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恩斷義絕

「是什麼人?」宇文化及驚恐萬狀。

「是武安福。」司馬德戩道,「全是武字旗號,除了他,還會是誰。」「宇文化及,你可在村中嗎?速速來村口見過我家少帥,否則亂箭射入,叫你變成刺蝟。」村口傳來喊聲。

「我和武安福無冤無仇,他想必不會害我吧。」宇文化及安慰自己道,顫巍巍的和眾人一起來到村口。村口處一排將領扎住陣腳,當中一人,不是武安福又是誰。

「宇文大人,別來無恙啊?」看到狼狽的宇文化及,武安福皮笑肉不笑的道。

「原來是武少帥,好久不見,承蒙挂念。」宇文化及忙道。

「我聽說宇文大人在潼關戰敗,特來迎接,天可憐見,叫我在這裡遇到了大人。」武安福笑道。

司馬德戩一旁冷冷道:「你用炊煙誘我們過來,還說是巧合?太假惺惺了吧?」武安福嘿嘿一笑道:「這個人實在沒有禮貌,殺了他。」話音剛落,從四周的草叢,房頂。院落里忽然冒出數十個弓箭手來,弓弦輕響,數十箭一起射向司馬德戩。司馬德戩哪裡想到對方說殺就殺,猝不及防之間,渾身上下無一處不中箭。慘叫一聲,從馬上落下來,死的凄慘無比。

「你……你……」宇文化及大駭,牙齒直打架,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武安福,你要幹什麼?」反而是宇文智及膽氣壯了些,喝問道。

武安福眼裡掠過兇狠的神色來:「我要做什麼你們這麼聰明,難道不清楚嗎?」「武安福,你這是為何,你我無冤無仇,你幹嘛要下殺手?」宇文化及大驚。

「無冤無仇?呵呵,無冤無仇就不能殺你嗎?如果無冤無仇就不能害人的話,你宇文化及為什麼要害死那麼多無辜的人?」武安福厲聲道。

「我……」宇文化及語塞。宇文家身為關中門閥,宇文述,宇文化及兩代為大官。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計其數,若真的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只怕他死上一百次也不為多。

「我們害死旁人,於你何干?」宇文智及反駁道。

「廢話少說,今日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武安福根本懶得和他們廢話,他也從來不打算叫兩人死個明白,只是一擺手。那些弓箭手便拉開了弓弦。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臉色蒼白,沒等求饒,羽箭穿空而來。噗噗噗,宇文化及和身邊眾人身上都插了數支箭,慘叫倒落馬下。又有武安福部下的小兵上前,在沒死的人身上多插了幾刀。有人割下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的頭顱呈給武安福。

武安福瞄了一眼道:「用石灰裹上,裝在匣子里,派人和我早寫好的那封信一起送去北平,叫給李漩。」部下領命去了,武安福嘆了口氣,叫人打掃乾淨血跡,掩埋了屍體,向南而去。

數日後,北平城的王府里,李漩顫抖的手打開木匣,就看到宇文化及那驚恐萬狀的雙眼,沒合攏的眼中似乎還殘留著恐懼的神色。李漩看見仇人的頭顱,頭暈目眩,木匣啪的摔在地上。半晌,她才取出那封書信來,打開來,只有一行字。

「我應承你的事情已經做到,從此以後,恩斷義絕。請轉告羅成,我和他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在這個世上。」李漩頹然的坐倒在椅子上,兩行珠淚婆娑落下,無助的望向那顆人頭。她的仇報了,可是命運的捉弄,似乎才剛剛開始。

擊殺了宇文化及回到南京的武安福,迎來了他朝思暮想的兄弟們。秦瓊,程咬金,尤俊達。盛彥師,丁天慶等人挾帶家眷來到了南京,武安福聽說眾人前來,大喜過望,連忙點齊眾將,出來迎接。

「二哥,四哥,六哥!」武安福遠遠的看見領頭的三個漢子,激動的叫起來。

秦瓊,程咬金,尤俊達三人笑呵呵的打馬過來,程咬金道:「我說小武啊,咱們兄弟可有年頭沒見了,你混的可真不錯啊。」秦瓊也道:「兄弟,做哥哥的如今來投奔你,你可要給口飯吃啊。」武安福笑道:「兩位哥哥凈笑話我,一日為兄,終身都是我的哥哥。」秦瓊正色道:「你可別這麼說。來的路上我們都想好了,你如今是天下聞名的少帥軍領袖,我們來這裡,可不是做你哥哥的,而是來幫你平定天下的。」武安福喜道:「那就太好了,我這裡正好缺少人才,能有幾位哥哥幫助,如虎添翼啊。」程咬金笑嘻嘻的道:「既然你知道我們有用就好,可別忘了給我封個大官啊。」兄弟幾人嘻嘻哈哈,盛彥師丁天慶護送家眷也趕了過來,李靖等兄弟都上前迎接,大家皆大歡喜。先把家眷送進城中好好安置,眾兄弟來到帥府,暢飲了三天三夜。恰好裴元慶也耐不住龍虎庄的寂寞,叫武安福給勸了過來,而銅旗陣受傷的姜松也傷勢痊癒過來,父子二人為了殺羅成報仇,自然留在了武安福的軍中。一時少帥軍里人才濟濟,名將雲集,隱然成為長江以南第一大的勢力。

