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遠東故事 第六百九十五章 (二)大帽子亂扣

這邊哥薩克騎兵第3師師長阿列克塞·瓦西里耶維奇·科賓聞言氣的踹了自己這個主力旅旅長一腳,壓低聲音罵道,「你瘋了,高爾察克閣下當然帶著西集群主力奔東邊去合圍消滅蘇俄第10集團軍去了,我要不這麼對下面說,一則士氣不足,二則下面的部隊萬一被人捉了俘虜一五一十供出去的話,咱這空城計還唱個鳥!」克里莫夫聞言一愣,這才恍然大悟,要不是師長直說,連自己都差點被騙了,這廝冒著腦袋,老臉一紅道,「明白了,師長,這辦法好,要不然弟兄們一聽說對方是2個滿員步兵師守著第一線的話,再叫他們打衝鋒只怕腿肚子就有點不得勁跟不上趟了,我這就去下令!」「等等,要煞有其事知道么,虛虛實實乃兵家制勝之道,有時候想要瞞過敵人,先得瞞過自己人,叫兄弟們咬咬牙,等天黑就好辦了!到時候每人扎是個火把,咱用5萬個火把包圍薩蘭斯克,把圖哈切夫斯基牢牢鎖在城裡不敢露頭就是一功!」哥薩克騎兵第3師師長咬著牙囑咐道。

1918年7月29日12:30薩蘭斯克城北防線富爾曼諾夫步兵第2師師部「政委,鐵路線被對方切斷了,你聽,那一連串的爆炸聲對方在爆破咱們鐵路的聲音!」富爾曼諾夫在自己的掩蔽部指揮位置上,一邊用望遠鏡眺望著北面,一邊對身邊的政委科博澤夫道。

「咱們兵力不足啊,薩蘭斯克鐵路北站遠在城區十公里之外,要是連那也防守的話,整個防線就要被拉長十公里,再多一個師都不夠用的!」集團軍政委兼參謀長彼得·阿列克謝耶維奇·科博澤夫語氣沉重的道,他也在望遠鏡里瞧見了遠方煙霧瀰漫的中不斷閃現的爆破的閃光,之後則是悶雷一樣的聲音。

邊上的富爾曼諾夫步兵第2師政委阿里克桑德·阿列克賽耶維奇·布克哈諾夫忍不住道,「師長,政委,自衛軍為什麼要爆破通往下諾夫哥羅德的鐵路線呢,這樣他們要是佔領了薩蘭斯克,再往北面去進攻下諾夫哥羅德不是給自己斷了去路了么?」布克哈諾夫這廝是莫斯科支援過來的布爾什維克政工幹部,對軍事算得上一竅不通,可又喜歡擺出一副我雖然是政委可也懂軍事能領兵打仗,凡事都好表現,這會兒的問題卻露了怯還不自知。

富爾曼諾夫聞言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回答,邊上的集團軍政委科博澤夫已經豎起眉毛訓斥道,「阿里克桑德·阿列克賽耶維奇,你胡說什麼呢,你現在可不是莫斯科機械製造廠的布爾什維克支部委員,你現在是光榮的蘇俄紅軍步兵師政委,誰跟你說高爾察克能佔領薩蘭斯克了?誰跟你說自衛軍還能從薩蘭斯克打到下諾夫哥羅德去?你的思想很危險,這樣下去不但動搖軍心,還嚴重的挫傷了部隊對莫斯科派來幹部的信任!你辜負了組織的信任你知道么!」集團軍政委科博澤夫劈頭蓋臉一頓好訓,把個新任的步兵第2師政委訓的臉色入土青白不一差點站不住,這帶著眼鏡的工人階級代表出身的布爾什維克政工幹部,一時委屈的就快一頭撞死在掩蔽部的原木牆上。

邊上富爾曼諾夫到底是有點看不下去了,這新來的師政委雖然經驗差點平時有點愛胡亂顯擺自己的布爾什維克政委的身份,可人倒不是混蛋,也能身先士卒和戰士們吃苦在一起挖工事也在一起晚上甚至睡窩棚也在一起。

再者說了,這富爾曼諾夫步兵第2師即使輪到你集團軍政委來替我當家做主了?

德米特里·安德烈耶維奇·富爾曼諾夫雖然是夏伯陽混編騎兵師的政委出身,卻一直是個骨子裡很強勢的軍事指揮員,在騎兵師那會兒雖然是政委也兼任著騎兵旅的旅長,就是夏伯陽這個性格如此暴烈強勢的師長,對自己的政委富爾曼諾夫也不敢胡亂指責說個不字,因為雙方早過了磨合期已經成為知心知底的親密戰友和搭檔,彼此敬重和依賴。

「彼得·阿列克謝耶維奇,布克哈諾夫不過隨口問了一句,您扣那麼多帽子幹什麼?扣帽子能打敗高爾察克自衛軍?再說您的崗位是在集團軍司令部,我這步兵第2師陣地上那得我這個師長說了算,我還沒吱聲呢,您把我的師政委訓孫子一樣訓,您眼裡還有沒有富爾曼諾夫步兵第2師的榮譽觀念?你是來幫助第2師還是來拆台的?」富爾曼諾夫這話說的相當不客氣,本來嘛,這個從天而降的集團軍政委在一幫蘇俄第1集團軍將領的眼中就沒什麼威信,再者說了,這富爾曼諾夫和夏伯陽都不是蘇俄紅軍將領中好脾氣的主,打狗還要看主人的面子呢,你個空降來的政委人五人六的在老子面前吆喝我的政委,這是在敲打我的政委還是在敲打我和我的富爾曼諾夫步兵第2師?

