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軍？你說的是烏拉爾山脈以西以中國人為主的聯軍？這怎麼可能，我們進攻的是烏法，他們繞幾千里路去打烏拉爾幹什麼，難道他們拿下烏拉爾，就能把我們從烏法方向的兵力扯回去？根本不可能！」加米涅夫跳起來反對道。
「托洛茨基同志，你怎麼看烏拉爾方向的局勢，到底是自衛軍還是那個哈薩克的阿拉什自治共和國的軍隊佔領了烏拉爾，還是斯德爾維約夫說的，那個什麼聯軍的部隊？」這會兒烏里揚諾夫同志腦子顯然有點暈乎，八竿子湊不到一起的敵情讓這位中央委員會主席有點失去了方向感。
「報告！烏法前線電報！」一個紅軍作戰參謀進來遞給了斯德爾維約夫一份新的電報，等他簽收後敬了個禮退了出去。
「是第五集團軍斯拉文發來的電報，第五集團軍北路軍半個小時前在卡馬拉河畔的奇斯托波爾鎮遭遇了自衛軍哥薩克騎兵部隊的阻擊，對方大概一個營的兵力，被紅軍先頭部隊擊退後向著東南方向撤了下去，現在第五集團軍北集群的前衛旅還在追擊，其餘部隊在奇斯托波爾休整！當地的老百姓都跑光了，具體敵情還在偵察中！」托洛茨基略顯猶豫的道。
「葉戈羅夫的第九集團軍有什麼消息么？他的前鋒部隊到哪了？」托洛茨基背著手走了幾圈，抬起頭來回答烏里揚諾夫的問題！
「可是我們沒有空中支援，我們沒有裝甲部隊，我們也沒有重炮，有些同志顯然缺少取得勝利的必勝信心，被敵人幾架飛機一掃射扔幾個破炸彈，就嚷嚷著要撤，扔下三萬後衛部隊還大部分是傷員，自己十萬大軍都不敢對陣人家一個師！」加米涅夫不失時機的在邊上敲著邊鼓。
圖哈切夫斯基如果僥倖成功了，那日後瓦采季斯的東方面軍的司令很可能就落到那個光會吹牛的傢伙手裡去了，自己要當方面軍司令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對加米涅夫來說，他希望南集群能拿下烏法搗毀高爾察克的老巢，可又不希望給圖哈切夫或者瓦采斯基的功勞薄上增添這麼巨大的一筆！
「烏法的敵人可不是一個師，留守在切爾尼戈夫卡的勒熱夫斯基給南集群的電報里說，烏法自衛軍合圍自己的是四個師的兵力，馬克沁重機槍至少200挺，炮兵數目不詳，另外有兩個騎兵師在追擊南集群主力！這就六個師的兵力了，如果加上聯軍一個師，那麼烏法敵人至少也有十萬人的規模！」斯德爾維約夫不得不站出來替圖哈切夫斯基說幾句公道話！
「既然勒熱夫斯基三萬人都能守住切爾尼戈夫卡，憑什麼圖哈切夫斯基帶著十萬人居然要撤退！我認為前線最高指揮員的作戰意志和勇氣存在問題，我建議最高軍事委員會討論南集群領導班子的換人問題！」加米涅夫不依不饒道。
斯德爾維約夫一時間語塞，蘇俄紅軍組建不過半年不到的時間，實際上根本缺少大兵團作戰的經驗，圖哈切夫斯基在沙俄軍隊里不過是一名下級軍官，被俘後逃回來時也不過才是個連長，半年不到的功夫從指揮一個連躍居成指揮一個方面軍的十幾萬人馬，真出點紕漏也是難免，至於那個勒熱夫斯基，人家在勃魯西沃夫手下就做到了師長，論指揮大集群作戰，那戰術素養和經驗可深厚的多！
「托洛茨基同志，難道我們的主力部隊千辛萬苦趕了那麼多路，到頭來就是為了接應東方面軍南集群的主力撤退？到明天傍晚第五集團軍和第九集團軍主力就能和南集群主力會師，加起來有23個師的兵力，45個炮兵連足足270門大炮！270門大炮啊！難道這種情況下，你建議我們撤退？對面的自衛軍加上聯軍也許就只有十個師的兵力！」烏里揚諾夫有些聲嘶力竭的邊嚷嚷邊揮舞著拳頭吼道。
托洛茨基老臉一紅，從烏拉爾和奇斯托波爾傳來的消息使得他本能的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但烏里揚諾夫說的也對，東方面軍是整個紅軍中裝備最精良、戰鬥經驗最豐富的主力部隊，如果集結了23個師和45個炮兵連的主力都不敢和對面的十萬自衛軍作戰，那紅軍今後還怎麼打仗？何況在敵人包圍圈裡還有三萬紅軍將士等待主力救援，難道就這樣夾著尾巴撤回去吧三萬人送給烏法敵人屠殺？
