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歷史

「為君失信,為王失民,為人失德,我以嵐之末裔羅蘭·嵐的名義,免除菲姆爾·卡索的國王之位!」

先王的獅子做了一個手勢,在這位精通音波能力的上古冰噩的天賦能力的幫助下,我的怒吼能夠傳到了整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血肉模糊的王者躺在地上,而憤怒至極的我,卻在皇宮的高台上,在向世人宣布我的決定。

早就有準備的羊皮紙被攤開,一項項鮮為人知的罪行被公佈於眾,神奇的魔法伎倆讓這些血一般的文字漂浮在空中,分外醒目!

「其罪一,冷血無情,心毒弒親……」

……

「其罪十四,奢侈無度,浪費資財,坐看居民餓死,自己卻享受錦衣美食!」

「其罪十五,勾結異族,養虎為患,引狼入室……」

而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罪行,讓所有的房屋打開了窗戶,凝聽那來自皇宮的廣播。

我越念越是生氣,看著這後面的數十條,都不想念了,乾脆直接撕爛了它,直接開始發自心底的怒訴。

「這些七亂八糟的我們就管了,最重要的,我只是看你這個軟蛋不爽!所以,要你在嵐之王的位置上滾蛋!」

「一千七百多年前,北地是塊爛地方,天寒地凍,魔獸叢生,現在有的壞條件都有,但當時,這裡也是著名的流放之地,各國流放罪人往這裡一丟,用不了三五年就會一命嗚呼。而若是沒死的話,就更麻煩了,沒有生活能力的他們,多半化作遊盪搶劫著的惡徒。」

「天災、人禍、獸災都一起了來了,當時的北地即使不是人間地獄,也差不了多少!」

隨著羅蘭的描述,對比現在的場景,嵐族人都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些什麼。

「那時,深受北地苦楚的先王瑞文戴特,在意外獲得了冰噩契約擁有力量後,他決心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建立屬於自己的國家,他從沒有說自己要為整個人類社會守衛邊境這麼偉大,他只是受夠了這朝不保夕的日子,他期望為了自己和族人開創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園,一個不用遭受外族羞辱和欺壓的新家園。」

伴隨著朝陽升起,那怒吼聲也響徹全城,而市民們在短暫的驚愕之後,那羅蘭王子的名號和厚重的嗓音卻讓路人駐足,耐心聆聽。

「當初,所有人都嘲笑他的不自量力,都覺得他在痴人說夢,畢竟在當時,上次聖戰剛剛落幕,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獸人依舊強勢,而這裡建國,就等於獸人和人類戰場的前線建立要塞,必然會遭受獸人的瘋狂反彈,而且,他一個窮小子,連自己的吃喝都要想辦法解決,去哪裡找資源和糧食來實現自給自足。」

「但世上沒有絕對不可能,瑞文戴特他在歷盡艱辛,硬是把不可能化作可能,在這片凍土中建立了自己的家園。」

「沒有值錢的特產和財富?他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他找到了自己的矮人朋友,組織了土著們的工程隊,一寸一寸的量,一鍬一鍬的挖,硬是在這塊貧瘠的土地上找到了自己的特產——魔法礦產。」

「沒有堅固城防來應對外界威脅?在邊境上,而他和他的跟隨者,用雙手挖出了溝壑和崗哨,用雙足代替巡守邊境的游騎,用血肉建築其守護自己族人的城牆!」

剛剛準備開工的年輕人,正在準備一家口糧的婦女,散步中的老年人,當他們聽到這歷史書中沒有記載的先王往事後,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讚美先王!是您,為我們開創了家園,讓我們能夠有尊嚴的活著。」

「『我們承認自己的生活很苦,我們的兜里什麼都沒有,我也不能擔保跟著我奮鬥後會不會有改觀,但是,我確信的卻是,若以不一定能夠做到的什麼都不做都不能改變,做了也有可能什麼都無法改變。但若一定要在饑寒交迫中餓死、凍死,我至少期望自己已經盡到最後一份力』先王是這麼說著。面對嚴苛的自然,沒有不知所謂的天降奇蹟,沒有莫名其妙的期盼,能依靠的只是自己和夥伴,這就是所謂的嵐之意志。而先王還有那些選擇跟隨他的北地人,也就成了最早的嵐族人。」

「和那些古老的傳承民族不同,我們甚至大部分都是混血兒。但區分嵐族與否的,從來不是血脈膚色,只要具備嵐之意志的北地人,就是嵐族人!這是先王的原話,也是我們嵐之後裔一直信奉的真理!」

「一千四百二十三年前,那是嵐之國第一次接近滅國,噩夢一般的惡魔大軍打開了通往下位面大門,無數的惡魔、魔鬼衝出了大門,一夜之間,嵐之國被連下十七座城市,首都迪芬德告急,當嵐族人並沒有絕望,他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付出了無數的犧牲,硬是把惡魔掃回了老家。」

