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卷 家與國 第23章 宣揚

幸福的秘密是自由;自由的秘密是勇敢。這句古希臘的某位哲學家(楊銳記憶錯誤)的名言在後世網上常常可見,他贈予陸小曼的本意是以為她喜歡上一個為家庭所阻的男子,故而希望成人之美;同時也為自己去一威脅——楊銳很清楚自己不是一個善於抗拒誘惑之人,他對於誘惑的處置辦法是人為製造障礙以造成隔絕,這種隔絕並不只是物理上的、官階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真要那天中意之人來個單刀直入,他看似堅固的防線定會土崩瓦解。

為何如此?以他自己的認為是因為天生心志軟弱,具體的外在表現則是多愁善感、慣於懷舊,當然這也是他多智、善良、靈性那一面的人性根本。明白自己弱點的他大學裡曾苦研個性心理學,以磨練、掩飾軟弱的心志和與生俱來氣質上的笨拙,加上高大健壯的外表,結果使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個錚錚硬漢。其實呢,剝開所有的偽裝和學識,他小資靈魂的深處只是一顆易於不安的玻璃心。

在他來的那個時代,他這樣的人最多成為一個有智力無魄力,常常愛發牢騷、感悟人生的高級白領,除了在網上抨擊時事、四處曖昧舒緩寂寞,同時追尋所謂的美和純粹的真外,其實並沒有什麼卵用。而在這個時代,革命的磨練給他鍍上了一層防鏽且堅硬的鉻,雖然玻璃和金屬的不兼容使得他常常出現自虐之語、癲癇之症,但好歹這已然是個強人了。不過,一旦有觸發玻璃共振的頻率出現,外層的金屬鉻再厚也是無濟於事的,這到底是人性未泯,還是狗改不了吃屎,那就是見仁見智了。

他不明白他給陸小曼的贈語會釀出一場悲劇,若是他打開這個叫陸眉女子的檔案和心理測試結果——或者更簡單一些,單單看她耶穌歷11月7日的生日,便應知曉這種人無法斬斷親情去追尋自己的自由,她或許有自殺的勇敢,卻從無獨立的堅強,她靈魂的本質只是一潭處於高山之上的湖水,宛如那天山天池,舉止是神秘的、威勢是驚人的,內心卻是不安的,一旦失去明為阻礙、實著保護的岩石湖堤,她就會四溢而散,人不成人了。

不同的人、相同的話,結果總是不一樣的,而「反者道之動」的哲理則讓他要努力迴避的東西最終離他又更近了一步。當然,這些他都不知道,陸小曼被陸定急急送往醫院的時候,他此時正在阜成門內大街的帝王廟禮佛。

耗費巨資重建的帝王廟金碧輝煌,這些錢雖不全是政府出的,可也讓走在白玉台階上的楊銳心生絞痛。檀香雲繞間轉過幾間大殿,楊銳終於在後佛堂見到了Y大師。這個身披紫色袈裟的和尚在未成為和尚之前是個落第秀才,因為妄言岳飛貪污以及其他故意驚世駭俗的胡言亂語被世人同僚所譏諷打壓,最終在過了一段魯迅筆下孔乙己式的悲催生活後,毅然決定出家,可即便出了家他也改不了以前的惡性,妄言佛祖私生子云雲,方丈大師最終不得不將其驅逐出寺。

昔日的小癟三今日成為國師,自然有一些怪癖,嗜好紫色便是其中之一,除了紫色的袈裟、紫色的念珠、紫色的……,連寫字用的墨也是紫色的,而且還帶著斜體,真是堪稱一絕。

Y大師在全國億萬信眾面前是佛祖的化身,可見到楊銳立即就變成一條狗。

「你他娘的……」接過Y大師雙手奉上的茶時,楊銳極為敏銳的鼻子,當即就嗅到了男女歡好時混合液體的味道,他蔑視著Y大師,只讓Y大師臉色迅速漲紅。

「大……大人,只是青樓女子,上香時非要……」Y大師有些結巴,起誓道:「絕不是良家……」

「不必在我面前起誓了,你只要想想被人捉姦後的下場就好了。真要是那樣,我可保不了你!」楊銳淡淡的道,並不動怒。

「小人明白,小人……小人一定改過自新!」Y大師想到那些瘋狂的信眾,兩股惴惴,身子當即有些抖。雖然不明白總理大人扶他起來目的而在,可信仰的力量卻是無與倫比的。

「好了。還是說正事吧。」楊銳不想多生枝節,同時因為此來是秘訪,更不能在這裡呆太久,「養心殿那位怎麼說?」

「回大人:養心殿那位本有不甘之志,可經小人一通嚇唬勸解,已不敢動作了。」Y大師道。「只要明年日本東京再來一場地震,他必會死心的。」

「嗯。」楊銳滿意的點點頭,他不希望養心殿那位有什麼異動,特別是最近幾十年。他安安穩穩、玩玩樂樂做個牌坊就好,真要搞什麼雄圖壯志,來一場中華版的二二六,那就要悲催了。想到此點,稽首之後楊銳再問道:「你是怎麼和他說的?」

