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流蘇

「弱肉強食,強者生存。」

秩序女神阿斯忒瑞亞和混沌女神辛西婭的根本分歧,恐怕就是這點了。

阿斯忒瑞亞認為個體的實力並不是最重要的,弱者和強者在神定的規制之中相互依存,相互補充不足,才是最為完美的社會形態,對於辛西婭來說,讓孩子們相互競爭,讓最強的存在活下去,把最好的資源供給最有潛力的孩子,才是最完美的世界。

理念的分歧,最終導致了雙方的決裂,卻也讓雙方的造物走向了完全不同的發展方向。

以秩序側的人類社會為例,人類的個體至少在出身時差距不大,每個人都不可能離開社會彼此生存,就是國王也離不開農夫的勞作,而若真要放在一起比比誰強,恐怕就是地位崇高的皇帝陛下,也未必打得過一個舉起鋤頭拚命的農夫。

若人類無法代表真正的秩序的話,作為頂級秩序生物的天使應該能夠代表了。

他們出生就決定了未來的工作,所有的生命都順著自己預定的軌跡為集體服務,看似完美無缺,但實際上卻缺乏彈性,沒有未知也就沒有對未來的崇敬,就是放在普遍感情缺失的天使中問題也是不少,否則,也不會墮落天使這種下位面族群的存在了。

而混沌側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惡魔的彼此殺戮,彼此吞噬,低階惡魔奉行的是赤裸裸的叢林規則,而只要實力達到了就能夠獲得相應的地位,在這個人人往上爬的時間,你的上司或許沒你聰明,但絕對比你能打。

「弱者就該去死,強者得到一切。我若是過的還不夠好,那就是因為我不夠強。我自己活得開心就夠了,想這麼多幹什麼。」

恐怕大部分惡魔腦袋裡,這就是全部了,這也是其他智慧生物說惡魔都是肌肉長在腦袋中的蠢貨的原因,但事實上卻不盡如此。

高階惡魔普遍有兩世記憶,經驗積累帶來了足夠的知識和經驗,他們不是沒腦袋,他們是懶著用腦袋,畢竟,用肌肉說話的話,還真沒有幾個種族乾的過他們。

「蠢貨,我或許無法在口舌辯論中贏你,但我可以消滅你本人。」

每當有人打算和惡魔講理的時候,那些大個子就會自己的方式來講理,大概,身首異處的你也無法再分辨了。

從某種意義上,一貫中二的卡文斯和混沌側的相性的確很好。

墮落魔化又不是洗腦,當年的卡文斯是怎樣的性格,如今多半還是這樣。

他會順手幫住自己的後裔建國,只是因為看著順眼而已,而之後若嵐國再度被滅絕的話,也只是完全符合適者生存的規律的,大概也就聳了聳肩,說句「有點遺憾啊」,轉頭就全部忘掉了。

至於上次出手擊退獸人,恐怕,只是聖戰近了,出手保著蕾妮的肉身,為自己的降臨做準備。

此時的他之所以在這裡附身蕾妮,大概還真是他說的,「種子發芽了」,足以承載自己的意志了,於是就上來晃晃。

想通了這些,我反而放下心來,畢竟一個主神存在在眼前閑晃,對整個戰局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只要卡文斯還顧著當年的一點情分,至少不會站到另外一面去,而老頭子的出現,更是給加了一把鎖,畢竟,只要不被洗腦控制,不是每個王子都瘋狂到會去弒父滅國的。

大部分情況下,熊孩子再熊,就算本事已經足以翻天,面對積威多年的嚴父,也會有點本能畏懼的。

「羅蘭!你聽到我的話沒,你現在這個樣子想什麼!我們歷代先祖的臉都被你丟了,你的騎士禮儀和皇家教養了。還有,你明明是哥哥,我不要是要你管教弟弟的嗎,你現在都管教成什麼樣子了,卡文斯變性的時候就沒和你商量一下,你怎麼不阻止一下……」

好吧,當卡文斯極其沒有義氣的開溜,火力全開的老夫的怒斥全部落到我頭上,這遲到了三百多年的嘮叨,既讓人懷念,更讓人不知所措。

「該死,老頭子開始訓人的話,就是完全不聽解釋的,混蛋卡文斯,居然丟下我一個人受罪!」

而當羅蘭正在享受來自長輩的「關愛」的時候,「蕾妮」卻已經到達了城外,他正在打算履行自己的約定。

「要讓羅蘭的誇獎的話,要做到什麼地步了?」

從某種意義上,這沒有確定標定的約定,才是最難完成的。

作為惡魔,卡文斯的確可以賴賬,和下位面的存在做交易而被騙的失去了一切的靈魂早已經不計其數,但作為先祖,騙自己的後裔什麼的,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再加上,卡文斯可是打算來個長期租住的,那麼,和房東保持良好的關係的話,還是很有必要的。

