在,在大帝的注視之下,世界被改變了,就仿若一支無形的畫筆正在給世界上色。

雪白的冰雪城牆被塗上了灰土的顏色,仿若經過了歷史的洗禮,那玩偶一樣的冰雕女僕的皮膚上多出些許肉色和血色,除了那依舊晶瑩剔透的眼瞳之外,簡直就是活人。

花園中的冰花被染上了五顏六色,浪花中跳躍的冰魚終於重現躍入了水中,停頓了千百年的時間之輪再度運轉了。

而古堡周遭,卻也完全大變樣原本的雪山成了綠蔭的青山,那凍土荒原上重現染上了黃褐色的色彩,冰之琥珀化作了群山峻岭之間的明珠。

「……這就是呼吸的感覺?這就是心跳的旋律?」

變化最大的,恐怕就是零本人了,透明的肌膚上有了白皙的肉感和血氣的丹紅,虛無的禮服化作實實在在的絲緞。

「咚……咚……咚。」

停頓了千萬年的心跳聲再度鮮活起來,喜悅和緊張的情緒在血管之中蔓延,莫可名狀的改變在零身上發生,千萬年的積累獲得了異世的補充,就仿若遭遇了點金手而化作黃金的頑石,或許她依舊是亡靈大帝,但此時的她,非死非生,卻已經不是過去的她了。

「零?不,從今天起,我叫『恆』。」

只要那些同樣古老的執政官才知道,在那個時代,用自己最高成就來為自己命名,是拋棄了姓名的「零」的個人慣例。

冰河、川雪、凍眠、冰下、零,這代表了零的五個階段,而之後卻是「零」這個名字伴隨了她最久,今天,她終於再度改名了。

但讓人無法理解的是,那左邊冰冷右邊燃燒的景象卻依舊沒有消失,女性的柔滑肌膚卻從中間被分成兩部分,左邊的肌膚白皙,而右邊的赤紅,左邊的發色是銀白,而右邊的卻是火焰的橙紅,到了她這個地步,明明可以隨意扭轉,但卻最終決定依舊保留這一外貌特點。

「這些……就當做一個紀念吧。」

但突然,剛剛從喜悅中蘇醒的她頓了頓,她想起了自己失去的那個投影分身,恐怕正在被對方解析,自己能夠獲得對方的情報得到頓悟般的巨大提升,那對方也完全可以解析自己的分身,獲得同樣等級的情報。

「應該不會吧……只是一個分身,若沒有對熱量的深刻理解的話,是到不了哪一步的……」

而在她所預想不到的地方,那片她才經歷不久的小世界之中,卻同樣有畫筆真給世界上色,白色的大海被塗上了藍色,蒼白的陽光被塗上了橙紅色,而奔跑的狼群卻被其塗上了任性的草綠色。

當他的肉身陷入了沉睡之中,那個男人的意志降臨在自己的領土之上,他隨意的改變著這個單調的世界。

而那個被其作為意志降臨體的,在勤勤勉勉給世界上色的,卻是某位亡靈大帝失去的化身。

「難怪這個進化的排名還在龍血之上,這次,還真是撿到寶了。我得到了最缺的那把鑰匙。」

……

從某種意義上,亡靈法師和法師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和天生就能夠施法的血脈術士不同,他們同樣是追求真實的學者,並擅長把知識和理論化作實實在在的力量。

若硬是找一些區別,大概就是亡靈法師普遍下限偏低,不僅是對於常人的禁忌和危險缺乏畏懼,更重要的卻是把研究的目標指向了「生命」本身。

「為什麼這些肢體是這麼運作的?為什麼少了這個器官人就動不了了,那我把那些肉塊拼湊起來不就可以行動了嗎?還有……靈魂到底是什麼!」

而到了細緻之處,由於精力有限而知識無限,就仿若學習某門學科到了一定程度必然會專精某個領域意義,亡靈法師們的研究也自然出現了支流。

其中沒有什麼高下之分,就如搞技術應用的並不比尖端物理賺錢少,專業研究亡靈天災禁咒的大法師,也未必打的過精研憎惡製造的血肉煉金者,若真要比個高下,大概也只能看其在各自的道路上走了多遠,才有了史詩、半神等形容境界的階段。

既然都是法師,就如普通法師的真理級研究成果,是通往半神法師的必經之路一般,而若是期望在亡靈法師之路上做出成績,就同樣必須在自己的研究領域走到頂點。

而亡靈法師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卻比普通法師更加艱難,或是因為整個世界對亡靈的不友好,亡靈的進階是最困難的,普通半神法師對應的卻是史詩級的亡靈,他們已經是自己研究領域的權威,而那些亡靈半神大帝,實際上已經不單單是所在領域權威那麼簡單,他們甚至開創了只有自己存在的領域,那某塊空白之處唯一的所有者,也就是到達了被世界不承認存在的等級,而他們偏偏實實在在的存在,於是,就成了「世界」之敵。

這也是亡靈大帝明明只是半神,卻能夠時享受其他邪神、異位面神祗的驅逐待遇的根本,從某種意義上,他們的確在禁忌的領域走的太遠,已經觸及了最危險的邊界線。

但走的再遠,卻也是從基礎課題開始的,我的基礎課題是「靈魂的質量」的話,那麼,從哪個投影分身中蘊含的奧秘來看,「零」的研究課題,就是「生命的溫度」。

「為什麼靈魂是21克?」、「為什麼大部分生命(哺乳類、鳥類)的體溫都被恆定為37°?」從某些方向都有點相似,都是看似簡單的疑問,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但若是要回答出來,一直追問到最根本的地方,恐怕就已經觸及了這世界最核心的奧秘——靈魂的本質、生命的奧秘。

是的,從一開始,那些研究食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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