富爾曼諾夫這麼一來,集團軍政委科博澤夫被擠兌的急赤白臉下不來台,抬起手指著富爾曼諾夫哆嗦半天,最後恨恨的一拍大腿道,「德米特里·安德烈耶維奇,集團軍司令部在看著你們步兵第2師的表現,希望你們不會讓第1集團軍全體將士失望!」富爾曼諾夫重新用望遠鏡眺望著城北十公里外的鐵路方向,此起彼伏的爆破聲這時候已經停了,在5公里外顯然是一隊隊的哥薩克騎兵在來回賓士而過,遠遠瞧過去連綿不斷氣勢逼人,而此時城郊不少村落的房子則被呼嘯而來的哥薩克騎兵們扔出的火把點燃,整個薩蘭斯克的北面郊外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視線則受到了不小的阻擋。

「師長,你說敵人要是從城西和城南突進來怎麼辦?這麼一隊隊哥薩克騎兵的過了鐵路似乎都奔城西去了,咱們的第3師和第4師兵力可只有6000出頭,槍支也不齊全,能守得住么?」步兵第2師政委布克哈諾夫不無擔心的繼續問道。

「放心,內城還有司令員親自帶領第5師坐鎮呢,而且司令員給我們第2師和夏伯陽同志的第1師都布置好了,敵人主力如果攻西邊和南邊,那麼我們第2師和第1師就出擊,從敵人側後方兜擊回去,炮兵連的大炮可是架在要塞的城牆上了,到時候指哪打哪,對方是騎兵,光要衝過護城河就得付出巨大的代價,這會兒是夏季雨水豐沛,護城河那水可是足足3米深,跳進去沒等游過來就被打成篩子了!」富爾曼諾夫一番話總算把身邊不消停問題不斷的師政委布克哈諾夫給安撫了下來,這廝自己從望遠鏡瞧著對面自衛軍騎兵依然在往來不斷的賓士卻有點犯起了嘀咕,尼瑪,這大老遠的奔襲過來日頭正毒呢,也不在河邊歇歇馬飲水歇個腳打個尖埋鍋做飯,一味的不停跑著馬乾什麼?有這麼不惜馬力的哥薩克么?

正在這時,身後的電話響了起來,緊接著一個作戰參謀捂著話筒報告,「師長,夏伯陽同志從城東第1師指揮部打來的電話!」「哦?我正想找他問問呢!」富爾曼諾夫快步走到電話機前,接過了電話,「我是富爾曼諾夫!」聽筒里傳來蘇俄第1集團軍夏伯陽步兵第1師師長瓦西里·伊凡諾維奇·恰巴耶夫充滿了豪氣的聲音,「德米特里·安德烈耶維奇嗎,你那兒情況怎麼樣?我這裡風平浪靜,不過奇怪的是3公里之外,一隊隊哥薩克騎兵抽了瘋似的在毒日頭底下臉連綿不斷的跑馬,這會兒我的人數著,至少已經從北向南跑過去一個騎兵旅的隊伍,我的老夥計,你那邊敵人是怎麼樣的動作?」富爾曼諾夫聞言皺起了眉頭,對著話筒喊道,「瓦西里·伊凡諾維奇,你也發現這個情況了?我這邊的敵人也在一刻不停的從東向西的跑馬,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方在閱兵呢,這會兒從我眼前晃過去的哥薩克騎兵只怕也有一個騎兵旅的隊伍,服裝和旗幟都還不一樣,看情形,敵人是想嚇唬住我們?要不然不好解釋啊!咱都是騎兵出身,哪個哥薩克能不愛惜牲口呢,要是打算髮起進攻的話,這會兒更應該歇馬飲水打尖吃飯了吧?」聽筒里停頓了一下,接著又傳來夏伯陽的聲音,「說的沒錯,我說政委同志,對方這麼個武裝遊行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的架勢,2個小時內根本沒力氣發起進攻,我們不如回司令部和司令員同志商量一下具體怎麼打如何?一味當縮頭烏龜躲在薩蘭斯克護城河後邊可不是我夏伯陽的作風!」富爾曼諾夫聞言眼睛一亮,「師長同志,您的意思,我們應該試探性的發起進攻,把對方的虛實再打探一下?」「必須這樣,起碼趁亂能抓幾個舌頭回來審問吧,對方這個武裝巡遊再這麼跑下去,我怕其他三個師的軍心士氣都要跌下去起不來了,接著這仗就不好打了,再者說了,我們能看著自衛軍騎兵在城外這麼點著村子裡老百姓的房子禍害百姓?」聽筒里夏伯陽的語氣憋著一股子氣。

「好!瓦西里·伊凡諾維奇,我這就回司令部去,我們在那裡碰頭再說!」沒等富爾曼諾夫放下聽筒,另一部電話機響了起來,作戰參謀上去拿起話筒聽了之後,報告道,「集團軍司令部的電話,司令員要你和政委這就趕回司令部緊急作戰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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