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鋒芒 第三百一十一章 憔悴的陳怡

因為心中想著陳怡,又牽掛著岑培倫的病情,這天學校剛放假,唐昱便打車來到一院,輕車熟路的來到住院部三樓,直奔岑培倫的病房而去。

唐昱剛走出樓梯口,很巧合的碰到剛從醫院食堂打來飯的陳怡。

幾天沒見,陳怡明顯消瘦了很多,眼眶四周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單薄的身體讓人看了不由得產生一種憐惜之情。這會兒的陳怡,更讓人多了一種憐惜的感覺,即便是單薄的身體也掩飾不住那份驚人的魅力,倒是臉上清冷的表情依然不變。

就在唐昱看到陳怡的同時,陳怡也看到了唐昱,原本冰冷的臉上,瞬間如同雪蓮一般,綻放開來,未施粉黛的臉上,卻散發出驚人的魅力。

「唐昱,你來了。」陳怡快步走到唐昱身前,嘴唇囁喏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麼,可是最後去只把這五個字吐出了嘴。

「陳怡姐,你、瘦了……」看著陳怡那略顯蒼白的俏臉,唐昱滿臉憐惜,輕輕的撫了撫她那一頭長長的秀髮,滿是感慨而心痛的說道,「這邊我看還是安排岑伯伯到特護吧,你這樣太辛苦了,耽擱學業也不大好,要不給岑伯伯請個保姆也是好的。」

唐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如同催淚彈一般,陳怡的眼睛瞬間紅了起來,點點晶瑩飛快的凝聚,眼看就要決堤。

唐昱心中輕嘆一聲,恐怕這些天眼睜睜的看著岑培倫一天天靠近死神,對於陳怡的心理不能不說是一種衝擊,當這種衝擊過於強大,便會演變為一種折磨,這些天的日夜照顧岑培倫,陳怡勞累的不止是身體,心靈恐怕也疲憊萬分。岑培倫對她們母女兩個有著大恩情,這會兒,自然越發的為岑培倫傷感起來。不過生老病死,唐昱也是無法控制,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能儘快找到岑培倫的兒子,讓岑培倫了了心中那份牽掛,安心接受手術,這樣才好啊,要不只憑藉藥物控制病情,岑培倫也只會這樣一天天的憔悴下去。不說為了前世自己對岑培倫的尊敬和感激之情,便是單單為了陳怡心中的那份念想,唐昱也要儘力的去幫助岑培倫養病。

唐昱走上前,甚至沒有在乎這裡是醫院,沒有在乎這是公眾場合有可能被熟識的人看到,便不管不顧的一把將陳怡摟緊自己的懷中,唐昱知道,此時的陳怡最需要的就是一個懷抱,一個可以讓她心中的那些鬱氣發泄出來的懷抱,如果讓這種鬱氣長期凝結在身體中,對陳怡的身體也是一種傷害。她才這麼大的年紀,不應該在心理上邊承擔著這樣的重壓。岑培倫對她來說,大概也是亦父亦師的關係吧。岑培倫日益憔悴,這會兒的她,需要的是一個有力的肩膀,一個溫暖的胸膛。

果然,剛被唐昱擁進懷中,陳怡的淚水頓時如同決堤的河水,洶湧而落,雙肩急劇的抖動起來。

醫院雖然往來的人不是很多,可是相對於其他醫院來說,一院的患者和家屬還是不少,不少人都看到了樓梯口這對相擁的年輕人,可是誰都沒有說什麼,如果在其他地方,某些八卦人員恐怕會對這對看似早戀的年輕人感興趣,可是這樣的畫面,在醫院來說,去並不罕見,大部分人恐怕都誤會了……

許久,陳怡的情緒才漸漸的平復下來,看了一眼唐昱那已經被浸濕了的前襟,俏臉紅了起來,「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此刻唐昱才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倒是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淚水來,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沒事,一會就幹了,你今天回家好好休息一晚吧,岑伯伯今晚我來照顧,明天我就讓他進去特護病房吧,你也知道我在醫院有些關係,花不了多少錢的。這些天可把你給累壞了,可別岑伯伯的病還沒好,你倒先被累倒了。」

陳怡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紅著臉點了點頭。

「岑伯伯的病情怎麼樣了?這幾天,有沒有好轉。」唐昱從陳怡的手中接過那個用塑料袋裝著的還冒著熱氣的小米粥,和她並肩想岑培倫的病房走去,邊走,唐昱邊向陳怡打聽岑培倫的病情。

