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漁陽秘事 第112章 曾公起疑

此後,曾可以每日去盧夫人那裡和盧夫人及柳如夢串好說辭,便偷偷去梨木台找司馬相習武。司馬相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又盼著他學好武功之後,一家三口可以儘快離開薊州,當然是全心全意教他。曾可以學得也認真,每日都有進步。不到十天,司馬相的一套拳法他就學全了。

司馬相檢查之後,點頭道:「你學得很快。」曾可以問:「爹,您教孩兒的這是什麼拳法?」司馬相神秘一笑,得意地說道:「這是《北冥玄經》中的武功,喚作地火無名。」「《北冥玄經》?很厲害么?」曾可以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司馬相說:「《北冥玄經》共有兩種武功招式,蘊含九重功力。爹接掌北冥教之後,只學了其中一套功法,只練到第五重功力,就已經罕有敵手了。後來不幸受傷,便中斷了。據說前任教主霍城宣練到了第七重,從沒有過對手。」曾可以驚喜道:「這麼厲害?怎麼孩兒以前從沒聽說過?」司馬相解釋道:「《北冥玄經》是北冥教的秘傳武功,只有教主才有機會接觸,而且還未必都能學全。由於裡面武功過於高深,只練成一部分便可稱霸天下,為免消息流傳出去,引發江湖爭奪盜取,北冥教的歷任教主都不敢對外提及,就連教中的長老也多不知曉,只有當任教主臨終而新任教主尚未選出時,才會向入教三十年以上的護法大長老稍作交代。」曾可以暗自慶幸,幸虧自己認下了這個親生父親,才有幸得知這一天大的秘密,更加幸運的是,自己還有機會修習其中的至上武功。

司馬相說:「你已經學了《北冥玄經》中的地火無名拳法,假以時日,必有大成。只是你目前功力尚淺,緩不濟急。爹先教你另一套手法,你練熟了便可對敵。」曾可以說:「全憑爹爹安排。孩兒只想儘快學好,好保護爹和我娘。」司馬相說:「這一套手法叫幽冥鬼手,在北冥教除了教主,便只有負責傳功的秦長老會使。這雖不是《北冥玄經》中的武功,但是也很好用。新任教主修鍊《北冥玄經》成功之前,可先練此手法應急。我現在就教你口訣。」曾可以欣然拜謝。

柳如夢和盧夫人正在收拾東西,曾可以來了。盧夫人看到兒子一臉高興的樣子,不禁問道:「以兒,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曾可以敷衍道:「沒什麼。一想到又可以見到娘和如夢,我心裡就高興。」盧夫人說:「你呀,又在娘跟前貧嘴。你什麼時候見到娘會這麼高興了?」曾可以笑了笑,見柳如夢正在收拾東西,不由問道:「娘,如夢,你們這是……?」柳如夢說:「娘說要走了,我在幫娘收拾東西。」曾可以驚訝道:「走?去哪裡?娘您這是……」盧夫人解釋道:「二十年前,娘跟你爹,我說的是你的親生父親司馬相,我們不幸失散。那時娘以為他被馬匪害死了,後來才嫁給你現在的爹爹。如今你爹回來了,娘不忍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這幾天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離開這裡,跟他回洛陽老家去。哎,對了,你把他救出來以後,送到哪裡了?」曾可以有些錯愕地望著盧夫人。盧夫人催問道:「娘問你話呢?你爹現在哪裡?」曾可以支吾道:「這個……娘,孩兒把他救出來以後,就急著回去應付我爹。他是一個人走的,我也不知道他會去哪裡。」柳如夢忽然停住,扭頭看著盧夫人。盧夫人愣了一會,說:「沒關係。他跟我說過,離開這裡之後,想回洛陽老家去。我直接去那裡等他好了。」曾可以急忙勸道:「娘,您別這麼著急決定。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盧夫人說:「我已經想好了。」曾可以說:「那我爹怎麼辦?我是說曾家這個。你們也一起過了二十年,您這麼說走就走了?」盧夫人嘆道:「這些年,他只醉心於武功,幻想著恢複祖上的榮光,他的心裡早就沒有一家人的生活了。他自己折騰也就罷了,還把你和婉兒也拉進去攙和。我勸不住,又不想看著他折騰,只好獨自搬出來住。說起來也快十年了吧,我每日吃齋念佛,就是希望菩薩保佑你和婉兒千萬別出什麼事兒。」曾可以道:「這些孩兒當然知道。可是你們畢竟夫妻一場,我看爹對您也是一片真心。您怎麼能就這麼輕易決定了?那我和婉兒怎麼辦?」盧夫人說:「娘也捨不得你們。婉兒是你爹的親生骨肉,她當然應該留下。至於你,娘不逼你,你自己選擇,跟不跟娘一起走你自己決定。」曾可以左右為難,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選擇留下,娘一定會傷心;可是他比誰都清楚,司馬相根本沒有機會回到洛陽老家去,只是不能對母親明說。盧夫人說:「我知道了,你會選擇留下,畢竟你在曾梓圖身邊生活了二十年,他對你也不錯。這樣也好,他身邊有你和婉兒照顧,娘也就可以安心了。」曾可以忙說:「娘,孩兒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讓娘再多留一段時日,等我打聽清楚了,再陪著娘一起去找他。總好過您去那裡空等。」盧夫人聽了,驚訝地看著曾可以:「你真是這樣想的?」曾可以說:「當然了,娘。孩兒什麼時候對您撒過謊?」盧夫人想了一下,說:「也好。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娘就聽你的,再等一陣子。等你打聽到你爹的下落,咱們一起走。」曾可以暗自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娘暫時哄住了。盧夫人對柳如夢說:「如夢啊,咱們先不收拾了。」柳如夢點頭應了一聲,扭頭看了一眼曾可以,見他剛才對盧夫人如此孝順,不由得又增添了幾分好感。

