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露鋒芒 第一百零七章 沈睿鴻的電話(上)

蘇慕儒和唐天鴻沒和唐昱說幾句話便又被張雅惠和顧秋霞趕了出去,這倆人那對唐昱可是心疼的緊,雖然說醫生的檢查是唐昱一切都很正常,不過這倆人可是擔心的緊,怕唐昱用腦過度再度昏迷過去,對於這些壓榨勞動力的資本主義,一貫是採取打壓的態度,搞的唐天鴻和蘇慕儒兩人很是哭笑不得。

趕跑了那兩個萬惡的壓榨腦力的資本主義,這倆馬格斯主義的堅定支持者還要對唐昱再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幸好這時候宋宛如拿著大哥大走了進來,打過招呼後示意唐昱接電話。

原來,是沈睿鴻打過來的電話,直接打到了宋宛如帶著的大哥大上邊,然後招呼唐昱聽電話。

張雅惠和顧秋霞兩人自然知曉沈睿鴻是何人,尤其是顧秋霞,蘇慕儒現在能風風光光的做市長,那可是沈睿鴻的功勞,要不是四月份沈睿鴻幫著蘇慕儒洗清冤情,只怕現在監獄裡邊做吃等死的就不是陳松威而是蘇慕儒了。

沈睿鴻給唐昱打過電話,她們兩個知道輕重,她們知道沈睿鴻看重唐昱,心裡邊高興著,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事兒,唐昱接電話的時候也便沒有嘮叨自顧自的出去了。

宋宛如看了唐昱兩眼,一臉含笑的也跟著出去了。

便是一家人之間,有些東西不該摻和的她也知道不進去摻和。這些道理,生於軍人世家的宋宛如不陌生。

唐昱也對宋宛如回了一個笑臉,接起電話的時候親熱的叫了聲沈伯伯。

沈睿鴻在那邊應了一聲,沉默了幾秒才道,「以前覺得覺得你小小年紀做事老道,想著將來許有那麼一兩個坎很難邁過去,少年早熟也未必見得就是好事,這次你倒是也衝動了一回,可不像是你謀定後動的作風,就當長點記性也好。」話雖然這麼說,不過隔著聽筒,唐昱依然能夠感覺到沈睿鴻濃濃的關心之意。

和沈睿鴻應對了兩句,大多是沈睿鴻問他這幾天的情況,然後唐昱據實而答,說來,他對自己傷勢的了解,還未必有沈睿鴻和方博臻這些人了解的清楚,所以說了兩句後,兩人之間的話題不知不覺間又轉到了這次事情引動的風波上邊。

說到嚴打的事情,沈睿鴻隔著話筒淡淡的道,「蘇慕儒已經和你談過了?」

沈睿鴻知道唐昱這孩子在唐天鴻和蘇慕儒心裡邊都有不輕的分量,是吧唐昱當做可以商討的對象,這種事情唐昱醒過來後應該會與他進行溝通。不過不說蘇慕儒和唐天鴻,便是他現在有時候也喜歡和唐昱談談,唐昱那種超脫了時代的見識,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說出來的,或者可以說,在這個時代是絕無僅有的獨一份,偶爾談談,便是沈睿鴻也有獲益匪淺的感覺。當然,最初的認可還是海南房地產泡沫的事情。

沈睿鴻問起,唐昱趕忙應了聲,「剛剛的時候談過了,我從前到後想了想,我這昏迷的,恰到好處啊,醒來的時機也不錯,倒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懷疑我是在裝著受傷。」聽到那邊的笑聲,唐昱也自嘲一笑,他這話卻是不假,說時機恰到好處,自然是指對蘇慕儒嚴打的時機,笑過之後又小心的問道,「省裡邊,有動靜?」

沈睿鴻的語聲又轉了轉,「你的鼻子倒是好使,也不知道這麼大年紀就這麼成熟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頓了頓,語聲中沒了笑意,「省裡邊的動靜是有些,不過算不得大動靜,也扯不到東陵市的層面去。鬥爭嘛,總是會有的,小心應對就是。怎麼,感覺翅膀硬了,還要給你沈伯伯做做參謀?」

唐昱說道,「那有什麼不可以的,沈伯伯看不起我這個參謀啊。」說完聽到那邊沉默了一下,唐昱緊接著又道,「是嚴書記那邊的動作?」

沈睿鴻沉默著乾咳了幾聲沒有說話,不過唐昱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猜測應該是沒有錯的。

看來,沈睿鴻上省長也不是一無阻力啊,這不,正式的任命還沒有下來,暗中的各種阻力已經接踵而來。唐昱不知道之前省委書記在省裡邊做了什麼動作,東陵市下派新市委書記是動作之一,不過那裡邊章家的影子太重,不是嚴書記的手筆,也不需要沈睿鴻來搞什麼大動作,省裡邊顯然還有其他的動作來肘制沈睿鴻,現在的情況很顯然,沈睿鴻現在支持東陵市的嚴打是一個小反擊,全省嚴打則是大反擊。

