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道

人皇城雖然三面作戰,士兵傷亡慘重,尤其是面對敵人源源不斷的後續部隊,似乎都在表明,全線崩潰,只是一個時間問題,然而指揮作戰的將軍,卻依舊嚴格執行杜崢的命令,沒有投降,沒有逃亡,這並不全是怕受到戰時軍法,而是他們心中還有希望,還有底氣,這個希望和底氣,便是人皇杜崢。

杜崢成就真神,這一點人皇城所有人都知道,神階是一種相當於神一般強大的存在,可以左右一場戰爭,只要明白這一點,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便會一目了然。

現在前線幾百萬士兵混戰,柯伊諾聯盟的神階後期長老煌,甚至血肉衍生強者龍淵若雪,再或者那些半神強者,依舊沒有出手,怪物方面,巨型腦怪,鐮刀魔,塔納托斯,這些恐怖的怪物,依舊沒有抵達前線,整個前線,最強的戰力,不過王階,更多時候是普通的士兵廝殺。

這是一場,兵對兵,將對將,王對王的戰爭,其中決定勝負還是最強者,前線作戰規模不過限制於兵對兵,以及將對將,最真的王還沒有出現。

如果後期,人皇杜崢能擊敗柯伊諾聯盟的煌,亦或者斬殺巨型腦怪,那麼前期,這一場戰爭無論如何慘敗,最終結果都是人皇城勝利,正如下象棋,即使對方車馬炮都在,只要老王被將死,那麼對方依舊全盤皆輸。杜崢就像一個戰略性核武器,也是人皇城最後的殺手鐧,到了關鍵時候,便可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不過通過精神聯繫,無論統帥怪物大軍的巨型腦獸,還是隱藏在深海之中的煌,似乎都沒有出手的意思,都在等待,甚至連人皇杜崢也沒有出手,也在等待。

隨著越來越多的傷員,不斷從前線被轉移回來,集中到人皇城,也讓人皇城的倖存者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尤其是看到那些四肢被咬斷,身體大片皮膚被撕掉的傷病號,都對接下來的戰爭感到一絲恐懼,不過好在人皇城戒備森嚴,恐懼沒有蔓延,一切依舊照常運轉。

不過很多人,在內心深處開始質疑這一場戰爭,畢竟這一場戰爭不僅是在和怪物廝殺,同樣也在和榮耀軍團和萬獸軍團廝殺,要知道這兩支軍隊都是人類,其中從前線撤退下來的薛蕊,便是一個典型。

「杜崢,你為了手中權力,置百萬人生死不顧,權力真的那麼誘人?」冰宮大殿之中,薛蕊一臉憤怒,義憤填膺的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杜崢,大聲的指責起來,對於杜崢,薛蕊沒多少忌憚,這倒不是她天不怕地不怕,而且一直以來杜崢和手下人,都對她恭敬有加,所以潛移默化裡面,覺得杜崢並不可怕,很好說話。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才正確。」杜崢沒有生氣,較有興緻的看向薛蕊,對於這個率直,善良的過分,甚至善良到有點二的女人,還是很有好感,雖然杜崢是冷酷的人,不代表他不喜歡善良熱心的好人。

「聯合榮耀軍團和萬獸軍團,一起對付怪物。」薛蕊不假思索,畢竟柯伊諾聯盟曾經也招降過,只要放棄抵抗,接受柯伊諾聯盟統一調配,那麼可以結束這一場戰爭,聯合對付怪物大軍。

而且很多人下意識裡面,一直認為人皇城和榮耀軍團,甚至萬獸軍團,都是人類自己內部矛盾,真正的敵人是怪物大軍,停止內耗,一致對外。

「然後呢?」杜崢追問,臉上好奇之色更濃。

薛蕊面色一愣,似乎還沒有想過,聯合起來,擊敗怪物之後的事情,在薛蕊的認知裡面,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古往今來,都是這個道理,改朝換代,不過是統治階級,利益洗牌,利益的重新分配。

一個朝代建立的時候,便形成一張利益網,這張利益網隨著朝代的建立和發展,不斷完善和收緊,在這過程中,利益分配越來越穩固,既得利益集團越來越強勢,財富不斷向少數人聚集,底層人想出頭越來越難。

這張利益網越來越緊,網格也越來越小,最後這張利益網死死勒住底層老百姓,最後擺在底層老百姓面前只有兩條路,魚死網破,再或者被利益網活活勒死。

然後便發生了農民起義,華夏國幾千年歷史上,農民起義幾萬次,不過真正成功的只有一次,明朝朱元璋,這並不是農民階級的局限性,而是既得利益集團的重新洗牌,那些小利益集團,看不慣大利益集團,趁機起來,奪得政權。

