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江淮煙雨 第178章 曾公宴客

吳秋遇和小靈子過了江,忽然看到一伙人。小靈子悄悄指著他們,對吳秋遇說:「秋遇哥哥你看,那不是嵩山派的人么?」吳秋遇也認了出來,帶頭的正是謝平和魯千山,曾經跟崆峒派掌門沙四海的弟子發生過衝突的陳青、劉一虎也在。謝平和魯千山中間還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沒見過。吳秋遇點了點頭:「是嵩山派的人。嵩山離這也挺遠的,他們怎麼會到這來了?」此時小靈子也注意到了走在謝平和魯千山中間的那個人,疑惑道:「中間那個歲數最大的好像沒見過。看樣子謝平和魯千山對他很是尊敬,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他們和嵩山派的這些人沒什麼交情,多看了兩眼也就走了。

魯千山問旁邊那個頭髮花白的人:「蒼井師兄,咱們為什麼要去金山寺見苦海禪師?」原來那個人是嵩山派的易蒼井,當初和魯千山一起帶人去湖北萬山找鮮子湯報仇,為了掩護魯千山,落入鮮子湯之手。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易蒼井說:「早年我跟韓禪師兄下山,途經鎮江,在金山寺有幸見過他。聽他談吐之間,收穫不小。現在咱們嵩山派面臨困難,我想帶你們去聽聽苦海禪師的指教。」魯千山也聽韓禪說起過苦海禪師,點了點頭,對謝平說道:「謝師弟,你現在是掌門,記得到那裡多問苦海禪師幾句。」

謝平趕緊說道:「魯師兄,掌門的事咱們不是說好了么,等嵩山派恢複了再說。現在易師兄回來了,論武功論輩份,都該他出任掌門。易師兄,你修養幾天,好好準備一下,等我們把官府的封禁解了,你便出任掌門,帶領大夥重振嵩山派。我和魯師兄都會盡心輔助。」易蒼井擺手道:「我不行了,這幾年被關在黑牢,暗無天日,武功已經廢了。」謝平說:「師兄只是幾年不用而已,稍稍調養幾天,等身體恢複了,照樣還是當年的威風。我聽魯師兄說了,在咱們幾個師兄弟中,除了韓禪師兄,你的武功最好。」易蒼井苦笑了一下,說道:「當掌門可不是光有武功就行的。我過了幾年暗無天日的日子,對江湖上的事早已生疏,哪裡弄得清狀況啊?你和千山商量一下,看誰願意出來當這個掌門。我若真能恢複,給你們站腳助威也就是了。」

魯千山果斷說道:「蒼井師兄這樣說,那就沒什麼可商量的了。我還是那個意思,由謝師弟來當掌門,咱們輔助他。」謝平擺手推辭:「兩位師兄,這怎麼可以?」魯千山說:「謝師弟,你聽我說。不是我和蒼井師兄不願意承擔責任,硬要把這個擔子壓給你。實在是為了咱們嵩山派的發展,需要一位有能力的掌門。遠的不說,就說這次營救蒼井師兄。少林寺的事情一完,你馬上想到派人到萬山打探,並挑選人手備戰。發現萬山派傾巢出動,去江寧找花家的麻煩。你馬上帶著大夥趕到萬山,成功救出了蒼井師兄。單是這一份心思,我就比不了。」易蒼井也點頭道:「是啊,謝師弟。我們是真心看重你的能力。你就不要推辭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掌門,咱們嵩山派的振興就靠你了。」謝平沖著二人拱了拱手,心情激動了一會,終於能夠開口說道:「當年小弟昏莽無知,爭強好勝,對幾位師兄多有不敬,還負氣出走另立門戶。如今想來,真是慚愧。兩位師兄不計前嫌,反而如此重看小弟,更讓小弟無地自容。既然兩位師兄都這樣說了,那小弟就暫時領下這個膽子,跟兩位師兄一起,重振咱們嵩山派。」魯千山和易蒼井各拉住謝平的一隻手,緊緊握在一起。魯千山激動地說道:「現在誰還敢說咱們師兄弟不合?嵩山派復興的時候到了。哈哈哈哈。」三個人一起大笑起來。他們身後的童三元、景一笑等弟子,陳青、劉一虎等徒孫也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嵩山派一行人來到金山寺附近。謝平安排童三元、景一笑帶著眾弟子找地方休息。師兄弟三個人一起往金山寺走去。忽聽旁邊有人高聲說道:「這不是嵩山派的魯千山、謝平兩位前輩嗎?」眾人扭頭望去,只見一個年輕人正向他們走來。謝平認得曾可以,當即開口說道:「原來是曾公子。」曾可以走到近前,笑著問道:「嵩山派有什麼喜事,大家這麼高興?」謝平介紹道:「這是我師兄易蒼井,失散多年,今日終於得以重逢,大夥自然高興。」曾可以這才注意到易蒼井,趕緊拱手施禮:「晚輩曾可以,見過易前輩。」易蒼井並不知道曾可以的底細,只淡淡地說了一句:「罷了,罷了。」曾可以見他如此輕慢,心中有些不爽,不過沒有表現在臉上。

