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鋒芒 第一百四十三章 風滿樓(中)

東陵市官場上邊,那些個底子不乾不淨、半黑不白的人,猜測著杜繼海手中或許有著自己的把柄,這會兒早已經心驚肉跳額頭大汗,生怕蘇慕儒的屠刀落到自己的脖子上邊。

他們可絲毫不懷疑杜繼海手裡邊的把柄,要是沒有手上的那些個東西,他杜繼海也不能在市局副局長的位子上邊威風好幾年,比市局名義上的局長還吃得開。再說,杜繼海也沒少用那些東西讓他們辦事兒,他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知道自己的底子不幹凈,沒有擦乾淨屁股,保不準就有什麼把柄落到了杜繼海的手上。

這會兒杜繼海要對蘇慕儒妥協表忠,自然要貢獻一些有料的東西,一些蘇慕儒喜歡看到的東西,他們不知道人家交上去的材料到底包括那些人那些事兒,不知道是不是有自己在裡邊,自然在心裡邊擔驚受怕的,這些人倒是有心到蘇慕儒那邊去試試口風,卻又不夠資格和蘇慕儒搭話,以蘇慕儒現在的地位,自然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說話的,他早已經不是去年剛來東陵市時候的無依無靠急需別人投靠,現在的蘇慕儒早就站穩了腳跟,有資格和黃寶德這些老牌的人過招而且穩佔上風,自然不是什麼人都能來說得上話得。蘇慕儒那兒苦無門路,只得另找他法,有些人便想找唐天鴻探探底,畢竟,唐天鴻是蘇慕儒的心腹,這倆人步調一致,若是能從唐天鴻那兒探聽到口風,一定程度上邊也代表著蘇慕儒的態度,哪知道他們的電話到了唐家卻被告知,唐天鴻這會兒人在蘇慕儒家中呢,這條路也被堵上了,這些人只得急惶起來,急病亂投醫。

於是乎,杜大浩歸家不到一個小時之後,杜繼海家電話聲不斷的響了起來,官場上邊本來就不是容易保密的地方,很多東西很容易就傳出消息,杜大浩安穩回家安然無恙的消息,不到一個小時之內就在東陵市的官場上邊傳了個遍。

杜繼海家的電話,「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不少往杜家打過電話的人都發現,電話正在忙線之中,很顯然,這會兒急著往杜家打電話探底的人可不少,心裡有鬼怕被杜繼海抓到把柄的人可不少,一聽到消息就立馬往杜家打過電話,讓這邊的電話一直在忙線中,不過這些個心裡邊有鬼的官員也不嫌不耐煩,一遍遍的撥打著,只為了探聽幾句口風好讓他們有所準備。

「找誰呀?」電話一接通一個粗著嗓門的中年婦女的聲音便從杜家的電話裡邊傳出來,這是杜大浩到家之後,杜繼海的老婆接起的第一個電話。

「是嫂子啊,我是規劃局的老陸,你家老杜在不在家,和他說點事兒。」聲音倒是沉穩,不過若是有人在電話那頭的話,就能發現他與語音不符的期待和驚恐。

「是老陸啊,您最近可是少給我家那口子打電話的呀,我家老杜從早晨出去就沒回來呢。您找他啥事兒?要不我回來和他說?」杜繼海的老婆劉鳳榮略帶恭敬諂媚的說道,她自然沒有注意到電話那頭的老陸的顫音,原本囂張跋扈的她可沒有這種好脾氣,不過老杜的失勢,對她的影響可不小,自然要收斂一些。

「呵呵,沒事兒,就是許久不見老杜了,找他老喝口酒,不在就算了。」頓了頓,「嫂子,老杜早晨出去是去哪兒了,嫂子知道不知道?我們哥倆好久沒有聚過了,想找他喝兩口來著。」電話那頭的規劃局老陸不著痕迹的問了句。

「你說他呀,他早晨出去的時候也沒太說,好像說到市裡邊去吧,我也不太清楚。」心裡邊倒是在奇怪,這個老陸的口氣,怎麼比以往杜繼海在位的時候還要恭敬,自打杜繼海推下去之後,可是少有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的,特別是想老陸這種在規劃局裡邊的實權派人物,進來可是囂張的緊。

「那老杜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電話那頭的老陸聽說杜繼海到了市裡邊,證實了心中的推測,再無一絲僥倖,聲音明顯的急切起來,略有些失態。

「這個倒是沒說,不過老杜剛剛打電話說今天不會來了,怎麼,你找老杜有急事兒?」

「沒事兒沒事兒,老杜回來嫂子和他說一聲就是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放下電話,電話那頭的規劃局老陸早已經是一頭的冷汗,額頭上邊的汗跡,擦也擦不幹凈,剛剛從杜繼海老婆的口中他已經推測出,杜繼海現在,或許正和蘇慕儒在一塊兒,正在和蘇慕儒彙報這什麼黑材料。