所以華夏國歷史上,大多數成為開國皇帝的都是貴族,從隋朝的外戚楊堅,到唐朝的李家,再到宋朝的趙匡胤,這些都是大貴族。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其實就是利益洗牌,一張撕裂的利益網,重新織網的過程,根據這個理論,薛蕊便把杜崢理解為織網者,企圖織出一張符合他利益的網路。

「然後我不知道,但是你放棄權利,至少可以挽救幾百萬人的性命。」從現在情況來看,只要人皇城大軍歸順柯伊諾聯盟,那麼二者立刻聯合起來,至少可以挽救幾百萬人的性命。

「如果歸順柯伊諾聯盟,能擊敗怪物,讓人類繼續生存下去,柯伊諾聯盟不再干涉人類事物,離開地球,我會毫不猶豫的放棄權利,但是你覺得柯伊諾聯盟耗費巨大能量破開空間通道,來到地球僅僅是為了幫助人類抵抗怪物?」的確,以杜崢神階後期,千變萬化境界,即使地球毀滅,他都不會死亡,已經可以憑藉肉身,以及無止境的壽元,進行星際航行,對於權力,他並沒有過度的貪婪。

「哼,你們這些政治家和野心家,就是喜歡拿出為國為民,這一套來忽悠眾人。」薛蕊冷哼一聲,似乎根本不相信杜崢說的,而且歷史上打作為國為民旗號的勢力,最終還是魚肉百姓,只不過借用老百姓的力量,完成他的願望而已,正如古往今來的農民起義,成功幾率,堪比買彩票,中頭獎。

「我沒有為國為民,我是一個人類,只是覺得這樣做是對的,所以我這樣做了,而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不管你信與不信,這便是我的道。」杜崢沒有過多的解釋,也正如他所說,他沒有為國為民,只是在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他是一個人類,讓人類長期存在下去,殺掉一切異類,反之如果他是柯伊諾聯盟成員,那麼殺掉人類,就是正確,所謂對錯,不過是看你所在的位置而已。

這一場爭論顯然是沒有結果的,杜崢不可能說服薛蕊,也沒有想要說服薛蕊,因為只要他覺得是正確的就行,不需要別人認同,因為就算薛蕊認同,又能怎麼樣,即使這個決定是錯誤的,也要讓這個錯誤純粹。當然薛蕊要說服杜崢,更是不可能,爭論的結果,往往是雙方更加堅信自己的觀點。

為什麼不聯合柯伊諾聯盟,一致對外,打敗怪物,這個想法,不僅是薛蕊,而且在很多人皇城倖存者腦海之中,不過他們不可能像薛蕊一樣,當面質問杜崢,甚至也不敢說出口。

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好比當年清軍入關,抵抗清軍,還是歸順清軍,對於社會底層老百姓來說,都差不多,無論是朱家統治天下,還是愛新覺羅家族統治天下,老百姓還是老百姓,只不過換了一個主人,影響不大。

所以很多人下意識認為,杜崢和柯伊諾聯盟開戰,不過是為了維護自己既得利益——人皇城,不過顯然,這一次,他們忘記了柯伊諾聯盟並不是統治天下,也不可能建立一個人類王朝。

在送走薛蕊離開以後,程心來到冰宮,找到杜崢商量事情,杜崢利用空間能力,開闢獨立空間,這一座獨立空間,並不大,就像一空房間大小,裡面的布置,也很普通,沙發茶几。

「你確定,你的布置真的有效果?」杜崢看著對面的程心,再一次確認,對於這種重複詢問,在他的身上很少見,能讓他重複確認,已經說明事情的重要性。

「放心,我已經反覆計算過了……我倒是擔心你能不能全力一戰?」程心點了點頭,信心滿滿,不過反倒是十分擔心杜崢的情況,融合超級生命殘存的基因,雖然成就真神,但是後遺症太大,超級生命殘存的意識也隨著融合出現,一直試圖吞噬杜崢意識,控制這具身體,雖然杜崢憑藉強大的意志力和不屈的信念,成功壓制超級生命的反噬,但是對方就像一隻潛伏在暗處的野獸,只要機會出現,立刻便會兇猛的撲上來,把獵物撕成碎片,而這個機會,便是戰鬥,只要杜崢戰鬥,它便有機會。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的意識已經把它吞噬掉了,它已經無法再影響我了。」杜崢點了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道。

「什麼?」程心臉色大變,一臉驚訝的看向杜崢,似乎在看一個怪物似的,片刻後,用有些發顫的聲音問道:「你……你真的吞噬掉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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