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鋒芒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扯一次虎皮

下午的時候鄭舒嫻過來,看唐昱興緻很高的拿出成衛東送過來的那副玉質的圍棋棋子來,兩人索性下起旗來。

「伯母,上次在家裡您可是說要教我下棋的,這會兒可有機會了。」唐昱口中的家自然是指省城沈宅的家了,他這麼稱呼自然是不把自己當沈宅的外人,鄭舒嫻和宋宛如大概也習慣了唐昱這麼說,臉上毫無異樣,她們心裡邊,早就把唐昱當成了自家人。

小語馨不安分的樹袋熊般的掛在唐昱的脖子上,「奶奶,語馨也要學下棋,奶奶也教我好不好。」

鄭舒嫻笑得臉上樂開了後,「好,好,語馨要學,奶奶不知道多高興呢,可別和你小姑姑學,你小姑姑,那是半途而廢的小丫頭,我們語馨啊,可不能這樣。現在奶奶和你小昱哥哥下,語馨以後想學呀,找你小昱哥哥教你。」

一旁的沈芸朝著唐昱狠狠的恣了一下牙,依著鄭舒嫻撒嬌道,「媽,我才沒有半途而廢呢,是媽你不用心教我嘛。」又轉頭對語馨道,「語馨,以後小姑姑教你下棋,好不好?」

語馨裝模作樣的想了想,在沈芸期待的眼神中,又把目光轉向了唐昱,然後在唐昱和沈芸兩人之間來回徘徊著,那煞有介事的小模樣,讓宋宛如和鄭舒嫻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等她們的笑聲落了,小語馨的目光最後定格在唐昱身上,「我要和小昱哥哥學,小姑姑好不羞,自己都不會,語馨要找和奶奶一樣厲害的小昱哥哥學。」

唐昱忙道,「語馨,小昱哥哥可沒有奶奶厲害。」

沈芸拿起手來回撥弄著語馨的頭髮,「語馨,這麼快忘記小姑姑的好了,不記得小姑姑昨天給你買的冰糖葫蘆了?」

「芸兒這是吃醋了呀。」鄭舒嫻看著他們之間的笑鬧,心下高興,打趣了沈芸一句。

宋宛如在旁邊幫腔,「不是小芸,便是我這個當媽的也吃醋了,語馨這丫頭,見了小昱就扒到他身上不願意下來,對我這個當媽的都沒有這麼親。」

語馨把頭埋在唐昱的胸口不搭理沈芸,讓這丫頭恨的牙痒痒的,大概也在想著,語馨這丫頭,為何對唐昱要比對她這個小姑姑還要親密。想來,還是中山公園的那次了。這麼想著,又想到自己身上來,想著自己每每對唐昱生起的奇怪的感覺,臉上又忍不住的有些羞紅。

鄭舒嫻奇怪的看著臉上突然變紅的沈芸,心下暗暗奇怪,不知道這妮子又想到什麼東西了,不過也沒有深想,接過棋子和唐昱擺開陣勢廝殺起來。

唐昱以前去沈宅的時候,鄭舒嫻空閑的時候也會和他下,兩人之間一般是下三盤,第一盤讓唐昱一個子,第二盤讓兩個,第三盤讓三個。

這次依然是連下三盤,第一局鄭舒嫻讓了唐昱一子,唐昱依然如往常一樣毫無懸念的慘敗,第二局讓唐昱兩子,鄭舒嫻依然勝,不過沒有第一局那麼輕鬆,額頭微微現出汗跡,顯然也費了些心思。

到第三局的時候讓唐昱三子,鄭舒嫻也拿出了十分的力氣,這盤開局之時兩人一直旗鼓相當,兩人額頭隱隱的汗跡顯然說明兩人都不輕鬆,到了中盤之後唐昱稍微露出一點優勢,竟似有屠掉大龍的態勢,不過鄭舒嫻依舊是不驕不躁穩紮穩打,看似唐昱一直占著優勢,不夠收宮點目之時,唐昱依然輸半目。

兩人都抹了下額頭的汗跡,鄭舒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小昱的進步不小啊,第二盤讓你兩子的時候贏得就有些吃力了,第三盤,收宮的時候還以為要輸給你這毛孩子了。」

唐昱一邊收拾棋子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和伯母下棋我可一點也不輕鬆,一不留神就要小心自己的大龍,下這三盤,比跑了一萬米還累啊。」說著把手上濕剌剌的汗跡給鄭舒嫻看了一下,「還是和沈伯伯下棋舒服,不用費這麼多的腦筋。」

唐昱這麼說,自然是說他第一次與沈睿鴻下棋放水的事情,沈睿鴻的棋力,大概與此時的唐天鴻差不多,在前世的時候,唐天鴻是在家裡邊出了事兒之後棋藝才在與岑培倫的切磋中突飛猛進的,到最後還在岑培倫的清雲茶館靠下棋來養家度日,這一世的唐家沒有遭遇變故,唐天鴻自然也沒有那麼多空閑的時間去鑽研棋藝了,現在的水準,比唐昱還有好一段的距離。

