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遠東故事 第五百五十章 (下)兵臨城下

這會兒,1918年7月下旬,雖然為了抵抗喀山高爾察克匪幫的進攻,下諾夫哥羅德各大工廠的工人階級再一次被武裝和動員起來,又新編組成了4個工人師,但這些已經是半年內挑剩下的那些工人階級,成色和能力各方面素質,和早期的兩波工人師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這4個下諾夫哥羅德新編工人師里老的老,少的少,年紀小的不少人才是個新的學徒只有16到18歲,因為父兄都上前線作戰去了,才接替了他們留下來的工廠的崗位,年紀大的不少人都鬍子花白,背著步槍站在那裡佝僂著已經直不挺的腰,看那情形簡直讓人心碎。

這4個下諾夫哥羅德工人師中唯一值得稱道的是他們的士氣嗎,但是在蘇俄全境糧食緊張的情況下,失去了察里津和伏爾加河下游的產糧區的救濟和供應,下諾夫哥羅德作為此刻蘇俄的東線重鎮和最主要的重工業城市,此刻糧食緊張和飢餓感使得工人師的老老少少的戰士們甚至有一種幻覺,那就是他們是為了部隊那比普通工人多100克黑麵包的定量才加入了工人師!

謝爾蓋·謝爾蓋耶維奇·加米涅夫雖然身為第五集團軍司令員,卻並不能如願以償的以前一個方案組建5個有戰鬥力的步兵師,原因是方面軍司令部對歸來沙俄戰俘們的思想狀態缺少足夠的了解和信任,認為新的第五集團軍的編組,必須在各步兵師內保持工人階級和布爾什維克成分,一支部隊有戰鬥力和一支部隊是否足夠可靠之間,方面軍司令部選擇的顯然是後者。

方面軍軍事委員(政委)加米涅夫點燃手裡的煙捲,笑著問道。

「政委同志,前線情況都摸清楚了么?我們集團軍這兩天都在抓緊時間休整和補充,第三集團軍的骨幹傷亡太大,這麼點時間說起來可遠遠不夠,而且我們除了補充和整編還在晝夜不停的挖工事撅壕溝組織外圍防線,高爾察克真的又開始進攻了么?」這讓夏堅科在自己的司令員別爾津和參謀長梅熱尼諾夫面前的形象大為改觀,開始真正把夏堅科當一個同級別的集團軍軍事指揮員看待,而不僅僅是一個憑藉鑽營而飛黃騰達的布爾什維克政委。

「三天前的確如此,不過今天中午開始亞德林的自衛軍就開始調動頻繁,下午開始他們就向亞德林以西開進,西邊五公里內所有村莊的青壯都被他們抓了壯丁帶到了亞德林方向,而老弱婦孺則被趕出了村子,往我們這邊攆。對方出動的部隊步騎都有,目前已經發現的番號至少有喀山步兵第1、第2和第3師,還有頓河騎兵第3、第4師,我們有幾支偵察分隊撤退的不及時,和對方交火後遭遇了損失,現在亞德林一線的情況我們已經不太清楚!」參謀長切爾納溫耐心的解釋道。

「同志們,根據我們的判斷,高爾察克通過這幾天的補充,切博克薩雷一線的敵人主力至少已經恢複到了16萬人,甚至更多,如果他們先頭部隊出動三個步兵師和兩個騎兵師的話,算起來對方應該是打算直接撲向下諾夫哥羅德來了!」伏羅希洛夫在一邊道。

「局勢很嚴重,克里門特·葉弗列莫維奇,從亞德林到下諾夫哥羅德只有150公里,坐火車三個小時怎麼也到了,雖然我們沿途把鐵路線破壞的七七八八,但根據上一次高爾察克自衛軍修復喀山到切博克薩雷一線這120公里鐵路線的速度來看,最快明天中午,最慢明天傍晚,高爾察克的自衛軍前鋒就能殺到下諾夫哥羅德的外圍了!我們具體怎麼打?」第五集團軍司令員加米涅夫有點著急的問道,他的第五集團軍負責下諾夫哥羅德西部的防禦,而別爾津的第三集團軍因為戰鬥力強,擺在東邊第一線,要說這會兒應該別爾津更著急才是,但是加米涅夫看上去卻更沉不住氣,大敵當前,如履薄冰,切博克薩雷的自衛軍主力雖然也被削弱和重新補充起來。

但比起三分之二都是剛整編成軍的蘇俄方面這兩個集團軍起來,戰鬥力應該只強不弱,何況一個挾得勝之師向西進攻,氣勢上比一路撤退回來的蘇俄紅軍這邊要足的多,更何況,進攻一方掌握這戰場的更多主動權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根據方面軍司令部之前制定的戰役計畫,我們將把高爾察克的主力放到下諾夫哥羅德城下,用第五、第三兩個集團軍的兵力依託環城防線阻擊消耗對方,等挫其鋒芒之後,我們再調南邊的第十、第八和第一集團軍北上切斷高爾察克的後路,然後合圍對手,把高爾察克匪幫一網打盡!」參謀長切爾納溫道。

「這個早說過了,弗拉基米爾·尼古拉耶維奇,方面軍司令部急匆匆把我們叫來,不會是老生常談重複一遍就算了?要不然我們抓緊時間加固工事和防線就算了,用得著巴巴的趕過來?司令部有什麼新的計畫和打算么?」別爾津不客氣的打斷了切爾納溫的話頭,把問題指向了關鍵之處!

