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遠東故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中國開出的價碼

「這次中國—政府提出要解決兩國歷史遺留的領土問題,主要原因是德國剛在西線對英法發起了一次攻勢,雖然德軍被打退了,但英法傷亡慘重,這樣的攻勢再來一次英法恐怕就擋不住,所以協約國要求中國和日本攜手在東線發揮作用,減輕英法在西線面臨的壓力!」寺內正毅也知道自己啰嗦,可這是事情的起因,不說清楚那些反對派們還以為這一年來的綏靖政策是自己這內閣和王庚一直在唱雙簧忽悠天皇和國內各派勢力呢!

「既然如此?寺內閣下,不是說要攜手共進么,怎麼反而弄到要戰要和的地步了?」大正天皇微皺著眉頭道。

「正因為需要攜手共進,所以原本推後的歷史問題必須到了解決地步,要不然,中日雙方是沒法真正攜手起來對抗西面的!」寺內首相的話一語雙關。

「首相閣下,就別賣你的關子了,說說中國人提出的要求和給的條件吧!」大正天皇的情緒顯然不佳,再怎麼吹的天花亂墜,總是有點被人逼著簽城下之盟的味道,不過天皇對這次內閣鄭重其事把事情交到御前會議上來還是滿意的,總比什麼事都你們自己定了再來通知皇室好!

至於什麼時候那個山縣有朋如果掛掉的話,沒準,本天皇也當一次帝國陸海軍總司令過過癮?

「這個說起來也簡單,中國要求收回南滿鐵路、關東州、膠州灣、青島以及台灣的主權!」寺內正毅一邊說一邊抹了把汗。

「這麼簡單?帝國在上述這些地方的利益呢,全部都不要了?內閣倒還真大方!」大正天皇這廝乃是明治的獨苗,因此還真沒兄弟可以來給自己幫忙,皇太子裕仁今年不過17歲,要上檯面還有得培養,於是乎下面貴族院議長,55歲的德川家達跳出來扮演反面角色質問道,要不然這御前會議成首相和天皇唱的二人轉了!

「在收回上述地方的主權方面,中國—政府認為沒有什麼可以商量的,換了日本是今日的中國,也會面臨同樣的問題,上面這四個地方,南滿鐵路和關東州是沙俄侵略中國的產物,帝國從沙俄那邊搶過來的東西,還回去也正常!」寺內正毅可不把德川家達放在眼裡,山縣派和長州藩都是當年倒幕的急先鋒,這會兒德川家的不過是帝國用來裝點門面才讓他當的貴族院議長。

「按首相這麼說法,膠州灣和青島是帝國從德國手裡搶來的,而德國又是侵略中國才獲得膠州灣和青島,還回去也理所當然了?帝國幾時變得那麼……揮霍了!上面這四個地方的獲得都是帝國軍人浴血奮戰而來的,就是還回去,也得有等價的東西來換吧?」德川家達哼哼唧唧不滿的道。

「中國人要求收回以上五個地方的主權,但保障當地日本僑民的人身和財產安全,並且,那些地方的日本僑民可以選擇加入中國國籍!」寺內正毅低頭看著手裡的備忘錄,不再跟貴族院議長鬥嘴皮子。

「在上述地方,可是有大量日本的投資,光說僑民的生命財產得到保護,那麼帝國政府和民間在那些地方的投資呢?」德川家達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朕也很關心這個問題!」大正天皇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事實上他面前就擺著中日磋商的備忘錄,上面一目了然,可這廝就想這麼說一句表達一下自己這個天皇對國民福祉的關心。

「尊敬的陛下,這些中國—政府將全部予以承認,日本商人在當地的產業可以繼續經營下去,日本政府在當地的產業也同樣如此,當然,由於行政管理權、海關和稅收都隨著主權一起被中國收回,所以可能當地的日本企業也好商人也好,包括僑民,將無法再享受之前的特權!」寺內正毅耐著性子解釋道。

