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遠東故事 第四百章 不按牌理出牌

對聯軍指揮官小安東尼科夫來說,他很想第一時間就發起追擊殺出去,奈何自己這個騎兵團的坐騎是一早從索羅欽斯克趕了90公里路過來的,論馬匹質量也好,坐騎的體力也好,都在脫力的邊緣,一時要追還真有心無力。

而布瓊尼騎兵師第二旅剛才3000人的衝擊,雖然沒能最終衝上自己的陣地,但迫擊炮重機槍的射擊,包括對方卡爾梅克團用繳獲的五挺勃朗寧班用機槍和30支M1伽蘭德半自動騎步槍武裝起來的第一營突擊隊的火力。

依然給聯軍這個騎兵團造成了傷亡,三個方向的防線加起來傷亡也得200人左右,而且,迫擊炮彈和機槍子彈的消耗也相當大,重機槍差不多就打掉了5到6個彈鏈,迫擊炮彈更是消耗了差不多一半。

而對面的蘇俄紅軍,由於主陣地上那500多趴在臨時戰壕後邊的輕重傷員和馬匹還像模像樣的擺著,邊上小樹林又多,所以聯軍指揮官小安東尼科夫還真沒料到對方騎兵主力已經撒丫子撤退了,當然也就沒有在第一時間發起追擊。

剛才那一戰雖然傷亡只有200多,但全團將士的神經還是高度緊張的,畢竟向這樣遭遇兵力比自己多了近一倍的紅軍騎兵大部隊的衝擊,對安東尼科夫這個自衛軍出身的騎兵團來說還是頭一遭,要不是這廝指揮若定在中間坐鎮,難保對方繼續沖的話沒準就衝破了防線,要知道無論是迫擊炮還是輕重機槍,其實都有射擊間隙和換彈鏈彈匣的空檔。

剛才對方卡爾梅克蒙古騎兵團不要命的衝鋒的時候,有一刻安東尼科夫還真有點坐不住,第一營第四連都已經準備派到中線和南線陣地結合處去加強那邊的防禦,沒想到對方陣地後邊一吹號,蒙古騎兵打著個圈就掠過陣地奔南邊去了。

「團長團長,對面布瓊尼的騎兵派了三個騎兵打著白旗過來了,要放他們過來還是乾脆一炮轟死拉倒?」四營長從陣地上打了電話上來。

安東尼科夫其實已經從望遠鏡里瞅見了對方有三名騎兵打著白旗戰戰兢兢的沖著自己這邊來了,便對電話里吩咐道,「先停止射擊,派一個班上去把人給我帶回來,記得給他們蒙上眼睛!」這一聲令下戰場上本來還此起彼伏的槍聲漸漸平息了下來,對面三個打著白旗的紅軍信使很快被放了過來,一隊聯軍騎兵打著馬端著手裡的騎步槍迎了上去,很快,三個蘇俄紅軍信使被蒙上眼鏡帶到了安東尼科夫的主陣地上。

「你們來幹什麼?是來投降的?喝,居然是個眼鏡兄,什麼滴幹活?不會是政委吧?」小安東尼科夫調侃的看著眼前三個被反綁著雙手的紅軍信使道。

「我抗議,聯軍指揮官閣下,我們是來談判的信使,也沒有攜帶武器,您的士兵把我們捆成這樣太沒有禮貌了,兩國交兵還不斬來使呢!我們不是來投降的!」被蒙著眼睛被勒的生疼的紅軍代理營政委把巴別爾一邊掙扎一邊抗議道。

「看來你是才是正主咯?報上你的職務和姓名!參加布爾什維克多久了?打過哪些仗!」小安東尼科夫臉色一沉道,「這是我們布瓊尼騎兵師營級政委,談判代表,請你們放尊重一點,我們是來談判的,不是來投降的,我們是信使不是俘虜!」大鬍子班長身邊那個小個子蘇俄紅軍護衛一邊扭著身子想掙脫背後抓著自己雙臂的聯軍的控制,一邊壯著膽子叫道。