這一天,吳秋遇和小靈子從漁陽客棧出來,又去府君山練武。白鹿司正搖著扇子在城北晃蕩,忽然發現吳秋遇和小靈子的身影,便悄悄跟了上去。吳秋遇和小靈子有說有笑,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

這時候,山上還有一個人,正是曾可以。他已經熟記了地火無名的拳法和幽冥鬼手的招式,不必再每日遠赴梨木台去見司馬相,而是就近在府君山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偷偷練功。他天資聰明,又很勤奮,幾日下來,地火無名拳的功力提升了不少,幽冥鬼手也使得越來越熟練。剛剛又演練完一遍,曾可以自己也比較滿意,便樂呵呵坐到高處,一邊吹風,一邊擦著汗。

恰巧吳秋遇和小靈子轉入一處窄道,曾可以並沒有看到他們,卻正看到白鹿司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曾可以心頭一驚,嘀咕道:「這廝先是偷聽我和妹妹說話,今日又跟蹤我找到這裡來,看來真是心存不軌。早知道,不該讓他參與那麼多事情。」曾可以知道,事到如今後悔也沒用,見白鹿司尚未發現自己,他悶頭想了一下,忽然有了主意。

白鹿司走到轉彎處,見前面竟有岔路,不禁為難,不知吳秋遇他們走的是哪條道。他正在猶豫,忽然從高處竄下一個人來,不由分說,一腳向他踹來。白鹿司大驚,急忙躲閃,不小心將屁股撞到石頭上,不由得輕輕「啊」了一聲。他站定身形,迅速望去,只見那人一身黑衣,蒙著臉。正要細看,那人又已經攻了過來。白鹿司武功不弱,剛才由於黑衣人是突然出現才令他猝不及防,如今正面對敵他並不懼怕,從容出手與黑衣人斗在一起。剛過了三五招,白鹿司就暗叫不好,發現這黑衣人的手法招式相當怪異,而且速度很快,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身法算是不錯了,沒想到在這黑衣人面前竟顯得遲鈍了很多。黑衣人開始還有些謹慎,見自己已經佔據上風,進攻便越發凌利。白鹿司身上接連被黑衣人抓到幾處,漸漸招架不住,便開始找尋退路,且戰且退。黑衣人看出白鹿司已經膽怯,也不近身糾纏,開始從容地提運內力。

白鹿司見黑衣人並未追趕,正要快步離開,但馬上就驚覺不好,因為那黑衣人已經飛身撲來,猛地向他打出一掌。白鹿司身處山道,不便躲閃,只得回身出掌,硬接他這一掌。兩個人手掌相對,只聽「啪」的一聲。白鹿司頓覺整個左臂都麻了,連同身體整個被推了出去,肩背撞在一棵樹上,胸口一悶,險些噴出血來。黑衣人大喜,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直接快步逼了上來。白鹿司知道自己根本敵不住這個黑衣人,而且也來不及逃閃,便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黑衣人提氣在手,就要向白鹿司胸前打去。哪知白鹿司竟然有詐,猛地兩眼一睜,將手中的摺扇用力一揮,打出幾枚鋼針來。黑衣人大驚,急忙閃避,但是仍有一枚鋼針打在他的左肩上,他「啊」了一聲,忙將肩頭捂住。白鹿司趁機轉過樹榦,倉皇跑了。

黑衣人輕輕拔出鋼針,看了看,丟在地上,用力擠出傷口的血,解下蒙面的黑布簡單包紮了。這黑衣人正是曾可以。他偷偷跟著司馬相練武,為了掩人耳目,身上隨時背著喬裝改扮的衣物,這回又用上了。曾可以當然知道白鹿司的鋼針上有毒,但是他並不驚慌,因為他跟白鹿司在一起的時候曾經問過,知道白鹿司毒針的秘密,也知道如何解救。他現在擔心的是,自己肩頭受傷,回去以後如何遮掩,萬一被白鹿司看出來,事情就不好解釋了。

曾可以先進城到藥鋪抓了一些能用的葯,然後去到盧夫人那裡療養。盧夫人和柳如夢見了,自然心疼。柳如夢趕緊給他清洗傷口,然後依著曾可以的提示,上了一些外敷的葯,重新給他包紮了。盧夫人問起原因,曾可以說:「孩兒上山玩耍,看到一隻刺蝟被毒蛇纏住,有心解救,不想反倒被有毒的尖刺給扎了。」盧夫人埋怨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曾可以怕盧夫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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