唐昱剛提出這個問題,明顯感覺到陳怡的情緒有低落的幾分。

「不是很好。」陳怡搖頭低聲道,「醫生說岑伯伯的病情不大妙,只能靠著藥物控制,必須要在三個月內進行手術,若是不進行手術的話,就要惡化擴散了,可是我能夠看得出來,岑伯伯並不是很願意接受手術,醫生說必須改變他的這種心態,手術的成功率才能提高的,按照他現在的這種狀態,手術的把握不到百分之二十。」說到這,陳怡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

唐昱嘆息了一聲,「岑伯伯心中牽掛的大概還是他那個兒子,我已經發動了很多的力量去尋找了,不過畢竟離開的時間已經很久了,而且離開的時候他的兒子還是個小孩子,現在不太容易找到啊,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在三個月內找到岑伯伯的兒子,讓岑伯伯了了牽掛,儘快手術的。」

唐昱自然也知道,僅靠藥物控制是沒用的,必須要儘快的手術,而且這種手術,進行的時間越早把握越大,可是問題是,唐昱倒是想讓岑培倫迅速手術,不過他現在的狀況,估計對手術有些排斥,成功率很低,一旦失敗,原本岑培倫還可以在藥物的控制下活幾年,可是手術失敗的話,消耗了大量精力的他,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要儘快的找到他的兒子。可是滿中國十多億人,要想大海撈針的在三個月內找到一個消失了好多年的人,談何容易啊。饒是唐昱現在的關係網不小,想要找到這麼個人也不大容易的。現在,他只能給個大致的範圍,因為前世的時候似乎知道岑培倫的兒子在南方經商,只能從這方面下手了,再一個方向就是岑培倫當年的老婆,只有這兩個方向下手,至於能不能找到,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這是重生以來,唐昱第一次遇到束手無策的事情,終於知道了重生也不是萬能的。碰到生老病死,也終究是個束手無策的結果。

之後唐昱和陳怡兩人直到進入病房,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在走入病房前,唐昱兩隻手輕輕的揉了揉陳怡的臉頰,讓原本掛滿了淚痕的臉上,強硬的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病房裡邊,岑培倫躺在病床上,手中拿著一份報紙,正專註的看著,從神態上來看,倒是看不出來是知道自己患了癌症的人,倒像是在幹部療養院裡邊療養的老幹部。

不過這會兒的岑培倫,神情雖然還算是安逸,不過身體卻幾乎可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整個人瘦的嚇人,別的不說,就說那雙握著報紙的手,一根根指節如初而明顯,一條條青筋似的血管盤繞在手背上,憔悴的厲害。藥物控制,對於身體機能的損害也是很嚴重的,還是要儘快手術啊,唐昱心中感慨一聲。

「岑伯伯,看報呢啊……」唐昱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對於這個前世自己最尊敬的老人,想想或許是因為自己這隻重生的小蝴蝶震動這翅膀才讓岑培倫在這一世可能提前離開人世,唐昱忍不住的便一陣心酸。

「哦,小昱來了啊,過來坐,過來坐。」聽到聲音,岑培倫扭頭看了過來,看到唐昱後,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這一天天的呆著無聊,也就能看看報了。」岑培倫將報紙放在一邊,扭過身,「你來了就好了,來來來,咱爺倆殺兩盤,這些天沒人陪我下棋,只能我自己和我自己下,都快悶死我了,陳怡這小丫頭又不讓我出院,唉,我就是沒病,這樣憋著我,也會給我憋出病的,陳丫頭,你去幫我把棋盤和棋子拿來,讓我和這臭小子殺兩盤。」

「岑伯伯,醫生讓你多休息,不讓你下棋的。」陳怡沒有動,反倒看向唐昱。

「你看他幹什麼,他是下也得陪我下,不下,也得陪我下,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對手,豈能讓他跑了,我這一天天的,盡休息了,待得我這把老骨頭都生鏽了,你就讓我殺兩盤吧。」岑培倫有些無奈的說道。

唐昱對這陳怡笑著點了點頭,「把棋盤那來吧,我看岑伯伯這棋癮是上來了,不和他殺兩盤,我估計他想休息都休息不好。」

「呵呵,還是你小子了解我,我這大半輩子和圍棋打交道,可是現在卻不讓我碰他,別提我心裡有多鬱悶了。」說著,岑培倫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去拿棋盤的陳怡,「這小丫頭現在蠻聽你的話的么。」岑培倫的語氣多少有些取笑兩人的意思,人家眼睛毒辣,興許早就看出來些什麼了,搞的唐昱多少有些不自在,可也僅僅是不自在,臉上倒是依舊沒有表現出什麼。

……

「小子,我和你說個事唄。」岑培倫猶豫了一下,將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上,抬起頭對唐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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