「而當時留下的痕迹現在還在,就是安威瑪的惡魔深淵。不,留下的最重要的痕迹和遺產,還是那面在狂風中升起的戰旗吧,在那時,嵐之意志和嵐之戰旗第一次染上了鮮血的風采,我們走上了和中原北地完全不同的發展路徑,毫無風趣和古板無趣成了我們最明顯的民族特徵,永不屈服的意志和脾性成為了我們驕傲的勳章。」

市民們默默的看著隨處可見的嵐之戰旗,隱隱約約有了新的感悟,或許,傳承下來的不僅僅是血脈,還有更深層次的秘密等待發掘。

「一千一百二十九年前,那是一場牽連了無數種族的混戰,不敢就此沉寂下去的獸人入侵了北地,那也是一個誰都沒料到會發生的戰爭的殘酷寒冬,但那場戰爭持續了整整十二年,嵐族人戰死一百三十七萬,傷者不計其數,十室九空,而作為守護國土的主人,嵐之王室戰死了四位君王,七位王室成員。其中最年輕的才五歲,他繼位到戰死才十二天。從那時起,以王子為將就成了我們的傳統,每個年輕的孩子都要接受劍術和騎術訓練,因為誰也不知道他是否會有用到的一天,而一旦他上了戰場,不管性別還是年齡,他就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勝利而歸,要麼,光榮的戰死!」

「而另外一個新的傳統,就是戰爭時期國王戰死王子頂上,王子戰死公主頂上,公主戰死王后頂上。王室不滅,抵抗不止。自始,在戰場上,我們這些嵐之血脈根本就會被俘虜,因為我們的敵人都知道俘虜毫無意義,畢竟,已經還有太多的前輩表面了自己的選擇,投降?被俘虜?我們這些後輩那丟的起這個人,找個柱子撞死都好。」

「七百年前,那次突然而然的戰爭卻是來自背後的匕首,突然興起的異族奴隸貿易代表著無盡的血腥,卻也代表著無盡的財富。而我們的嵐國,卻擋住了發財的黃金路上,於是,大量精良的武器居然運到了獸人手中,那場殘酷的獸人戰爭後,我們卻不顧滿目愴然的國土,直接向幕後數國宣戰。」

「結果?哼,那些軟弱的南方佬怎麼可能是我們經歷過無數戰火歷練的鐵騎,當我們的騎士拖著那些帶著王冠的愚蠢屍體在各個城市遊街的時候,在也沒有國家敢小看我們的嵐族人。當然,從那開始,我們和人類各國的關係就一直不好了,而我們也從不後悔!」

「一次又一次,我們多災多難的國度遭遇了無數的洗劫和戰爭,但不知不覺之中,我們卻成了歷史悠久的『古國』,這無疑不是讓人驚訝的絕妙諷刺。我們這些無人看護的野花在北地的寒風中活了下來,那些南方溫室受到精心護理的小樹苗卻一個個莫名其妙的枯死。」

「三百多年前那次,是我親身經歷過的,兇悍好戰的獸人、狡詐強大的惡魔、還有那總是背信棄義的人類盟友,我們祖先面對過的,全部一起來了。那次,都是我的錯,我們沒頂住,我們就因此滅國了……」

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些許嗚咽,那無聲的痛苦和自責反而讓人分外心痛,但城中的嵐族人都會重複著同一個回答,他們有不同的看法。

「不,我們的王子,您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們以您為榮,請不要在自責。而且,我們沒有滅亡!只要嵐之民還在,嵐國又怎麼可能無法復甦。」

「是的,我們沒有滅亡!嵐之意志永不滅亡!但即使嵐國已經滅亡了,我們嵐族人沒有滅亡!知道嗎?當得知北地又有了嵐族人組成的嵐國的時候,我開心的不知所以,整宿無法安眠。即使他已經不是我所知的國度,更已經分裂出幾塊,但只要他還屹立在北方,我就很滿足了。」

「無數次,我想起故土,晝夜難眠,但一想起那滅國之恨,我就立下誓言,若不報仇,讓幕後兇手付出十倍的代價,我就絕對不會讓自己沉浸在安逸的生活中,而當我好不容易復仇後,卻已經沒有返回了故土的勇氣。我認識的人已經都死了,那邊國土的所有者也面目全非。」

「親愛的王子殿下,請不要猶豫徘徊,這裡永遠是您的家園,我們都是家人,隨時歡迎您的歸來!」

我笑了,面對這麼可愛的人們,我怎麼能夠不開心的笑出來,但一看到眼前的軟泥版般的男人,我就由喜轉怒,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你,菲姆爾·卡索,明明流淌著嵐之意志的血脈,卻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我曾經期待這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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