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北京故事 第一百三十章 堵不如疏

1917年4月9日星期一,王庚一大早就先去了南苑司令部,把積壓了一個周末的公文全部簽署處理完畢,接著召集自己麾下的五大金剛蔣鴻遇、石敬亭、劉郁芬、邱斌、薛篤弼開了個會。

薛篤弼的憲兵營已經組建完畢,王庚要求模範軍的憲兵營儘快進入角色,薛篤弼計畫在崇文門稅關常駐一個加強排,京綏鐵路局駐紮一個連,南苑鎮上派駐一個加強排,其餘兩個連則駐紮整個南苑兵營,王庚爽快的在薛篤弼的計畫上籤了字批准。

石敬亭的教導團也按部就班進入了角色,倒是有不少營連長嚷嚷著要參加招兵工作組去給自己招兵買馬,全部被石敬亭擋了回去,教導團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整訓,王庚的那份訓練大綱教導團要搞人人過關,不達標的別說參加工作隊回鄉招兵,就是一周半天的假都不給放,全到訓練場上給我加練去。

「好!老石你這次乾的漂亮!另外,軍紀這塊,我琢磨了下,大煙絕對不許抽,這是一,喝酒呢,執勤或者有戰鬥訓練任務時,不許喝酒,這是二,第三,賭博這事你們怎麼打算?」王庚問道。

「督辦放心,咱們旅絕對沒有敢抽大煙的,要有你扒了我的皮!」石敬亭拍著胸脯道。

「喝酒這事,只怕有點難度,早先士兵窮的叮噹響,也沒錢買酒喝,問題不大,不過這次發了欠餉,大伙兒一高興,下了操休息時間,幾個老鄉一起喝上幾口怕是有的!」劉郁芬微皺著眉道。

「訓練也好打仗也好,喝酒都容易誤事!這事情軍官們要以身作則,除了節假日之外,平時不許在軍營里喝酒!」王庚想起前晚自己在怡香院喝醉了之後胡天胡帝的樣子,老臉一紅,一瞪眼嚷道。

「賭博這事,要說馮老總在的時候,士兵們是絕對不敢賭博的,可這欠餉一發,大家手頭活泛起來,私下裡玩點牌只怕難免!」邱毅在一邊道。

「還是那句話,軍官以身作則,尤其是高級軍官!模範軍不許抽大煙、非節假日不許喝酒、更不許賭博!這三條軍法處給我嚴格執行,抽大煙發現一個開除一個!喝酒賭博發現違規第一次掃一個禮拜廁所,第二次掃一個月廁所,第三次除名!」王庚斬釘截鐵的道。

眾人見王庚語氣強硬顯然不容討價還價,忙不迭的立正答應了。

接著王庚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拍在桌上道,「16混成旅歷來有唱軍歌的傳統,本旅長不才,也寫了首歌,模範軍全軍既要唱,還要人人遵守歌詞里的紀律!你們先瞅瞅!」蔣鴻遇等往前湊上去一看,「三大—紀律九項注意?」蔣鴻遇摸著腦袋道。

「對,就是三大—紀律九項注意,你們看看有什麼問題,沒有即日起就執行了。敢違紀的軍法處置!」王庚虎視眈眈望著五大金剛,一臉自得。

模範軍三大—紀律一切行動聽指揮,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一切繳獲要歸公。

模範軍九項注意說話和氣,買賣公平,借東西要還,損壞東西要賠,不打人罵人,不損壞莊稼不調戲婦女,不賭博不抽大煙不喝酒,不虐待俘虜。

而譜了曲的歌詞如下: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九項注意;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第二不拿群眾一針線,群眾對我擁護又喜歡;第三一切繳獲要歸公,努力減輕人民的負擔;三大—紀律我們要做到,九項注意切莫忘記了;第一說話態度要和好,尊重群眾不要耍驕傲;第二買賣價錢要公平,公買公賣不許逞霸道;第三借人東西用過了,當面歸還切莫遺失掉;第四若把東西損壞了,照價賠償不差半分毫;第五—不許打人和罵人,軍閥作風堅決克服掉;第六愛護群眾的莊稼,行軍作戰處處注意到;第七不許調戲婦女們,流氓習氣堅決要初掉;第八不許賭博和吸毒,大煙酗酒統統要戒掉;第九不許虐待俘虜兵,不許打罵不許搜腰包;遵守紀律人人要自覺,互相監督切莫違反了;革命紀律條條要記清,人民戰士處處愛人民;保衛祖國永遠向前進,全國人民擁護又歡迎。

等眾人看完了,王庚又唱了一遍,歌詞和曲調都琅琅上口,顯然學起來應該不會難,五大金剛瞅了半響,還是薛篤弼先開了腔,「督辦,這歌學起來不難,那三大—紀律也沒甚問題,就是這個九項注意里,說話和氣和買賣公平,標準和尺度不好把握啊」「對對!薛處長說的對,當兵的都是粗人,說話粗聲大氣的不在少數,很多人算數的本事也不靈,這兩條只怕有點難掌握!」劉郁芬介面道。

