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蘇凝雲

薛道衡得意的沖眾人點了點頭,忽然聽到樓上一個女聲道:「好一句空梁落燕泥。真是好詩,一年不見,薛大人才華更勝當時啊。」眾人忽聽到這聲音都是一愣,薛道衡開懷笑道:「多謝蘇姑娘的誇獎,一年不見,我也很是懷念姑娘的文才風流啊。這才帶著新詩前來拜會。否則怎麼敢赴這一年之約呢。如今我可以上去了吧。」薛道衡說完就要舉步上樓。

「大人且慢。其他人還沒有說話,如果真的沒有人再能和薛大人比試,大人再上來也不遲。」蘇凝雲在樓上道。

「這到也是。」薛道衡停下腳步,回頭一看樓里的眾人,一臉得意的道:「天下難道還有能和老夫比試詩詞的嗎?」「他也太狂妄了吧。」王君廓一旁小聲的對武安福說,一臉的不忿。武安福估計他要是識的字多點,肯定忍不住上去比劃比划了。

「他可是天下公認的第一人,也難怪狂妄。」來護兒對這些事情了解的很多。

樓上一片寂靜,無人說話。薛道衡大笑一聲,轉身又要上樓。忽然聽到角落裡有人輕聲吟道:「我行逢日暮,弭棹獨維舟。水霧一邊起,風林兩岸秋。山陰黑斷磧,月影素寒流。故鄉千里外,何以慰羈愁。」這人一開始吟頌,樓上眾人就尋聲看去,就見靠近窗邊一個孤單的人影坐在張小桌前。手中舉著杯酒,一字一頓,如泣如訴。到了最後一句,眾人聽罷,不由一起嘆息。武安福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李靖,心想他除了軍事以外原來還有這樣的才華,等到聽了最後一句。也不由的跟眾人一起嘆了口氣,他們嘆的也許是千里外的故鄉,武安福嘆的卻是千年後的故鄉。

「是李公子吧。終於又聽到你的詩了。不過這次少了慷慨,多了鄉愁。卻是為何呢?」樓上的蘇凝雲嘆著氣道。

「沒有什麼為何,不過想要一醉解千愁罷了。不知道我這一首比起薛大人如何呢。」李靖說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薛道衡身邊。手裡還拿著個酒壺。再看他一臉的頹唐,和下午在楊素府里那個神采飛揚的李靖上判若兩人。看來楊素的一番譏諷,對他的打擊很大。

「這……小女子難以判斷。兩位各有各的妙處,可是此情此景,卻好象說不到我的心裡去。」蘇凝雲有些猶豫。

武安福聽著蘇凝雲的嬌聲細語,心裡痒痒,也在肚子里搜腸刮肚想刨首詩出來,可實在沒什麼墨水,不由恨恨道:「老子若是會做詩,也想上樓去看看。」他這話說的聲音大了,滿樓都望過來,眾人一看武安福根本不像是個文人,都嘿嘿的笑著,十分瞧他不起。武安福造了個大紅臉。來護兒曬笑一聲解圍道:「各位對不住了,我兄弟喝多了些。」薛道衡冷笑聲道:「不知道哪裡來的粗人,也想要做詩見蘇姑娘?笑話。」武安福一聽他如此侮辱人,頓時大怒,起身道:「老頭,你想挑釁是嗎?誰說我不會做詩。」這話一出他心裡立刻就懊悔了,若是真的要他做詩,拿什麼來應景呢。

「那你做一首給我看看,若是比老夫做的好,你就可以上去見蘇姑娘。」薛道衡道。

媽的,真是欠嘴。武安福直想抽自己的嘴巴子。樓上幾十號人,非富即貴,若是做不出詩來,他這個晉王府主簿的人可就丟到家了。

「如何啊?做得出做不出啊?」薛道衡看到武安福一臉的尷尬,料想他做不出,大笑道。

武安福心想我會的詩用指頭都能數過來,這可怎麼辦?不管了,矇混一首再說。轉頭看了看樓上,只見窗戶打開著,月光灑進來,猛然想起一首最簡單的詩來,心裡一喜開口道:「剛才李靖公子的思鄉詩蘇姑娘說不符情境,我就來一首應景的吧。」說罷吟頌起來「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樓上眾人本來都等著譏笑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可聽完武安福的詩全不作聲了。李靖和薛道衡都吃驚的看過來,尤其薛道衡,猶如看見鬼一樣。武安福心中竊喜:這首李白最簡單的詩幸虧自己能背下來,不然可要出醜了。

只聽樓上道:「這是哪位公子?」武安福硬著頭皮起身道:「在下武安福,晉王府的主簿。」「原來是武公子,小女子怎麼從來沒聽過武公子的名頭。以公子這樣的才情,僅憑這一首便可轟動大江南北啊。」蘇凝雲道。

武安福心裡慚愧,覺得對不起李白,嘴上卻道:「我也是一時觸景生情,才偶得此詩。」「佳句偶得,也算是天意。公子這首詩雖然簡單,卻十分明了簡潔,短短二十個字,把思鄉之情說的細緻入微,更難得的是切了今日之景。如果沒有別人再要比試的話,就請武公子上來吧。我想薛大人和李公子明白小女子為何如此選擇。」蘇凝雲道。

