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遠東故事 第四百二十九章 義正言辭

「好了!都別爭了,這件事情,沒季諾維也夫說的那麼簡單,既要讓每一個蘇俄紅軍戰士,能保持旺盛的鬥志和為了革命的事業奮鬥到底的勇氣,又不能不看到現階段,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蘇俄紅軍戰士在作戰中還會出現被敵人俘虜的情況!」烏里揚諾夫轉過來面對著托洛茨基,伸出手在空中划了個圈,道,「列夫·達維多維奇,在某些特定的時間點,採取必要的妥協措施是可以被理解的,無論如何,蘇俄紅軍不能再被我們自己的政策所削弱了,冒這樣的風險都是划不來的,我接受你的觀點,僅限於在如今這個危難的時刻!」說著蘇俄中央委員會主席轉過來對著在座的所有中央委員道,「我建議,我們要求每一個蘇俄紅軍戰士,都能為保衛蘇維埃而流盡最後一滴鮮血,記下來,布哈林、斯維爾德洛夫,你們都把這個記下來!」布哈林和斯維爾德洛夫都睜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家老大玩的什麼玄虛,結果烏里揚諾夫接著又道,「同時,我們當然不能鼓勵蘇俄紅軍戰士們動不動就放下武器投降,對不得已而為之成為敵人俘虜的那些人,第一不許宣傳,第二絕不能當做英雄,頂多,暫時不把他們宣布為變節分子和叛徒,但對他們的親屬和朋友,契卡要暗中盯牢了!」「一旦這些被敵人俘虜的蘇俄紅軍戰俘,背叛了我們的事業為敵人所用,成為叛徒和變節分子的話,那我們絕對不會手軟,把他們當成資本家和孟什維克、立憲保皇黨人的同夥一起看待,該審訊審訊,該流放流放,該槍斃槍斃!」說著烏里揚諾夫狠狠的往下一揮手,轉過來沖著托洛茨基、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道,「這是我的底線,也應該是蘇俄中央委員會的底線,從這個立場再往後退的話,那我們就不是布爾什維克黨人,我們就蛻變成和孟什維克、左派社會革命黨人一樣的怯懦分子,改良主義者,你們說呢?」烏里揚諾夫的眼神相當的堅定,身後則是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站起來的布哈林、斯維爾德洛夫。

契卡的領導人捷爾任斯基這時候雖然沒有站起來,不過卻握著拳頭,眼神中放出一絲明亮的光,顯然,小個子領袖的一番話說到了這廝的心坎里。

托洛茨基看一眼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兩人正瞅著自己,顯然,這事他們倆的任務已經完成,表現也相當不錯,剩下的決策是烏里揚諾夫和托洛茨基這兩個大佬的事情,別人起不了決定的作用。

不過,經過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這麼一攪合,再加上托洛茨基最自己後站出來表態,能讓烏里揚諾夫這位意志剛強到剛愎自用程度的領袖做出現在這樣的讓步,顯然,戰俘問題上的爭論,今晚勝利的是自己這一方。

「弗拉基米爾·伊里奇,我完全同意您的建議,這可以成為我們對待戰俘問題的底線,相信今晚我們做出的決定,會大大提高左岸蘇俄紅軍指戰員的士氣,並穩定住軍心,在聯軍戰俘營里的近20萬戰俘,應該成為我們下一階段和聯軍談判求和討論的問題之一,如果停戰,我們就要求遣返所有蘇俄紅軍戰俘!」托洛茨基伸出大手,緊緊的握了一下蘇俄中央委員會主席的手,顯然蘇俄中央就自己的戰俘問題能達成新的策略,使得最高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那麼安撫一下有點鬱悶的烏里揚諾夫同志,顯然無傷大雅。

「可是怎麼回覆聯軍剛才那份狂妄自大的電報呢,就算我們暫時不宣布所有向聯軍投降的蘇俄紅軍俘虜為變節分子和叛徒,不清算他們的親屬和朋友,可咱們也不能讓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黃皮膚中國猴子牽著鼻子走吧?曾幾何時我們堂堂俄羅斯居然要聽亞洲黃種人的擺布了?」布哈林這時候不合時宜的又跳了出來,話倒說的也算有點道理,怎麼對待自己的被俘人員,這是蘇俄政府的內政,就算受到聯軍的壓力暫時做了退讓和調整,可蘇維埃和蘇俄中央委員會的面子總還要的。

要是一味跟著聯軍的指揮棒走,就是光在布爾什維克黨內都不好交代,誰知道還有多少個約瑟夫同志那樣野心勃勃的傢伙要跳出來吵吵的追究責任和向中央的權威挑戰?