「督辦,這不打人罵人,有點難啊!馮老總在的時候,雖然不打罵士兵,對軍官卻是經常要罰跪和抽嘴巴子的,連帶中高級軍官也耳濡目染養成了這樣的作風,這點改起來只怕不容易!」石敬亭實話實說道。

「說話和氣,有什麼難的,聲音放得比平時低一點,說話的速度慢一點,臉上帶著點笑,就齊活了!買賣公平?那更容易了,只要你買的時候,賣家覺得滿意,就差不離了!至於打人罵人,模範軍絕對禁止,什麼罰跪抽嘴巴子,統統不許!犯了錯,你可以罰他做掌上壓和操場上跑圈,別告訴我你們都欠揍啊!」王庚此言一出,五大金剛嘩的一聲都笑了開來,督辦這話說的也是啊,咱不能因為被馮老總揍慣了就以為只有打才是教訓人的好辦法。

「蔣參謀長,我有個想法,日後勞工也好新招的兵也好,人吃馬嚼的後勤負擔不會輕,現在起就要抓緊時間屯糧,南苑附近特別是靠近丰台車站的地頭,我覺得要儘快把模範軍的倉庫修建起來,軍火和油料庫也要分別規劃好了修起來,嚴格庫區紀律和巡邏防護,未雨綢繆總好過臨時抱佛腳!」王庚轉過來對蔣鴻遇道。

「現在正好是四月頭上,老百姓家裡去年冬糧消耗的差不多了,今年的夏糧還沒到收的時候,這時節只怕咱模範軍自己去市場上收購糧食困難不小,督辦能不能從陸軍部後勤那邊想想辦法?」蔣鴻遇老老實實道。

「陸軍部那邊我自然會想辦法,不過我希望模範軍能摸索出一條多種經營方式的後勤保障路線圖來,難不成日後陸軍部一卡糧餉,我們就舉手繳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王庚笑著道。

「督辦和徐次長不對付?」邱毅耳朵尖,聞言忍不住道。

「沒事別胡亂琢磨,徐次長跟你家督辦的關係且好著呢,都是總理麾下的一個兵,我的意思是兵無糧不穩,民無糧不穩,我們模範軍既然駐防南苑,未雨綢繆多囤積一些糧草軍火絕不是壞事,把你們在16混成旅時置辦家底的本事都亮出來,倉庫要抓緊時間修,消防和排水系統都要做好!有問題沒有?」王庚提著嗓子喝道。

「卑職遵命!」參謀長蔣鴻遇站起來刷的敬了個禮,王庚這才點了點頭,叫他他坐下。

「督辦……士兵逛窯子這事怎麼辦?」軍法處長薛篤弼冷不丁的問道。

「說話和氣,買賣公平,不調戲婦女!就照這三條辦,對了,兵營乃軍之重地,進出都要有嚴格的門崗登記手續,軍法處要定時不定時隨機抽查,若隨便什麼阿狗阿貓都給我弄進兵營來,到時候被抓到了直接除名!」王庚冷著臉道。

尼瑪,老子總不能建個隨軍慰安所吧?士兵都是二十上下的棒小夥子青壯年,這事其實馬虎不得,古來多少軍中勇將悍將,在女色上頭栽了跟斗被揮淚斬馬謖的?

想到這裡,王庚轉向蔣鴻遇道,「參謀長,我尋思咱這隨軍醫院還得儘快辦起來,光一個衛生包紮所只怕不行,另外,再和南苑警察所聯繫一下,模範軍駐軍在此,南苑周圍二十里,不許有私娼暗門子出現,掛牌營業的窯子,所有姑娘統統給我到隨軍醫院來定期做免費體檢,司令部醫務處發給健康證才准開門營業!」五大金剛面面相覷,沒相當王庚這新老大的做派和以前馮老總反差那麼大,這差不多就跟鼓勵軍人去逛窯子沒什麼分別了!

「督辦……這樣行嗎?」石敬亭心虛的問道。

「堵不如疏,諸位誰沒逛過窯子的舉手?既然士兵有生理需要,我們做官長的就要善加引導,這會兒我可沒本事讓壹萬光棍都在南苑成家立業,這事做的好,事關軍隊和地方軍民共建和諧社會的大事,絕對馬虎不得,另外,生理衛生課程,也要在模範軍中進行掃盲,參謀本部醫務處要組織得力人員,進行生理衛生知識的普及教育!」王庚一邊吩咐,一邊尋思,這年頭橡膠安全套傳入了中國沒有?尼瑪,前晚喝多了搞什麼4P大戰,可不要中了標才好,等回去趕緊去協和醫院查查,另外怡香院的姑娘們全數個給我去做體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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