切爾納溫臉色青白不一,顯然覺得自己受到了別爾津的衝撞,不過在別爾津看來,切爾納溫不過就是第八集團軍的司令而已,雖然當個方面軍參謀長比自己高了一級,可上頭還有政委加米涅夫壓著呢,輪不到切爾納溫這個烏克蘭人來對自己英勇的第三集團軍指手畫腳裝神弄鬼。

伏羅希洛夫看不過去,站出來訓斥別爾津道。

「好了好了,這算個啥,都是為了保衛蘇維埃,再說這都什麼時候,唧唧歪歪浪費時間,同志們,還是說重點,說關鍵!時間就是生命!我們可浪費不起!」方面軍軍事委員加米涅夫站出來道。

伏羅希洛夫眉頭一皺,心道這都什麼事,高爾察克還沒打過來,自己這蘇俄伏爾加河方面軍司令部先起了內訌?不過不滿歸不滿,這廝也不打算為這點小事和別爾津的態度問題多浪費時間,邊接著道,「請你們兩個集團軍的指揮員趕過來,第一就是確認防線布置的進展情況,第二,就是商量一下,是否需要派一支有力的部隊前去阻擊對方的進攻,一方面試探對方的虛實,一方面為下諾夫哥羅德防線的鞏固爭取更多的時間,要不然,對方24小時之後就得兵臨城下了!」伏羅希洛夫的語氣很凝重,顯然,擺在面前的挑戰絕對不簡單!

1918年7月26日18:45下諾夫哥羅德蘇俄伏爾加河方面軍司令部「阻擊高爾察克的進軍?克列緬特·葉菲莫維奇,咱當初不是說好了把主力都收縮回下諾夫哥羅德一線么,這一路上阻擊的任務都交給地方蘇維埃組織的游擊隊,怎麼方面軍司令部又改主意了?」別爾津悶著頭頂了一句,顯然不認可伏羅希洛夫說的派一支有力的部隊向西去阻擊敵人進攻的主張。

「局勢始終在不斷變化中,卡爾·伊萬諾維奇,要是您覺得第三集團軍編練補充恢複的時間已經足夠了,方面軍司令部就不會提出派一支有力的部隊去阻擊自衛軍的推進,問題是您的第三集團軍已經準備好了么?」別爾津當然不會傻到一直頂下去,適可而止表明立場和態度就行了,伏爾加河軍區和方面軍中原莫斯科嫡系的東方面軍山頭和原察里津嫡系的南方面軍山頭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並存下去,別爾津有了莫斯科和加米涅夫明裡暗裡的扶持,自然不鳥切爾納溫,要是這伏爾加河方面軍司令部成了南方面軍幹部的一言堂那才麻煩了!

「謝爾蓋·謝爾蓋耶維奇,您是第五集團軍司令員,您怎麼看,我們需要派一支有力的部隊前往半途阻擊一下對方的攻勢么?您的集團軍編練完成了?防線都布置好了?士兵們能找到自己的指揮員了么?子彈和炮彈都發下去了沒有?」方面軍副司令員、前敵總指揮伏羅希洛夫皺著眉,不再跟別爾津多說什麼,轉過來問第五集團軍司令加米涅夫道。

兩位加米涅夫先後這麼一表態,事態倒有了轉機,這邊方面軍參謀長切爾納溫忍不住站出來調和,「要我說,咱們可以折中安排,我建議從兩個集團軍各抽調一部分有經驗的戰士,配備堅強的幹部和指揮員配合鐵甲列車支隊,沿著鐵路線殺到回邊去阻擊敵人,當然,必須依託鐵路,問題是鐵路被我們自己破壞了,要開回去還得自己修起來,事情有點不好辦!」切爾納溫出的主意讓人眼睛一亮,可接著就像這位參謀長自己說的那樣,鐵甲列車固然是個神兵利器,可離開了鐵路就徹底抓瞎,問題是,從亞德林到下諾夫哥羅德的鐵路,早在撤退時蘇俄紅軍自己的爆破切的寸寸斷斷的,難道自己再給它費勁重新修好了?

「我說弗拉基米爾·尼古拉耶維奇,你這出的什麼餿主意?鐵路線是我們撤退時自己破壞的,就指著它能遲滯高爾察克自衛軍的進攻呢,合著我們再從下諾夫哥羅德給它修回去?您打算不是遲滯對方進攻,您是替對方抹平道路讓他們好一路順風的殺過來不是么?」別爾津沒好氣的反駁道。

「弗拉基米爾·尼古拉耶維奇,調用鐵甲列車支隊出擊就得把破壞的鐵路修好了,這個辦法不行,修好了高爾察克來的更快了!鐵甲列車支隊目前只能用在環城的鐵路線上鞏固城防,向東殺回去條件不成熟,這一點卡爾·伊萬諾維奇說的沒錯!萬萬不可取!」伏羅希洛夫皺著眉頭道,顯然他也認為切爾納溫出的主意是個餿主意。

「克列緬特·葉菲莫維奇,我看,組織騎兵部隊出擊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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