「這樣啊,那就是說,留在當地的日本僑民,必須遵守中國人的法令了咯?」大正天皇顯然思維的跳躍性一如既往的快。

「這個,的確如此,我們必須撤回所有以上交還主權地區的駐軍和警察,中國—政府也不接受任何現有租界之外的任何新租界,不過鑒於台灣在帝國管理體制下已經走過了20多年的歷程,因此中國會考慮把台灣設置成一個特別行政區,相比其他省份,該島將獲得比較大的島內自治權力。」寺內正毅抹了額頭的汗,繼續解釋道。

「帝國海軍需要中國大連旅順和青島這三個優良的港口!這一點寺內閣下考慮過沒有?」海軍大臣加藤友三郎忍不住嚷嚷了一句。

「對對!還有海參崴!西西伯利亞一多半的軍需得走海參崴和大連呢!」大正天皇也來了精神!擺在他面前的備忘錄這廝壓根就沒仔細看。

「這個事情,事實上,港口的事情在後面會具體談到,總之,中國方面給出的承諾是,中國並不謀求海上霸權,近期內也沒有重新大量發展海軍的計畫!中國沿海的各大港口將對協約國的艦隊都一視同仁的開放,當然,進出港靠岸補給或者裝船運輸,都需要遵守中國的主權和領海管理辦法。」寺內正毅說到這裡抬起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同事,顯然,無論是海軍大臣還是其他人都微微點頭,看來大家都是心裡鬆了一口氣。

「說到這裡,中國那那個參戰督辦王庚說了,中日未來的關係,可以參考英法間的關係,英國是個島國擁有世界最強大的艦隊和海軍力量,而法國號稱歐洲陸軍之王,而英法目前是相當穩固的一個戰略聯盟!那麼中國把自己定位在一個大陸國家和以陸空軍建設為主的國家,中國對亞洲其他國家沒有領土野心,日本也不用擔心中國有朝一日會登陸日本!中國沒那個打算,以前那個忽必烈乾的事跟中國無關!」寺內正毅說的這裡,會議室嗡嗡聲大作,顯然那個中國人王庚是相當了解日本作為一個彈丸島國的心理,這是在解除日本的後顧之憂,想讓日本確信中日是可以捐棄前嫌攜手共進的!

「寺內首相,你的意思是,帝國海軍可以隨時登陸中國,而中國因為放棄海軍的建設,將不能對日本本土形成威脅?」大正天皇的腦子轉的不慢。

「尊敬的陛下,那個王庚是這麼個意思,目的是打消日本國內各界的疑慮,他說中日兩國從唐宋一來就是一衣帶水的友好鄰邦,而且中日文化的交流在整個世界歷史上看都是相當默契和深入的,不能因為最近這幾十年的衝突和不合而忽視了歷史上雙方的和睦共處的漫長歲月,歸根到底,亞洲應該是亞洲人民的亞洲,中日如果攜手結成戰略同盟,將成為世界不可忽視的力量!」寺內正毅說的唇乾舌燥,抓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氣,一邊瞅著天皇和眾人的反應。

「說起來,最近東京夜晚的燈光都好像亮堂了不少,是中國進口的石油的關係么?」大正天皇若有所思的道。

「正是如此,而且那個王庚說了,西西伯利亞那塊地方雖然寒冷,日後總也有機會找出石油來,中國即使再不富裕,作為東北亞此刻最大的產油國,也不會讓鄰居晚上點不起燈油,事實上中國出口到日本的原油,比東南亞和美國出口的要便宜20%以上,質量還更好!」寺內正毅是豁出去當一回王庚和中國—政府在日本的代言人了!

「首相閣下,還是說說最關鍵的好處吧!這些都是旁枝末節!內閣這次可是打算把20年來帝國軍人浴血奮戰從中國弄來的地盤一股腦全還回去呢!」新上任的陸軍大臣上原勇作顯然有些著急,對帝國軍人來說,有什麼比開疆拓土更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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