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遠東故事 第四百二十六章 左與右的激烈碰撞

布哈林語聲顫抖的把烏法聯軍最新發來電報里的警告或者說通牒讀完,整個克林姆林宮大會議室里可就炸開了鍋,加米涅夫、季諾維也夫和斯維爾德洛夫的情緒最激動,只有托洛茨基和捷爾任斯基鐵青著臉沒有啃氣,至於布哈林,則氣的雙手顫抖直喘粗氣。

「好了!都安靜一點!現在可好,烏法聯軍隨便發一份電報就能把我們的蘇俄中央委員會的委員會唬的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這樣下去還怎麼領導全俄蘇維埃政權?還怎麼領導布爾什維克全黨?敵人都不用打仗了,光一天發幾封電報我們就要垮台了!」烏里揚諾夫停下腳步,揮舞著手臂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空中劃著圈,一邊用一連串的俄語大聲吼道。

「弗拉基米爾·伊里奇,這是烏法聯軍和那個中國王在收買人心和宣傳,我們絕不能上他們的當,咱們要是跟著對方的指揮棒轉的話,下面的事就一發不可收拾了,我建議,捷爾任斯基同志的契卡應該儘快行動起來,把在伏爾加河右岸放下武器向敵人投降的指揮員和政委們宣布為蘇維埃的叛徒和敵人!」布哈林掌管蘇俄中央的宣傳和輿論,又接替了之前烏里揚諾夫同志的《真理報》主編的位置,這廝喊起左派口號來的時候比誰都激進,當然,在1918年這個全俄血雨腥風各派勢力殊死搏殺的年月里,任何對敵人的軟弱和姑息都將成為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絞索。

「之前對埃赫和勒熱夫斯基家屬的審判、流放和槍決,本來就值得商榷,蘇俄紅軍的建軍原則和世界主要國家的建軍原則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對戰俘問題,我再次建議蘇俄中央要慎重考慮,如果我們在對待戰俘家屬問題上搞株連和肅反擴大化,會把被俘後英勇不屈的紅軍將士包括指揮員和一般戰士,都送到敵對勢力那邊!」最高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托洛茨基陰沉著臉開了口,上次在如何對待被俘的蘇俄紅軍高級將領家屬問題上,托洛茨基對以烏里揚諾夫為首的其他中央委員們的偏激做法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抗爭,但最後還是妥協了,這次他不打算再輕易放棄。

加米涅夫、季諾維也夫見托洛茨基發了話,剛才還慷慨激昂的情緒頓時冷靜了下來,對他們兩個來說,倒不是說反對托洛茨基的溫和主張,而是不能接受烏法聯軍作為敵人和第三方勢力,居然對蘇俄內政指手畫腳。

這和布哈林、斯維爾德洛夫的鐵血和冷酷的把被俘人員宣布為叛徒,並逮捕、審訊、槍決和流放被俘人員家屬,作為震懾蘇俄紅軍將士,嚴令寧可戰死也不許投降的紅色—恐怖手段有本質的不同。

事實上,在王庚前世,在二戰中,那個奧地利下士和喬治亞鐵匠一樣,都不能容忍自己的隊伍在陷入困境的時候放下武器投降,寧願他們全部戰死,並且給出的命令都幾乎一樣,不許後退一步!

對王庚來說,他秉承的是英美法等協約國主要國家對待自己軍人被俘的態度,在彈盡糧絕無法繼續戰鬥的情況下可以放下武器走進對方的俘虜營,等待本方談判或者交換俘虜,但絕不允許調轉槍口,也不允許被俘人員出賣自己部隊的機密,除了你的兵種、軍銜和姓名,其他一概不許泄露。

與此同時,王庚對聯軍的要求是,各級指揮員在山窮水盡必須投降的情況下,在通報了自己的上級或者司令部後,可以下令自己的部隊投降,但下級指揮員和戰士們可以選擇接受命令,也可以不接受,對聯軍來說,每一個軍人都有選擇戰鬥到底的自由!

中國參戰軍的軍人榮譽對中國軍隊將士來說漸漸成為了巨大的精神支柱,這種情況下,中國軍隊各級指揮員或者普通的戰士,都有選擇戰鬥到最後一刻的神聖權力。

「列夫·達維多維奇,我不得不提醒你,任何對敵人不必要的寬容都會嚴重的損害甚至葬送我們偉大的事業,蘇維埃必須用血與火的雷霆霹靂的手段來捍衛!我們絕對不能姑息蘇俄紅軍和沙俄軍隊或者世界上其他國家的軍隊那樣,隨隨便便就放下武器投降,為了蘇維埃,每一個紅軍戰士應該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而不是放下武器投降!」最高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的一番話顯然沒有打動布哈林,這廝第一個揮舞著雙手唾沫橫飛的嚷嚷了起來。

會議室內斯維爾德洛夫和捷爾任斯基都鐵青著臉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顯示這倆人也是絕不會輕易就接受託洛茨基的觀點,在他們看來,紅色—恐怖是震懾敵人和隊伍內部軟弱動搖分子的強有力保障,放棄這些強硬到有些殘酷和不分青紅皂白的手段,將大大削弱蘇維埃的戰鬥力和堅韌性!