「少帥,這是近幾日各方的動靜,請你過目。」這日一早,武安福剛來到中軍帳里,李靖便把一疊公文送到面前。

武安福打開來一一看過,李淵擊敗了宇文化及大軍之後,繼續穩固關中局面,和薛仁杲,李軌兩家反王打得不可開交;李密在童山一戰被王世充的兵變阻撓在洛陽城外後,繼續猛攻洛陽城;河北的竇建德擊敗了高開道,獨霸一方;單雄信在山西扯旗造反,攻打太原;而最讓武安福震動的,卻是兩個和自己的利益休戚相關的消息:羅藝在北平宣布脫離隋朝,自立為王;林士宏大軍攻克了九江。

「羅藝老匹夫終於忍耐不住了。」武安福冷冷的道。

「少帥打算怎麼對付他?」李靖問道。

「咱們在江南,他在幽州,便是胳膊再長,也打不到他,不過我自然不會讓他好過。」武安福道,「立刻派六道給吳奈送消息,叫他聯絡紅海元帥騷擾北平府的邊境,再送一批財寶給竇建德,請他帶兵攻打北平,不叫羅家有一天消停。」「少帥這一招夠毒的。」李靖聽了笑道,「只怕羅家要被突厥和竇建德困在幽州,永世都探不出頭來。」武安福道:「阻撓我的人,決不叫他們有好果子吃。我看林士宏近日擴張迅速,他佔據了九江,豈不是扼住了上游的要衝,此人野心太大,是時候收拾他了。」李靖躍躍欲試道:「少帥,末將請戰。」武安福心道這種大戰役自然是要你來,我這半調子的兵法哪比得上你這千古名將的風采,順水推舟道:「好,此次攻打林士宏便交給你了,你可全權指揮,隨機應變。」李靖一怔,虎目濕潤道:「多謝少帥信任。」「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將軍可以放心大膽的打仗,一切後援供給,武安福自然權力籌備,決不耽誤。」武安福道。

李靖深深施了一禮,感激之情盡在不言中。

楊廣當初巡遊江都時除了龍舟之外,還有中型和小型的船隻數千艘,本是用來裝載器物錢糧和宮人的。宇文化及從江都離開之時走的陸路,這些船隻都被隋將賣給了當地的百姓。如今李靖要攻打林士宏,便花錢將船隻都贖買回來,加以改造。用不了一月,便湊齊了大艦二十艘,中型艦三百艘,小船八百艘。

江風和煦,吹來的卻是恐怖的戰意。八萬少帥軍官兵在李靖的統領下,浩浩蕩蕩,開往鄱陽湖。林士宏的主力大軍十萬正在鄱陽湖駐紮,一場水戰,不可避免。

鄱陽湖,古稱彭澤,北起湖口。南達三陽,西起關城,東至波陽,方圓三百里許,南北無相望。上承贛,撫,信。饒,修五江之水,下通長江,浩瀚無邊,秀色壯美。林士宏打下九江之後,以鄱陽湖為根據地訓練水軍,其用意武安福再清楚不過。

林士宏佔據上游的水利優勢,若是被他穩固了基礎,以鄱陽湖為屯兵所在。對下游的南京可以說想打就打,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打,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卧榻之側豈能容猛虎酣睡?因此一聽說林士宏打下了九江,武安福就清楚的意識到,如今之計,只有一戰。

碧波千頃的鄱陽湖湖面上,旌旗獵獵,李靖的船隊順江逆行。進入了鄱陽湖之中,而林士宏的船隊早就得到了消息,列成厚實的陣型,等待多時。

「大王,我軍可以發動了。」林士宏部下驍將張善安稟告道。李靖的船隊前鋒從波陽溯流而入,迅速的結成一面盾牌勢的陣型,為的就是防備林士宏水軍的突襲。

「敵軍有多少人?」林士宏問道。

「回大王,大概有七八萬人,船千艘,不過大都是小船。」「小船?呵呵,可比得上我們的巨艦嗎?」林士宏指著外面的巨大戰船問道。外面的戰船有十幾丈長,堪比楊廣巡遊江都時的龍舟,乃是林士宏尋訪能工巧匠製造的。有五十艘之多,能裝士兵千人,如今並排排列在湖面上,陣勢驚人。

「那自然是不及。」張善安道。

「哼哼,武安福不過是個小兒,從北而來。只怕游泳也不會,竟然與我水戰,找死。傳我的命令,開戰!」林士宏下令道。

軍旗招展,林士宏的水軍向著李靖還沒集結完畢的隊伍發動了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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