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邪惡力量!遊走在黑暗深淵的狙魔人! 第37章 破夢

夢寐的嬌媚聲音在空中響起:「小帥哥,看起來你是個戀家的鳳凰男啊?而且似乎最近都找不到回家之路?沒關係,夢寐姐姐會實現你這個夢寐以求的夢想哦!」

「這裡是我的家?」柯克難以置信地走到一棟高層建築物旁。

建築已經千瘡百孔,類似柯克在《行屍走肉》中看到行屍積聚的破敗大廈。周圍的小區也早已變成殘垣斷壁,花園則是殘花敗柳,整個小區,再也沒有柯克記憶中那種熙熙攘攘、人潮如織的熱鬧場面。

「這是?我的家?」柯克的眼神迷離起來,自從得知回家受阻後,他一直在告誡自己要堅強。通過與王晗等人的交流,他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這一念頭,但在這夢寐的夢魘中,他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看到了一處被煙熏得發黑的牆角上,還有一個「李輝是個混蛋」的字樣,不由露出一絲微笑。沒錯,這是他小學時淘氣寫得,罵自己的對頭死胖墩。

他興沖沖走上樓去,不假思索地按響了703的門鈴。

變聲的門鈴彷彿把扯著脖子的公鴨叫,充滿了歇斯底里和瘋狂。但不管柯克怎麼按,都無人應答。

「不在家?」柯克有些疑惑。

夜刃已經看出了端倪:「主人!不要投入太多情緒!這裡是夢寐部署的夢境,是殺局!」

柯克心中有一絲明悟。他毅然扭頭要走!

既然是敵人的部署,那麼一切便統統是虛妄!

「小克。是你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背後的防盜門框響起。

柯克難以置信地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張最近夢中常見的臉。

是媽媽。

她已經老了,白髮蒼蒼,面黃肌瘦,彷彿長期營養不良一般。

「小克,真的是你」媽媽渾濁的眼中流出了兩行濁淚:「你自從17歲那年離家出走後,媽媽就再也沒有見過你。這麼多年了,你也不回來看看你爸爸和我。你到底去哪了?」

柯克的淚水難以抑制地流下。這一幕正是他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夢魘!

是的,他既不怕自己被地獄烈火焚身,也不怕被強大的輪迴者團隊碾壓,因為,那些都是命運的安排,並非自己的選擇!

但是,如果自己再也回不來家。見不到爸媽,來不及道別,說不出愛他們的話,那就是心中永遠的痛!

如果自己痛痛快快死在戰鬥中,倒也沒有啥遺憾,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最大的痛苦。是明明自己還活著,能夠看著,卻無法出聲,無法相見,無法傾吐。

柯克心中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

夜刃急道:「主人。夢寐慣用此伎倆,她會選擇夢中人長期的夢境中情緒波動最大的場景。刺激夢中人的情緒波動到極點,再將他拉入更深層次的夢魘!如果你不能從夢境中醒來,只怕就永遠不能醒來了!」

柯克沒有言語,也沒有表態,他只是默默地打開門,走進去。

眼前正是垂垂老矣的媽媽,年輕時高挑大美人的她現在已經彎腰駝背,形容素縞,銀絲滿頭,面色發黑,老人斑爬上了乾癟的臉蛋,原來那是多麼美麗的臉蛋啊,經常被老爸戲稱趙雅芝二代。

更讓柯克心痛的是,明明已經老成這樣,媽媽的雙手卻還在手握煤球,似乎在燒火取暖或者做飯。

「爸爸呢?」柯克盡量剋制自己的情緒,但聲音中已經帶出一絲波動。

「走了。」媽媽慈祥的眼神中透出一絲無奈。

「走了?」柯克忍不住跳了起來:「什麼時候走的?」

「有幾年了」媽媽的語氣中充滿滄桑:「他一直挂念著你,說自己原來對你太嚴厲了,懊悔不已。空巢的我們一直相依為命。後來,他因為傷心過度,又老是吸煙,被診斷出肝癌,終於走了。就剩我一個老婆子,艱難熬著度日。」

柯克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這一幕正是他心中最深處的夢魘!

夜刃急得團團轉,因為主人現在的情緒,已經激動到可以被夢寐拉入下一層更深夢魘的條件!

媽媽終於擁抱了柯克一下:「好兒子,再也別走了。我們母子在一起好好過吧,你再也不要離開媽媽了。」

柯克覺得心都融化了,點點頭……

夜刃絕望地閉上眼睛,自己已經提醒主人很多次,但主人依然掉入夢寐的布局中,她甚至看到了柯克慈祥的老媽媽眼中那一抹熟悉的神色。

「好孩子,你爸爸很後悔,你還記得嗎,你6歲的時候,他還曾經打過你的腿,都骨折了。他死得時候好後悔……」

「老媽媽」說著,一隻骨瘦嶙峋的手悄悄伸向柯克的脖頸,手指上面,不動聲色地悄悄露出了幾道尖銳的藍色骨刺!