「喲呵,中間這個眼鏡兄還是個營級政委?他既然是你們所謂的談判代表,那你算什麼東西?來啊,把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拉出去斃了,聯軍司令部雖然要求優待俘虜,可你現在既沒有投降也不是俘虜,所以一槍斃了你,也不算老子違反聯軍的軍紀!」說著小安東尼科夫的聲音轉為陰冷,厲聲喝道,「都愣著幹什麼?把眼鏡這個不知死活的小東西拉出去斃了,堵上嘴不許他喊口號!我叫你們槍斃老子被俘的部下,好,老子不槍斃俘虜,你這算送上門來找死,下次投胎記得不要再當什麼信使的護衛,要當就當俘虜,聯軍優待俘虜,槍斃俘虜老子還得掂量一二,槍斃你我一點沒有負擔!」安東尼科夫這一聲令下,可把被蒙著眼睛的這三個蘇俄紅軍信使給嚇的腿都軟了,大鬍子排長篩糠著根本說不出話來,那個倒霉蛋小個子張開嘴就想嚎,結果被身後一個聯軍哥薩克用匕首在這廝嘴裡一攪合,直接把舌頭給絞成了麻花血流滿面,嗚嗚丫丫的就被揪到了陣地前。

這邊被蒙著眼鏡的帶領營政委巴別爾也是被嚇的站都站不住,剛來的喊一聲你們不講信用,話沒喊完背後就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接著是小個子的嗚咽聲頓止,接著是個破麻袋倒地的聲音,顯然,那個連名字都沒人關心的小個子紅軍騎兵已經被就地槍決在兩軍陣前。

「老子只跟講信用的人講信用,你要不服氣我這就送你去跟那個小子做伴,娘的,聯軍優待俘虜這招你們怎麼不學?俘虜了我的騎兵不等著我贖他們回來居然給我殺了,100多號哥薩克就死在你們這群垃圾手裡了,不替他們報仇我安東尼科夫怎麼回去見鄉親父老?烏拉爾河畔的哥薩克就不是哥薩克就能任人宰割了?」「我們是信使!我們不是俘虜,你不能槍斃信使,你這是違反日內瓦戰俘公約,如果你們不接受談判根本可以不我們進來,你們不能出爾反爾讓我們蒙上眼睛綁上手然後再朝我們開槍!」紅軍代理營政委巴別爾顯然逼急了還真是個伶牙俐齒能說話的主。

反倒是人高馬大的大鬍子警衛排長瓦西里·庫爾丘科夫被聯軍指揮官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直接槍斃信使的做派嚇的屎尿俱流軟癱了下去,兩個聯軍騎兵在身後拽都拽不起來。

「臭死了!把這廝拖出去扔在邊上,等我問完這位眼鏡政委再一起槍斃!」安東尼科夫揮了揮手,讓人先拖走了大鬍子。

「一起槍斃!」這句話把大鬍子嚇的暈過去像死狗一樣被拖開的同時,眼鏡政委巴別爾聞言卻豁了出去,顯然知識分子被逼急了也是有血性,這廝叉開腿嚷道,「我是代表布瓊尼騎兵師來談判停戰的,我們要救治和收攏傷員,請你們停止機槍和迫擊炮射擊,等我們把傷員撤下去,再打不遲!只要你答應停火,你就是槍斃我都行!我伊薩克·埃瑪努伊洛維奇·巴別爾絕不皺一下眉頭!」「喲呵,你這個政委膽氣可真壯,我為什麼要停火讓你們救治傷員?憑什麼?救回去傷好了重新拿起槍跟我們干?換了你會那麼傻么?這不是放虎歸山這是什麼?中國人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哪啥來著?」安東尼科夫被眼前的眼鏡營政委搞的起了好奇心,便故意問他。

「不學無術,那個典故是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你們聯軍有優待俘虜和停火讓我們救治傷員的傳統,我猜這個是你們聯軍司令部的統一部署,當然你們那個聯軍總司令沒按著好心,無非是想增加我們的包袱拖住我們的後腿,削弱我們今後戰鬥的意志,可不管怎麼說,聯軍在其他戰場有這個先例,可以停火讓我們救治和撤離傷員!」蒙著眼鏡的代理營政委嘴皮子翻的很快,一口氣說了那麼多,顯然巴別爾這個傢伙對聯軍的信息還是一直留心著,知道聯軍在不少戰場都有釋放傷員的舉動,因此想用這個理由說服眼前的安東尼科夫。

「切,老子不學無術?是,咱是沒念過幾天書,可咱知道,中國人還有句話叫做,投桃報李,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們既然敢槍殺老子的被俘部下,我當然可以不釋放傷員,不但不釋放傷員,我連你這個膽大妄為的信使都能給斃了!說,你們旅的主力跑哪去了?怎麼這麼久還沒兜回來?」安東尼科夫惱羞成怒,刷的一下抽出了腰間的馬刀,森寒雪亮的馬刀架到了伊薩克·埃瑪努伊洛維奇·巴別爾這廝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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