唐昱的話倒是讓大家想起來他放水被鄭舒嫻看出破綻的事情,宋宛如說了他一聲小滑頭,唐昱摸了摸腦袋沒有說話。

唐昱和鄭舒嫻兩人之間下棋,他自然是要拿出渾身的功夫來,可不敢像第一次與沈睿鴻下棋那般放水,那樣做,反而是要起到反效果的。

鄭舒嫻在圍棋上邊是何等的實力,那是二十多年前就入了段有實力做職業棋手的人物,只不過後來因其身份迫使她不能做職業棋手。

在唐昱的印象中,他前世見過的人裡邊,大約也只有老街的岑培倫有這份棋力,大概能和鄭舒嫻過過招,兩人的棋風,一人穩,一人詭,若是廝殺起來,到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景。

不過當年唐昱與岑培倫下棋,岑培倫讓兩子的時候兩人能下的旗鼓相當各有輸贏,讓唐昱三子卻是唐昱大多時候險勝的,這麼看來,岑培倫比鄭舒嫻也要略輸一籌。不過唐昱與岑培倫下棋的時候岑培倫的年紀也有些大了,思維不像現在這般的敏捷,或許兩人的實力相差無幾也說不定。上次唐昱在陳怡的家裡邊還見岑培倫與他三叔在下快棋,那思維的敏捷度,比之前世兩人下棋的時候可要快了不少。

眾人之中沈芸最是沒有下棋的天賦,她以往也和鄭舒嫻學過圍棋,不過她不大喜歡這東西,只是粗通皮毛,她的心思大都放在畫畫上邊,這會兒聽兩人說話交流棋藝如聽天書一般,心下鬱悶,一會兒拉過語馨來說要教語馨畫畫,見語馨沒興趣,又拉了陳怡過來要手談一番。

陳怡平日里在老街也常見岑培倫在茶樓下棋,楊岐山的棋力也不錯,不過陳怡對這些東西也不大感興趣,和沈芸一樣也只是粗通皮毛,拗不過沈芸,只得和她擺起陣勢來,兩個小妮子倒是下的半斤八兩,不過她們天馬行空般的走法讓鄭舒嫻和宋宛如都看的很是好笑。

說來,宋宛如的棋力倒是也不差,按照鄭舒嫻的說法,宋宛如的圍棋水平與唐昱或許在伯仲之間,或許稍遜唐昱一籌,唐昱倒是想找機會和宋宛如下棋的,只不過宋宛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直不大願意和他下。有次倒是聽沈芸說起,宋宛如以前常和她大哥,也就是宋宛如去世的丈夫下棋的,唐昱這才明白,後來也就不再多提這件事兒。

唐昱和鄭舒嫻打著譜,不大一會兒又有人過來,過來探望唐昱的人大都在早晨上午那會兒過來,這會兒幾乎已經清靜下來,唐昱早在心裡邊默默地數過,有資格過來的大都來過了,倒是不知道這會兒誰又過來。唐天鴻的地位現在水漲船高,可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來醫院探望唐昱的,唐家的門檻,現在也不低呀,能過來探望唐昱的,板著指頭也能數清楚。

況且,唐天鴻一貫不大喜歡這種送禮之類的事情,好些,只是推不過而已。

除了那些個官員們,自然還有不少的親戚想要過來巴結,老話說「窮在鬧市無人知,富在深山有遠親」,這話說的卻是不假。唐天鴻兄弟三人之間的感情極好,這自然不能算入其中,不過其他的親戚,唐天鴻和張雅惠可是都不怎麼想搭理的。

唐天鴻之前做了十年的冷板凳,唐家這邊的親戚,大凡有些門路的,都不太瞧得上唐天鴻,倒是一心想巴結經商的唐天浩。唐天鴻和張雅惠早就見識了他們的嘴臉,對那些親戚們自然不太搭理,找機會搞來探望的,張雅惠也只是告訴他們唐昱腦袋受傷住院,不便被打擾,一句話就把他們堵在了半坡上,最後連唐昱的面都沒有見著。

至於張雅惠娘家那頭的親戚,她本是唐天鴻念大學那會兒在外地找的,張雅惠的娘家不在遼海省,走動很少,一般只有在過年之時才會走動,關係也是不遠不近的。

唐昱還好奇著,這會兒誰會過來,他算著,應該已經沒人了才是,要不也不會讓鄭舒嫻帶著語馨過來,鄭舒嫻是不大喜歡和地方上的官員見面的,有些東西,雖然說不大在意,不過傳出去後興許會有不好的影響。所以,唐昱板著指頭算著,這邊人清凈了才讓宋宛如把鄭舒嫻和語馨接過來的。

等陳怡開門引進來之後唐昱才發現,原來竟然是成衛東父子兩個,成少洵這小子這兩天往這邊跑的勤,一般是自己過來,偶爾回家的時候會有成衛東的司機接回去,倒是沒見過成衛東直接送過來。說來,前世的時候,唐昱在高中時代,真正的朋友,如果不算蘇晴這個特殊的存在的話,也只有成少洵這麼一個了,兩人之間的友好關係一直持續到唐昱重生之前的那會兒,唐昱之後在事業上的成功,也沒少了成少洵這小子家裡邊的支持。

成衛東進來後看到和唐昱打譜的鄭舒嫻,臉上異樣的表情一閃而逝,不過沒有逃過唐昱的研究,見唐昱和宋宛如都沒有介紹鄭舒嫻的意思,心頭明白,口頭上說是送成少洵過來找唐昱玩,屁股都沒有坐下來,陳怡遞過去的水也沒有喝,和宋宛如打過招呼後就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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