她已經成功取得了這個傻瓜青年的信任,成為了他絕對不會提防的「老媽」,待會當她把這骨刺刺入對方的脖子,看著對方突然遭到「親人」背叛的驚愕表情,那種暢快簡直讓她如醉如痴。

夜刃想要衝上去,但這是柯克的夢境,一旦柯克被夢寐和老妖控制,就可以取得這世界的徹底控制權,她反抗這個世界的空間法則。例如現在,她就無法動彈了。

「老媽」摟著柯克的脖子,對著夜刃露出猙獰的笑容,哪裡還有半點慈祥?她的口型分明在說:「夜刃賤人,待會就宰了你!」

可是,就要刺入柯克脖子的骨刺黑手,卻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死死握住了!

柯克!

他冰冷的眼睛抬起來,直視「老媽」,嘲諷地笑著:「你差一點就騙過我了,真可惜!」

「老媽」心叫不好,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柯克的另一隻手持【狙魔人之手】,深深捅入了「老媽」的腹部!

透體而出!

「老媽」艱難地吐出一口血沫:「逆子!」

柯克冷笑,將匕首拔出,再次深深捅入對方的腹部:「要扮我老媽,你還是再去戲劇專業深造幾年吧!」

被夢寐附身的老妖再也維持不住形象,被【獵魔人之手】捅得極深,慘嚎著現身。

她一臉憤然之色:「為什麼?為什麼可以識破這個夢境?我完全調閱了你過去一年的夢境,將你的幼年、青年各個時代記憶都推演了一遍,應該毫無破綻才對!」

柯克二話不說,擲出【獵魔人之手】,命中夢寐附身體,阻止她逃脫,手持一長一短雙武器,一躍而起兇狠斬下!

夢寐尖叫一聲,她所謂的絕技夢境也是雙刃劍,在剛才她的夢境被柯克識破的瞬間,這位夢境的營造者、造夢師也遭受了重創,加上被柯克連續重創,她也面臨絕大的危機!

在一對一的肉搏戰中,夢寐已經驗證過,自己不是夜刃的對手,面對曾擊敗過夜刃的主人柯克,她就更不是對手!

她也只有退!

好在夢寐利用老妖的夢境能力,兩人配合,已經成功營造了這個群體夢境。只有三個人以上識破並突破了夢境,這群傢伙才能集體脫困。她深信,被柯克識破只是小概率事件,好戲還在後面!

夜刃看著受傷遠遁而去的夢寐,心中大暢,哈哈大笑:「主人,你到底是怎麼識破這賤人的夢境?」

柯克微笑環顧著自己的家:「所謂善泳者溺,她實在太相信夢境中的話了,也對夢中人的夢境太信賴了。我確實在一年中做過不少夢,但夢中的童年印象只是我的潛意識想像,不見得都是真的。剛才她言多必失,最後無意說出了我父親在6歲時重責我的事實。其實,這個夢純屬我的想像,父親當時只是嚴厲斥責我,並沒有打我。所謂打我只是童年的我,對嚴厲父親的一種想像。她讀取我的夢境記憶就信以為真,結果在這個事實上被識破。」

夜刃好奇道:「人做的夢會是錯的嗎?」

柯克道:「有可能,我們的夢,並非我們的記憶。很多夢你可以理解為自導自演的一處戲劇,事實依據、場景、人物、設定出自大腦記憶,但夢中的情節卻由小腦控制,屬於無意識流。自然很多會有偏差。」

夜刃疑惑道:「那夢寐作為造夢高手,不應該會犯如此錯誤啊?」

柯克分析說:「我猜測,夢寐一般可以侵入敵人的大腦,調取更多的數據,比如一年的夢境,甚至直接讀取記憶。但我對異常狀態的抗性較高,所以盜取數據難度大,她只能勉強讀取我一個月的夢境,才會鬧出這樣的烏龍。當然,也多虧了你多次提醒我。不過,既然我們識破了她的造夢,為何不放我們出去?」

夜刃道:「聽說她能夠造出鏈接在一起的群體夢境,如果不能破開足夠的缺口,所有的夢中人都會沉淪入更深的夢境中。」

柯克微笑道:「這個惡魔太自信了,她會從我們的團隊中收穫更多的驚喜,你看著吧。」

沒一會,西邊陰鬱的天空響起一聲炸雷,彷彿遠古神話中的共工撞上不周山,西邊彩霞似火,大雨傾盆而下,整個世界彷彿被雨水洗滌一般,蔚為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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