「那麼,就稍微付出一點,當作房費吧。決定了,就是你了,羅絲!呵呵,這也正是我的主要任務,收拾掉那些不懂事的傻貨。不過就算不說,羅蘭也應該猜到了吧。」

從某種意義上,時間也的確在卡文斯身上留下了痕迹,至少是以前的話,卡文斯可是沒有這麼多心眼的。

他的確沒有說假話,他的確是想來凡間逛逛,但卻也沒把真話說全,來逛逛順便也完成點小任務。

真神之間也有真神的規矩,神明不直接參与凡人的戰爭,既是這個世界承載能力的需要,也是避免真神直接神戰毀滅一切的潛規則,而到了聖戰期間,真神過早的插手,甚至是直接降臨,都會直接導致戰爭不斷升級,形勢失控。

從某種意義上,若不是元素之神厄姆迪羅肯的參戰,也不會導致後來的羅絲突襲,也不會導致這麼快就有真神隕落,無疑,那個森林守護神和蛛後都有明顯違規的行為。

這就如兩個幼稚園小毛孩子打架,打輸的那邊請小學的哥哥出場,另外一邊吃了虧,請出了上中學的堂哥,接著,就是雙方不斷請人參戰,戰鬥升級,最終,就造成了兩個家族的死仇決戰。

「或許決戰終將上演,但卻決定不是現在,不守規矩的熊孩子,是要被吊起來打的。」

而若是那家的家長及早出面,在發現自己孩子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時候,給自己孩子一巴掌,或許就能夠讓這個循環停下來。

而此時的卡文斯,就是那個扇過來的巴掌了,至少在明面上,羅絲還是混沌測的一部分,要扇的話,也輪不到秩序測的來。

「哎呦,這次老娘氣的夠嗆,看來,光扇一巴掌還不夠啊。」

若羅絲的背叛不被處罰,恐怕,下個叛徒很快就會產生,而她的再次背叛,不僅沒有讓她獲得深淵意志的原諒,相反,還讓秩序測憤怒的放棄了對她的庇護。

「騎牆派和牆頭草到是見多了,但剛開始就兩邊來回跳的還真沒見過,羅絲你當兩邊的主神大佬都瞎了還是死光光了。你出頭的太早了,所以,算你倒霉了。本來那個傻子精靈神擅自神降罪過比你大,但誰叫他已經掛了,所以,就用你殺雞儆猴了。」

當然,羅絲無疑是北地人和嵐國最大的威脅,某些私怨和私慾是不是混雜在這公幹之中,就實在不得而知了。

那一顆流星划過了天邊,當這顆流星落地的時候,正在準備奪取北地守護神神職的蜘蛛神後,卻註定要遭遇不幸了。

「對了,難得來一次,時間還早,先找個地方打發一下時間吧,魅魔和混血女惡魔都膩了,要不去找點新樂子,美貌纖細的女精靈和健美可愛的混血獸女……美女們,老夫來了!咳,說錯,再來次……美女們,老娘來了!」

咳,或許,在卡文斯下定決心做正事前,羅絲還能囂張一段時間。

順道一提,在一系列事件後,某公主的百合花公主「美譽」,看來是註定越演越烈了。

……

當夜幕開始降臨,漆黑的野獸們開始了最後晚宴,這片土地已經流夠了鮮血,一切都達到了尾聲。

北方的雪地中,即使大雪依舊,一隻奇怪的隊伍正在雪地中行進。

明明都是精靈,但卻徑直分成兩列,走在後面的黑膚精靈趾高氣揚,而前面的灰黑色膚色的精靈卻滿臉沮喪。

灰血精靈,是這些灰黑色膚色精靈的新名字,這三萬多精靈滿臉茫然,行進之中仿若夢遊的行屍走肉。

當他們在自己的王者的帶領之下投奔了新的主人之後,那主人毫不猶豫的再度派出了他們,讓他們去討伐北地現在的主人。

「還是要和人類拚命嗎?」

再轉了一圈後,他們再度返回了原點,但用埃蒙的話說來說「之前你們還是和我們對等的盟友,現在確是一條狗了」

羅絲是由於反覆背叛了兩次而失去了兩大陣營信任的叛徒的話,這群灰血精靈都不知道自己背叛了多少次。

背叛了人類盟友和秩序陣營?有的,一開始就是了。

辜負了精靈諸神的期望?從丟下北地戰場,緊急返回故鄉那一刻就是了。

背叛了整個北地精靈?那灰黑到讓人作嘔的膚色就是明證了,當他們在戰場上倒戈一擊的時候,那些被背叛的北地精靈們不敢置信和仇恨至今還讓人記憶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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