「尼古拉·伊萬諾維奇,我瞅著你是花團錦簇的文章寫多了真成一個知識分子了,別忘了您是《真理報》主編、蘇俄中央委員會的宣傳人民委員,我們當然不必跟著烏法聯軍的指揮棒走,依我看,我們大可以義正言辭的回覆對方!」季諾維也夫搖頭晃腦的又開始給布哈林上課,這邊烏里揚諾夫和托洛茨基聞言都喔了一聲,視線轉到了季諾維也夫身上,倒想聽聽這廝能出什麼好主意,既能保住蘇俄中央的面子,但事實上,又能和烏法聯軍取得默契以及妥協。

見自己的話吸引了會議室內所有人的視線,季諾維也夫顯然挺滿意自己語出驚人後的效果,站起來低頭走了幾步,抬起頭果決道,「同志們,我完全同意尼古拉·伊萬諾維奇的看法,作為俄羅斯這塊土地上的主人,我們切不可被烏法聯軍牽著鼻子走,我們就這麼回覆對方關於戰俘問題的警告:致烏法聯軍司令部王庚閣下,你方1918年7月14日21:00的電報已經收悉,現我方正告你們,請你們嚴格按照你們的宣傳中承諾的那樣,遵照《日內瓦公約》中關於戰俘的一切條款,妥善的安置位於你方戰俘營中的我方戰俘,並且,一經雙方達成停戰協議,所有戰俘都將無條件遣返,不得以任何理由滯留和扣押!關於你方電報中不知所謂的要求我們不得迫害我方被俘人員的親屬、朋友和周圍相關人等事宜,純屬無中生有,我方現正告你方,蘇俄政權在自己的土地上為了保衛蘇維埃政權所採取的一切行動,都不受任何第三方或者敵對方的要挾以及指責,更不會隨意受人擺布。帝國—主義協約國對蘇俄政權踐踏人權,違反國際人道主義的指責全部是無中生有的陰謀和陷害,關於埃赫和勒熱夫斯基的親屬以及家人,請勿聽信謠言,我們如何對待和處理這些人完全是我方的內政。當然,為了給雙方和談創造必要的緩和氣氛,我們能告訴你們的就是,埃赫和勒熱夫斯基是蘇維埃叛徒和變節分子,他們的親屬同樣是蘇維埃的敵人並已經根據他們所犯的罪行而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是,埃赫和勒熱夫斯基的事和其他我軍被俘人員無關,蘇俄政府不是草菅人命的流氓政府!我們期待雙方就停戰早日達成一致,並要求你們對我們前一封電報做出相應的回應!蘇俄中央委員會暨蘇維埃最高革命軍事委員會烏里揚諾夫和托洛茨基1918年7月14日21:25」要不怎麼說蘇俄中央委員會人才濟濟呢,季諾維也夫雖然沒有正經念過大學,這口才和文筆卻相當犀利了得,三下五除二,一封義正言辭的回電就擬就,等他念完手裡刷刷刷!寫的電報稿。

這邊烏里揚諾夫難得的啪啪啪!鼓起了掌,而其他幾個中央委員們包括托洛茨基顯然季諾維也夫代表中央草擬的電報稿也相當滿意挑不出什麼毛病。

「捷爾任斯基,趕緊把季諾維也夫這份起草的這份電報以我和托洛茨基的名義發給烏法聯軍,要快,不然我擔心那個中國王又要整出什麼幺蛾子了!」烏里揚諾夫從季諾維也夫手裡接過電報稿,匆匆掃了一遍,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塞進了捷爾任斯基的手裡吩咐道。

等捷爾任斯基匆匆拿著電報稿離開了大會議室,這邊加米涅夫又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戰俘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可成立伏爾加河軍區和伏爾加河方面軍的事情怎麼決定,到底派誰來擔任司令員和軍事委員?瓦采季斯和瑟京同志如果都不合適的話,難道從集團軍司令員里提拔上來?」加米涅夫念念不忘要離開莫斯科到地方上去帶兵獨當一面,因此這事始終耿耿於懷沒有忘記,等橫插出來的戰俘問題告一段落,這廝忍不住把話題又扯了回去。

「列夫·達維多維奇,你是最高軍事委員會主席,你覺得安排誰去負責伏爾加河軍區和伏爾加河方面軍合適?手頭就這麼些人,四處救火都忙不過來,約瑟夫同志又在察里津搞那麼一出,現在不調整都不行了,你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推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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