薛道衡臉色鐵青,看了看李靖又看了看武安福道:「既然詩不如人,我也沒什麼可說的。那就過幾日再來拜訪姑娘吧。告辭了。」說著下樓去了。

李靖盯著武安福看了幾眼,長嘆一聲也下樓去了。武安福剛想看看他去哪裡,有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從樓上下來,對他道:「你就是武公子吧?蘇姑娘請你上去。」「這……」武安福猶豫著的時候,李靖已經消失在樓梯的盡頭處了。

「怎麼,公子不願意上去嗎?」那丫鬟見他不動,奇道。

「怎麼不願意。」武安福還沒等說話,來護兒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他身後,把他推上樓梯,一邊推一邊小聲的道:「兄弟,哥哥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今天晚上你可要把握機會啊。明兒個可要講給哥哥我聽聽。」說完把武安福往上一推,自己退了回去,武安福回頭看他,他正咧著嘴伸出大拇指來。

三步兩步上了樓梯,武安福才發現三樓和一樓二樓的格局完全不同。一樓和二樓都是大廳,客人嬉笑打鬧鄰近的人都看的清楚。隋朝民風輕浮,大家也都不認為這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因此少有屏風之類的阻隔。這三樓則是完全不同的風格,整個三樓被隔成一間間的小房間,每個房間的門上都掛著個燈籠,上面還寫著字。武安福還沒等看清楚,那丫鬟就道:「公子請跟我來。」武安福稀里糊塗的跟著她走到樓梯口前第三間處,抬頭一看,燈籠上寫著兩個字「凝雲」武安福心說這就是蘇凝雲的房間了吧。

「公子請進吧。」那丫鬟打開了門,掀開了道帘子,武安福一低頭進到房裡。剛一進去,就感覺到燭光搖曳,燈影重重,整個房間都是紅色和粉色,在燭光下很是曖昧。才一進房間,就覺得心跳加快,緊張起來。也不知道這個京城第一的美女,能有怎樣的美麗。

「公子來了,請坐吧。」武安福正愣著看房裡的情況,聽到有聲音傳來,仔細一看。原來這是個套間,裡面還有個小間,中間掛著一道珠簾,裡面隱約有人影晃動。

武安福坐在桌旁,上面擺著四道小菜,一壺酒,還有兩副杯碟碗筷,看來蘇凝雲早就準備好了。

過了不多時,就聽珠簾一響,武安福連忙望去,只見一個白衣女子挽起珠簾,走了出來。雖然這一天已經見過如紅拂那樣的絕色女子,可這一眼看去依然是三魂七魄都丟到了天外,這人間怎麼還有這樣的美麗的女子?明眸皓齒顧盼生輝頭挽流蘇衣似白雪,面容如天女下凡,身材更是增一分嫌肥減一分嫌瘦。武安福看的痴了,那很久不曾造反過的身體,一下子掙脫了武安福理智的束縛,雀躍起來。失去了李漩之後,身體本來沉寂了好久,現在碰到蘇凝雲這種絕色,竟然復活了。

「武公子,這樣很是失禮啊。」蘇凝雲見武安福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不放,笑道。

「啊……姑娘見諒姑娘見諒啊。」武安福也發覺了自己的醜態,把快要流出來的口水咽了回去道,在意識里一腳把身體上的邪念踢翻在地,打入十八層地獄。

「姑娘名叫凝雲,果然是膚若凝脂,衣似白雲啊。」武安福見了這樣的美女,腦袋好象忽然開了竅,甜言蜜語一下子都涌到嘴邊,美人真是給人靈感啊。

「呵呵,公子過獎了。」蘇凝雲施施然坐到對面,含笑對武安福謝道。「公子方才的詩句簡單中卻包含一幕美麗的畫面,而且聽起來象是隨口而出,真是才華過人啊。」蘇凝雲又讚歎道。

「姑娘過獎了。我這不過是信口胡說罷了。」武安福剽竊了別人的東西,實在有些臉紅。

蘇凝雲微微一笑道:「公子真是謙虛了,能有這樣的才華,將來的鵬程萬里,出將入相,也是輕而易舉啊。我敬公子一杯。」說著舉起酒壺給武安福倒了被酒。

武安福喜滋滋的把酒喝完,蘇凝雲又道:「公子剛剛的詩寫的真好,不知還有沒有別的佳作呢。」武安福心說就這一首還是我搜腸刮肚才想起來的,忙推脫道:「本來是有,一見姑娘的美貌,全都忘了。」蘇凝雲一聽笑道:「公子可真會說話,羞煞小女子了。」「哪裡,我這可都是肺腑之言啊。」武安福一邊說著一邊死死盯住蘇凝雲。越看越覺得這真是一個極品的女子,也不知道哪個男人有福氣能和她同床共枕,此刻看著她武安福早把和李漩之間的那些恩怨丟在腦後。人生得意需盡歡,何必為了一個無情的女子讓自己一生難過呢?如此的良宵,不去想那些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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