還未上任便已經開始了鬥爭,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政治嘛,哪能少得了鬥爭。

有利益的地方,總會有些爭端的。不過是爭端的原因不同,引起爭端的利益有大有小,解決爭端的手段也有所不同。層次越高,解決的手段就越不著痕迹罷了。不過只要有利益,各種明爭暗鬥,總歸是少不了的。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手段越是不著痕迹,越是趨於平和,最後顯現出來的威力卻是越來越大。

歸根結底,還是利益的不統一,各人有各人的利益訴求。

或許到了他們這種省部級的封疆大吏的層次,他們關於利益計較的方式也是不一樣的,這種東西,只有身居一定的高位才能有所體會。也許他們的利益爭端,在於個人抱負的實現上,在於施政分針的不統一。

能做到這種高位,對於金錢之流的物慾看的大都比較淡,對於個人慾望的剋制上邊也不是常人所能想像,他們的利益爭端,有著另外的體現形式。所謂的屁股決定腦袋,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意思。

不到某個層次,你是無法理解那個層次的鬥爭,無法想像他們的思維方式和利益訴求。省部級的這種層次,各種大圈子小圈子已經不是很明顯,派系之間的鬥爭,也不是你死我活的那種,要更加的複雜一些,考慮問題,不能單單的放在自己的層面上。

所謂的封疆大吏,既然封了疆,總歸要治理好,考慮的東西,要大很多。

唐昱前世的時候,因為身份的局限性,對於這種東西不過摸著點皮毛,不是很能搞明白,還是前世在社科院與那個導師之間的接觸才摸索到的皮毛。這一世,他與蘇慕儒、沈睿鴻接觸的越多,用成年人的思維來思考,便越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利益訴求和更高層次的思考方式。這種脫胎於高層政治的思考方式,慢慢的與他前世的人生觀世界觀進行著一定程度的融合,形成一種全新的世界觀。

暫且不說這個,且說唐昱與沈睿鴻之間的談話。

沈睿鴻之後的談話沒有具體和唐昱說省裡邊的各種態勢,唐昱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問那些東西。

說實話,以唐昱現在的水平,也沒有資格去指導那個層次的鬥爭,說到底,他前世也不過是一個職場上邊較為成功的人,是一個有著相比於同齡人更加成熟的思想,除此之外,他的政治思想和政治斗、爭的手段,比之蘇慕儒、沈睿鴻之流,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的,未必能提高什麼大的幫助。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與沈睿鴻之間,兩人的談話,大多是到了某些地方的時候都會自覺的點到為止,有些東西可以點透,有些東西只能模糊的說出來讓他自己去體會到底是什麼意思,唐昱知曉這裡邊的輕重,不該知道的絕不亂問,這一點沈睿鴻尤其的欣賞。

不過兩人說著,唐昱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兒來,「沈伯伯,最近這邊在風傳全省嚴打,省裡邊,有沒有具體的態度?」

沈睿鴻笑了聲,「你小子,倒是知道變著法子探聽消息。」頓了頓,「全省嚴打,是我基於蘇慕儒在東陵市的嚴打才提出來的。這個其實早的時候在省裡邊就有議論,是去年省委秘書處那邊傳出來的,最後不了了之了。這次蘇慕儒在東陵市弄的動靜不小,最近省內的治安事件頻頻發生,省裡邊也有意進行一次大範圍的嚴打。當然,具體還要看東陵市最後的成果。省裡邊在今天已經開會,決定抽調精英下派東陵市,督導和監察嚴打的各項事宜,明天檢查督導小組就會進駐東陵。」

沈睿鴻說的含蓄,不過唐昱能夠明白話裡邊的意思。

全省嚴打的事情大概還是以前省委書記嚴仲賢就有的提議,不過那時候省裡邊還有一個省長邱立源,最後不了了之,想必還是基於邱立源的原因,或許是兩人之間的某種利益妥協或是其他。至於這會兒邱立源到中央任閑職,而沈睿鴻上省長又借著蘇慕儒在東陵市搞嚴打的契機重提全省嚴打之事,這裡邊的意思也是耐人尋味的。

不過就沈睿鴻剛才話裡邊透露的意思,全省嚴打的事情,在省裡邊大概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至於和唐昱之所以說還要看東陵市最後嚴打的結果,這還是說各方利益上邊的博弈結果,說的是嚴打的力度等等的複雜問題,只不過那種層次的利益得失,不是一般人能夠明白得了的就是了。

不過全省的嚴打已經定下了基調,這個卻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就沈睿鴻話里話外的意思,大概在近期之內就要進行,要不沈睿鴻也不會說出來。雖然沈睿鴻沒有點透,不過能讓唐昱明白裡邊的意思,自然也是告訴他,這就是近期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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