雖然臉上一紅一熱，托洛茨基卻並沒有單純的附和烏里揚諾夫的咆哮，而是低聲解釋道，「圖哈切夫斯基也沒說要撤退，只是說對面聯軍已經正式參戰，所以下一步行動計畫要聽莫斯科的意見，當然，現在要判斷出烏法敵人的意圖還真有點不容易，聯軍的火力猛，但到底出動了多少部隊還很難說，就這麼放棄被包圍的勒熱夫斯基第四集團軍顯然也不可行，我看大家還是集思廣益好好商量一下！」「我不管奇斯托波爾那個哥薩克騎兵營哪裡來的！我也不管佔領了烏拉爾的是什麼人！我就知道現在再叫我武裝一支30萬人的東方面軍是絕對沒有時間了！圖和切夫斯基手握重兵卻如果沒有戰勝敵人的勇氣！那麼我提議最高革命軍事委員會調整南集群的領導班子，免除圖哈切夫斯基南集群司令的職務！」烏里揚諾夫怒不可遏的捶著桌子道。
「臨陣換將兵之大忌，主席同志，我們還是要慎重！」季諾維也夫在一旁假模假樣的勸道，一邊悄悄和加米涅夫互相使了個眼色！
「烏里揚諾夫同志！托洛茨基同志，我提議由第二集團軍司令員馬欣接替圖哈切夫斯基的南集群司令員的職務，並由第一集團軍政委揚科夫·加依接替他集團軍司令員的職務，圖哈切夫斯基同志可以下放去當師長，用他的實際行動向黨和蘇維埃表現他的忠誠和勇敢！」加米涅夫不失時機的插了一句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南集群的目標不變
大會議室里的情勢急轉直下，顯然給人首鼠兩端怯懦避戰的圖哈切夫斯基這會兒成了替罪羊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烏里揚諾夫力排眾議提拔圖哈切夫斯基，使得這廝從團長直接成了集團軍司令，又從集團軍司令一躍成指揮三個集團軍16萬人馬的南集群司令，沒想到這廝在烏法戰役的表現是如此的不堪！
「不管他之前的電報里說昨天的慘敗是由於第四集團軍勒熱夫斯基指揮失誤造成的，現在大家只看到勒熱夫斯基和他的第四集團軍還在烏法城西南二十公里的切爾尼戈夫卡堅守陣地，而圖哈切夫斯基帶著十萬人和全部炮兵居然扔下傷員一口氣跑到了六十公里之外的米爾納！還來電報請示下一步行動計畫，他這是想讓中央替他背黑鍋？是可忍孰不可忍！中央委員會和最高革命軍事委員會必須採取果斷的組織行動！絕不姑息！」加米涅夫繼續義憤填膺的嚷嚷！
托洛茨基聞言嘆了口氣，斯德爾維約夫當然樂見其成，馬欣是他的密友，又素來持重，腦子也好使，如果能讓馬欣接替圖哈切夫斯基當上南集群司令，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總比讓托洛茨基提個人選好！他要提一定會是第五集團軍司令斯拉文，這哪那麼容易！
到時候不管高爾察克的十五萬自衛軍主力是西進莫斯科還是南下包抄烏法戰線蘇俄紅軍的後路，這可都是要捅大簍子的！瓦采季斯和方面軍司令部必須坐鎮喀山一線，絕對不能輕動。
這時候斯德爾維約夫念起瓦采季斯的好來了，全然不顧之前在烏里揚諾夫的授意下，如何提拔圖哈切夫斯基想用來替代瓦采季斯把東方面軍的指揮權徹底從托洛茨基—瓦采季斯手裡奪過來的謀划了。
「托洛茨基同志，你看我們從莫斯科派一個指揮員去統籌烏法全局如何？」烏里揚諾夫背著手轉了幾圈，眼珠子一轉，出了個主意！
托洛茨基聞言一怔，之前自己坐著鐵甲列車在喀山和察里津兩個方向來回奔波指揮前線作戰，喀山方向一直沒有獲得突破，察里津三次保衛戰役倒還都打贏了，烏里揚諾夫這意思，難道是打算叫自己渡過伏爾加河親自去烏法前線指揮？
「喔喔，你別誤會，我知道察里津方向和喀山方向的統籌指揮重擔一直壓在你身上，你本人當然走不開，我們……我們派斯德爾維約夫過去怎麼樣，從莫斯科坐火車到塞茲蘭，然後渡過伏爾加河，一個星期怎麼也能趕到了烏法前線了！在這之前，讓馬欣代理南集群司令員職務！你看這樣辦如何？」烏里揚諾夫笑眯眯的看著托洛茨基道。
斯德爾維約夫自己可沒想到烏里揚諾夫會點將點到自己頭上，不過如果托洛茨基不去前線，又要從高層派一個能鎮住場面的指揮員，身為最高革命軍事委員會軍事委員的斯德爾維約夫倒還真是第二順位的人選。
至於加米涅夫，雖然他很想從莫斯科蘇維埃主席位置上下放到紅軍中去指揮一個方面軍，但此刻顯然還不到時候，不過中央倒是有過討論，如果調瓦采季斯回莫斯科來擔任武裝力量總司令的話，那麼東方面軍的司令員會在圖哈切夫斯基和加米涅夫中間選一個，此刻人們不知道的是，在王庚前世，蘇俄東方面軍瓦采季斯之後下一任司令員，還真是從莫斯科下放出去的加米涅夫！
就托洛茨基本人而言，他傾向於把東方面軍的南集群先撤回伏爾加河沿岸，等摸清楚烏法聯軍的底細之後再決定下一步進攻還是防守，這樣比現在蒙著眼睛盲人騎瞎馬的想當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