老陸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兒,知道這些年來自己做了不少齷齪事兒,而且屁股還沒有擦乾淨。他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是在猜測杜繼海手裡邊可能有他們的黑材料卻不確定到底有沒有,而老陸卻是知道,杜繼海的手裡邊,那是實實在有他的把柄,雖然不知致命的東西,不過讓他丟了烏紗卻是足夠了。以前的時候還因為某件事兒敲打過他,順帶著讓他在市規劃局裡邊給解決了一個遠親的編製,正是因為清楚這個,所以這個老陸才頭冒冷汗。

當然,這僅僅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讓他膽寒的原因就是,他以前是屬於陳松威一派的人,是蘇慕儒不喜歡的人。他以前與鳳城區的區委書記陳和森走的很近,典型的陳松威派系人物,陳松威倒台之後,他也沒有特意去靠攏蘇慕儒,當然,以蘇慕儒現在的身份,也輪不到他這個規劃局的副局長去靠攏,身份不夠。

不過身份是個問題,態度才是更大的問題,他沒有與蘇慕儒靠攏的資格,卻可以適當的與唐天鴻親近一下,這樣也可以表明他的態度,那就好辦了,可是關鍵是,當初他不知道怎麼的鬼迷了心竅,聽了陳和森和馬華全的忽悠,愣是要一條道走到黑,沒有想蘇慕儒或是唐天鴻表明自己的態度,這才是現在最大的問題。

杜繼海手裡邊有他的黑材料不假,不過若是他是蘇慕儒的人,即便是身上有些小問題,蘇慕儒總會儘力幫著遮掩些,況且也不是很致命的把柄,稍微扒拉兩下就完事兒了,官場上,這些東西總是有些迂迴空間的,如果他是蘇慕儒的人,或是杜繼海就會幹脆很識趣的不把他的把柄給遞到蘇慕儒的手裡邊,那樣他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的被動。

可現在的關鍵是,他不是蘇慕儒的人,而且之前還對蘇慕儒有些敵意,若是他的黑材料遞到了蘇慕儒的手裡邊,蘇慕儒不借著這把刀來拿他的腦袋殺雞儆猴,那才怪了。陳松威倒台之後雖然也讓不少陳派的人物跟著倒了下去,不過那時候省裡邊為了穩定而沒有大動干戈,還是有很多陳松威派系的人的,蘇慕儒上位之後,本著拉一批打一批的打算,倒是那些人裡邊不少不識趣的,沒有投入蘇慕儒的陣營,反倒是和黃寶德、馬華全等人走的比較近,蘇慕儒這次若是不利用這個機會來打擊他們這些陳派的餘孽,那才是怪事兒,雖然官場上邊的派系之爭沒有所謂的斬盡殺絕的說法,不過他們這些若是總是礙眼,蘇慕儒自然心裡邊不舒服,即便是沒有這次的機會也要找機會把他們這些個人一個個的閑置了。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些,所以,在接到了杜家那邊的消息之後,他才迫不及待的第一時間把電話打到了杜家去求證消息。都到了這會兒,他也顧不上避嫌了,原本他這樣的做法那可是會落人口實的,這會兒哪顧上講究那些個的東西、不過打過電話之後,從杜家得到的消息讓他更加的膽寒,從杜繼海老婆的話裡邊不難推斷,杜繼海已經給蘇慕儒從材料去了。

杜繼海是早上離開家的,而杜大浩是下午才回到杜家,這也就是說,人家早就掐好了時間,讓他們知道消息卻沒辦法阻攔省事兒。官面上的事情,有時候遠比黑道上邊來的狠辣,若是被人提前得知了杜繼海的想法,那他可就有危險了,為了不讓他手裡邊的東西落到蘇慕儒的手上便,那些個鋌而走險的人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不過杜繼海是混了多年的老公安了,自然不會不知道這裡邊的齷齪,人家早就做了充足的準備讓他們無力插手。這會兒,杜繼海手中的材料大概早就送到了蘇慕儒的手裡邊,人家興許已經在研究著要把刀子砍到誰的頂上烏紗上邊了。

東陵市官場上邊,類似於老陸這種情況的還有幾個人,這些人大都是知曉自己屁股不幹凈,而且他們本身與蘇慕儒一系的人馬還不較好,他們都在收到消息後心中大急,趕忙把電話打到了杜家之中探聽消息,不過毫無例外,得到的消息讓他們又是失望又是擔心,心懷忐忑卻又不知道如何作為。

不過他們的電話倒是讓電話那邊的劉鳳榮很是奇怪,話說,杜繼海還坐著市局副局長的寶座的時候家中也是熱鬧如雲,天天有過來拜訪托情辦事的,電話聲也是不斷,不過自打被蘇慕儒給擼了下來失勢之後家中就冷清起來,往日里響個不停的電話這些日子也沒了聲音,所謂人走茶涼大概就是這般道理。而且,不聯繫他們的不僅僅是那些個往日的同僚,便是下屬和親戚好友都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了什麼麻煩。

杜家可有日沒有這麼熱鬧了,電話聲一個接著一個讓劉鳳榮疲於應付,這個在東陵市內鼎鼎大名的悍婦暗暗好奇,為何她家小子一回來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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