謝平問曾可以:「曾公子沒有回薊州?怎麼只有一個人到了鎮江?」曾可以說:「哦,沒有。我不是一個人,家父也在。我剛去金山寺拜見了苦海禪師,出來就見到三位前輩。正好,三位若是不忙,就請跟我去見見家父。家父見到幾位,定然要殷勤招待。」易蒼井不知道這曾可以和他爹到底是什麼人,疑惑地看著魯千山。魯千山小聲說:「讓謝師弟決定吧。」謝平笑著說道:「那好啊,我們就去討擾一番。」曾可以很高興:「三位前輩,請。」謝平說:「曾公子,你先行一步。我們還有一些隨行弟子,需要安置一下。我們隨後就來。」曾可以愣了一下,點頭道:「也好。那咱們直接在賢德樓見面。」曾可以說完,轉身走了。

易蒼井問:「那個是什麼人?」謝平說:「他叫曾可以,他爹叫曾梓圖。據說曾家在薊州很有實力,在北冥教眼皮子底下經營了幾十年,也跟北冥教有過衝突,他們卻能安然無恙。八月初六,群雄圍闖少林寺,就是曾可以帶的頭。他在封禪台被推選為臨時盟主,武功和心機不可小覷。咱們嵩山派要發展,也許可以藉助他們的實力。所以小弟擅自作主,答應他前去赴會,還請兩位師兄見諒。」易蒼井說:「你的考慮有道理。我正要去見識見識。」

師兄弟三人叫上一眾弟子,一路打聽著往賢德樓走去。到了賢德樓附近,魯千山說:「人家說要請客,咱們這麼多人一起去,怕是不太合適吧。」謝平說:「我是想在附近另找一個地方,讓他們休息一下,吃點東西。讓他們跟在附近,總歸是安全一些。」魯千山說:「師弟果然小心。其實,有童三元、景一笑他們帶頭,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謝平說:「童三元是易師兄的高徒,景一笑是魯師兄的得意弟子,他們這次表現都不錯,應該是那一輩中武功最好的。他們將來早晚要擔當大任,我想帶他們一起去見見世面。不知兩位師兄意下如何?」易蒼井和魯千山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魯千山說:「謝師弟,你考慮事情就是周到。就按你說的辦吧。」於是謝平安排下去,在賢德樓附近找了一家飯館,交給陳青一些銀子,讓他們就在這裡吃飯。然後師兄弟三人帶著童三元、景一笑兩名弟子,邁步往賢德樓走去。

柯老三身上披了一塊破破爛爛的灰布,身上的衣服也撕破了,披頭散髮、跌跌撞撞地跑回百花洲。守門的司徒豹看見來了這樣一個人,趕緊上前把他攔住:「幹什麼的?站住!」柯老三總算見是到了自己人,將灰布一撇,撩開亂髮,激動地說道:「大鬍子,是我呀!」

司徒豹好好看了幾眼,終於認出是柯老三,驚訝道:「這兩天你跑哪兒去了?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柯老三也顧不上回答,急著問道:「白鹿司呢,他回來沒有?」司徒豹說:「回是回來了。他傷得很重,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柯老三慶幸道:「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司徒豹疑惑地問道:「你們到底是怎麼了?白鹿司回來什麼也不肯說。蒙昆也瘋了。你們真的見鬼啦?」柯老三驚愕道:「蒙昆瘋了?」司徒豹說:「是啊,現在連一句整話都不會說了。公子怕他瘋喊打擾到如夢姑娘,把他安置到別的地方去了。」柯老三捶著手心,焦慮地來回地走著:「蒙昆瘋了,白鹿司傷得半死……看來真的是鬼,真的是鬼呀!」

司徒豹忽然說道:「今天曾公在賢德樓宴請當地的武林同道,你還去不去?」柯老三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我先去看看白鹿司。」說完便急匆匆走進大門。

院中倒也安靜。柯老三推門一進白鹿司的房間,就急切地問道:「老白,你怎麼樣?」白鹿司正在床上躺著,聽到動靜,慢慢翻過身來:「你終於回來了。」他上下打量了兩眼柯老三,驚訝道:「看樣子他也追到你了。你怎麼傷得不重?」柯老三說:「我沒有被他們逮到。幸虧你去抓那個小丫頭,我趁機跑了,躲進了怡紅院。我怕他們在外面守著,就一直躲在裡面沒敢出來。早上讓怡紅院的人出去幫我打探了一下,又讓他們給我找了塊灰布,我連身上的衣服一起撕爛了,弄亂頭髮,扮作叫花子,這才從後門溜了出來。」

白鹿司心裡不平衡:「你倒是躲過一劫,合著我那一掌是替你挨的。」柯老三作揖道:「多謝多謝。這個我一定記著。聽說大鬍子說,蒙昆瘋了,是真的嗎?」白鹿司說:「我回來就一直躺著,沒見到他。聽魯嘯說,好像是。是羅興剛好路過,把他帶回來的。」柯老三在屋中不安的來回走著:「咱們三個沒在一塊,卻同時受到攻擊,看來那真的是鬼!真的來找咱們索命了!」

白鹿司看了他一眼:「什麼鬼呀,他根本就沒死。」「沒死?」柯老三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白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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