「好了!這個問題上次因為對埃赫和勒熱夫斯基兩個人被俘後的處理已經吵過一次了,現在再爭也沒多大的意義,蘇俄紅軍必須保持布爾什維克的純潔性和先進性,每一個指揮員每一個戰士都應該戰鬥到最後一息!生命不息,戰鬥不止!任何放下武器向敵人投降的行為都是背叛!」烏里揚諾夫同樣鐵青著臉,揮著手強調蘇俄紅軍不接受紅軍戰俘這個觀念,所有放下武器的人都是叛徒,對他們和他們的家屬的清算是純潔蘇維埃隊伍的必要手段,沒什麼可爭的!

顯然,蘇俄中央委員會主席的強硬表態讓托洛茨基一時不知道如何說才好,會議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當然有不同的看法,不過在托洛茨基都閉上了嘴來回踱步生悶氣的這會兒,他們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尤其是烏里揚諾夫同志的話說的很重的情況下。

「那現在怎麼辦?烏法聯軍的電報就放在一邊置之不理?宣布烏法戰役中的被俘人員都為蘇維埃的叛徒,繼續把他們的家屬都抓起來審判、槍決和流放?」最後還是加米涅夫沉默半晌之後緩緩的開口問道。

「就這麼辦,蘇俄紅軍不需要懦夫和動搖變節分子,這些人這一次面對敵人會放下武器,下一次形勢不利他們還會放下武器,意志如此軟弱的人怎麼能成為勇敢無畏的蘇俄紅軍戰士,又怎麼能保衛蘇維埃!」布哈林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唾沫亂飛的嚷嚷道。

「尼古拉·伊萬諾維奇,這麼辦不行,確實不行,事實證明,是否被敵人活捉,和是否背叛了我們的事業,這二者之間完全不能劃等號,如果我們在對待蘇俄紅軍被俘人員的政策上還是如此偏激和不近人情,那隻會幫助我們的敵人,把更多的自己人推到敵人那邊去,那樣就中了烏法聯軍的圈套!」說話的是季諾維也夫,在蘇俄中央,季諾維也夫算得上是亞洲問題專家,對中國和日本這兩個國家都深有研究。

格里哥里·葉夫謝耶維奇·季諾維也夫1883年9月11日生於烏克蘭,猶太人。這廝從小未受過系統的學校教育,19世紀90年代末開始在南俄投身工人運動,1901年加入俄國社會民主工黨。1902年出國,在柏林、巴黎、伯爾尼從事國際工人運動。1903年7月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二次代表—大會上,站在布爾什維克一邊。

季諾維也夫1905年回到俄國,在彼得堡從事革命宣傳工作,在1905年的俄國革命中,這廝到喀琅施塔得組織水兵起義,算是第一次為黨做出了巨大的貢獻。1906年擔任彼得堡黨委會委員,1907年出席在倫敦召開的布爾什維克黨的第五次代表—大會,當選為中央委員。

1905~1907年俄國革命失敗後,轉入地下工作,參加中央機關報《社會民主黨人報》的編輯工作,1908年一度被沙皇警察逮捕。同年夏再度出國,參加弗拉基米爾·伊里奇·烏里楊諾夫領導的布爾什維克報紙《無產者報》的編輯工作。

歐戰開始後不久,這廝到瑞士參加《社會民主黨人報》的工作,與烏里揚諾夫一起合著《戰爭和主義》一書,並和加米涅夫一起成為當時烏里揚諾夫同志的助手和親密戰友。

季諾維也夫1917年4月歸國,在彼得格勒蘇維埃工作,任黨中央機關報《真理報》副主編。10月當選為中央—政治局委員。

在十月革命準備過程中這廝反對舉行武裝起義,和加米涅夫一起在非黨報紙《新生活報》發表聲明,宣布因為反對武裝起義的計畫,而退出布爾什維克黨中央委員會,這事實上向敵人通報了起義計畫,為此受到烏里揚諾夫和黨中央的嚴厲批評,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也因此從黨內排名三四位的大佬位置一路往下掉。

而這份非黨報紙《新生活報》則是大名鼎鼎的阿列克謝·馬克西莫維奇·彼什科夫,也就是馬克西姆·高爾基同學創辦並擔任主編的報紙。

烏里揚諾夫雖然後來表面上原諒了這兩個書生意氣的昔日親密戰友和助手,但是內心的隔閡卻始終揮之不去,後來重用斯維爾德洛夫、約瑟夫和捷爾任斯基,未嘗不是因為需要有新的追隨者來填補之前加米涅夫和季諾維也夫和自己漸行漸遠的缺位。

這個季諾維也夫也是個信奉真理不畏上不唯上、有主見的傢伙,在十月革命後,因主張成立有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人參加的聯合政府,再次受到烏里揚諾夫和中央委員會的批評,可也正因為如此,去年12月這廝當選為彼得格勒蘇維埃主席。

因為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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