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遠東故事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就這麼簡單

「總司令閣下,佩佩總理,既然來了我也不藏著掖著,喀山方面絕對是有誠意和伏爾加聯邦和平共處的,為此我們才提出割讓韃靼州和喀山給伏爾加聯邦,雙方以伏爾加河為界,右岸的土地全部歸伏爾加聯邦,左岸蘇俄布爾什維克佔領的區域則是全俄臨時政府未來的土地,這一點我們可以寫進和平條約里去,自衛軍是絕對不會和蘇俄布爾什維克妥協或者和平共處的,這是雙方你死我活的較量!」黑斯廷斯的回答有點避重就輕,佩佩的問題其實是如果伏爾加聯邦和聯軍支持自衛軍打敗了莫斯科布爾什維克之後,雙方如何共處的問題,但黑斯廷斯卻把重點前移到了先打敗蘇俄布爾什維克再說的階段,雖然用和平共處和伏爾加河為界劃分勢力範圍的方案做了註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缺乏足夠的誠意。

王庚聽黑斯廷斯這麼一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彈了彈手裡的煙灰,心道高爾察克難道還這麼心高氣傲,覺得憑他現在這點實力能和伏爾加聯邦劃伏爾加河而治?

這邊佩佩利亞耶夫已經皺起眉頭,沉吟著道。「紀堯姆,你們對形勢的判斷還是太自信了吧?喀山和韃靼州我們伏爾加聯邦可不稀罕,用喀山和韃靼州換伏爾加左岸的非軍事緩衝區是假,高爾察克和你是想把伏爾加聯邦擴張的腳步限制在伏爾加河右岸吧?誰都知道,伏爾加河左岸才是俄國母親的心臟和核心地帶,人口密度、工農業基礎、歷史文化傳承,甚至鐵路公路網路,右岸和左岸能比么?你們的算盤打的太輕鬆如意了吧?」「話可不能這麼說,瓦西里—尼古拉耶維奇,伏爾加聯邦統共成立不到半個月,我們全俄臨時政府的歷史可比你們長的多,別看你們佔了不少地方,光維持秩序養活這幫被大饑荒餓的嗷嗷直叫的老百姓就是個頭疼的事情,聯軍也不可能一直保持這麼大規模的投入,依我看,全俄臨時政府和伏爾加聯邦劃河而治,是對伏爾加河流域未來版圖劃分的最佳選擇!」黑斯廷斯在外交領域的談判能力可絕對不在佩佩利亞耶夫之下,這會兒雖然自衛軍政權在實力上處於弱勢遠不如伏爾加聯邦,但口頭上黑斯廷斯寸步不讓,這廝接著道。

「瓦西里,貪心不足蛇吞象,容易畫虎不成反類犬,高爾察克閣下是全俄最高執政官,追隨他的人遠比追隨你我的人多,就是協約國內部,英法也是一力支持他的,美國保持中立,中日才是支持你這個伏爾加聯邦的,可別忘了,總司令閣下治下幅員遼闊,光遠東和西伯利亞就夠頭疼的了,今後能在烏拉爾山脈以西投入多少精力可難說!」中國王此時就像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一邊若有所思的抽著煙,一邊看自衛軍的代表黑斯廷斯和自己的內閣總理佩佩利亞耶夫唇槍舌劍吵個不停。在王庚的計畫里,協約國東線聯軍只是一個暫時的存在,中日同盟打著協約國東線聯軍的旗號,在這片土地上扶持一個親亞洲的傀儡政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問題的難點在於如何平衡協約國內部各方勢力的關係,這才是這場爭執背後的核心因素。建立一個重新統一的繼承了沙俄衣缽的歐洲新國家,這不是亞洲中日同盟的訴求,而放棄已經到手的肥肉,讓未來的俄國政權重新投入歐洲的懷抱勢力範圍和羽翼,這又絕對不可以接受。

因此在國內還為議會選舉而紛紛攘攘各派勢力爭執不下,日本內部又蠢蠢欲動總想著找機會扳回中日同盟架構中,日本的附庸和從屬尷尬地位的時刻,王庚的視野卻早已經放到了如何平衡和解決沙俄繼承者的方面上。

戰爭從來都是瓜分和平衡各方資源利益的政治手段外的延續,而不是目的,沙俄這個龐然而遲鈍的巨人倒下後,同盟國也好,協約國也好,無論誰獲勝,都不希望重新樹立一個強大而統一的俄國政權。

中日同盟此刻雖然已經成為亞洲的老大,可無論是資源還是家底包括工業化程度、政治制度、國民教育程度,都和歐美還差的遠,這個時候,亞洲聯盟要想獨佔沙俄被肢解後的利益是毫無可能。一個親歐洲的以彼得格勒—莫斯科為核心的未來俄國政權,對王庚來說可以接受並容忍,但必須限制在足夠小的區域和地盤上,使得這個政權對一個親東方的亞洲傀儡政權,比如此刻的伏爾加聯邦不構成真正的威脅,至於給未來的莫斯科俄國政權多少地盤和人口,取決於協約國內部歐亞雙方勢力的博弈。以美國為首的美洲國家顯然只能做壁上觀,至少在領土和政治勢力範圍上不會太過招搖要建立一個美洲傀儡國家,出於地緣政治的因素,這毫無可能實現。

「紀堯姆—尼古拉耶維奇,咱明人不說暗話,羞羞答答藏著掖著沒意思,你自己說,如果伏爾加聯邦保持中立,是不是我們的投入和付出最小,而收穫最大?坐山觀虎鬥既然最省事,為什麼我們要費心儘力的去幫著你們打蘇俄布爾什維克?伏爾加河右岸現在就是聯邦的領土,這人情還用得著你們喀山自衛軍政權來送么?你們這是空手套白狼當我們看不出來?」佩佩利亞耶夫顯然是有點著急了,黑斯廷斯這貨手裡沒牌還盡唬人,這讓伏爾加聯邦內閣總理在中國王的跟前覺得有點下不來台,因此拍著沙發扶手說起了狠話。「怎麼是空手套白狼呢?我們連唯一的根據地韃靼州和喀山這座靈魂城市都拱手相讓了,這代價難道付的還不夠大么?你知道我頂著多大的壓力才說服了高爾察克閣下?下邊那幫自衛軍哥薩克將領們看著我的眼神都跟餓狼似的要吃人的樣子,我容易么我?我還不是為了和平而來?我們這是破釜沉舟豁出去一搏,喀山和韃靼州給你們,條件是你們支持我們進攻蘇俄布爾什維克,並且伏爾加河左岸蘇俄布爾什維克佔據的土地,都歸入我們的版圖,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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