「小人……」Y大師言語中除了討好還有些得意,「……就說京城數代更替,且近幾十年幾經大難,王氣已泄,真要重歸帝位,只能另尋帝都,縱觀華夏山河,唯有洛陽方可再為皇城,只是這也只有一百五十餘年的氣運。以帝脈傳承、社稷千年言,還是保持當下的格局為好,四十年後殿下便可稱帝,安享尊榮。」

「那他怎麼說?」楊銳再問。

「殿下沒有回話,可神情眼眸間的失望卻是極深的。」Y大師道:「小人為表忠心,曾抹淚表忠,還示意若能找到辦法更改氣運,一定告知他。」

太絕望不好控制,給些希望反而可以一直牽著,Y大師處理的不錯。楊銳嘉許道:「很好。老Y啊,你也曾是個秀才,養心殿那位真要鋌而走險會帶來什麼後果,殃及多少黎民百姓怕不要我說了吧?」

「是,大人。小人完全知曉。」Y大師雖有些憤世嫉俗,可本質不壞,這也是楊銳當初除了中意他慈祥的相貌外選擇此人的原因。若是換一個壞一些的,野心大一些的人,今日的佛教便不是現在這般情況了。

「那就好。」楊銳再次稽首,「安定,國家需要安定,百姓需要休養生息,不管是誰都不能破壞這一點。以後養心殿那邊你還要盯著,絕不能懈怠分毫。」

「是,大人。」Y大師大聲答道。這件事情說完,他又試探著道:「大人,本月下旬那扶桑王子來訪,怕是要說東京地震之事,您看該如何處置為好。」

「扶桑王子?」楊銳腦子裡轉了一圈才知道是裕仁這個小鬼子要來,雖然恨不得殺了他,可讓裕仁還有島上那數千萬鬼子給自己當沙包,那是比日本陸沉都更美的事情。滅了日本是做減法,收服日本與其同盟是做加法,一加一減之間他才有力抗美帝的底氣,若格局是後世的日美同盟,他可只能選擇幫洋鬼子們做八億件襯衫、而後用得來的美鈔買美國債券去了。

中日同盟,雖然讓出了輕工業市場、賣出日本急需的原料,可兩國的經濟定位全然不同。因為歷史的原因,日本輕工是主業,而中國因為楊銳的原因,重工、高科技是主業,假以時日,結果定是日本鬼人給中國大爺做八億件襯衫、而後買華元債券寶貝般存著。

歷史上正是因為日本產業跟不上科技發展的節奏,才在東京大地震後一蹶不振,還未復原又慘遭世界經濟危機,最終只得鋌而走險。至於現在,養狗總不能餓著,日本因為地震損失太慘,那勢必連累主人,而且還會因為情況惡劣而對美帝歇斯底里,萬一走火意外挑起了戰爭……

「他來的意思是否是要求你告知其地震細節,好回國去裝神弄鬼?」楊銳思慮到此,當下問道。

「大人明鑒!」Y大師點頭。「日本民眾只知道天皇是天神之子,若是他能預言地震,那麼其在民間的威望將升至頂峰,且此人又是天皇……」

Y大師也不是不通世事之人,小鬼子裕仁求見來幹什麼他是完全知道的。楊銳不想日本因為為地震和世界經濟危機變成條瘋狗,但又不想裕仁皇權太重,使得以後不好操控,他當下說道:「你若親自去東京怎麼樣,不讓裕仁還有大正藉此漲什麼威望?」

「大人,日本人會答應嗎?」Y大師以中日同盟判斷,自然知道楊銳要幫日本渡劫,可日本本是神道教統治的國家,他若去東京預測地震,那日本國內的神權統治就全亂了。

「不要大張旗鼓,偷偷的去說不定也許會答應。」楊銳對此也沒譜。他很明白宗教對國家統治的重要性。「你可以描述一些地震的慘狀,先嚇住他再說。」

「啊。」Y大師有些不知所措,「可他們已經知道地震將於明年發生啊。地震前總有些徵兆,說不定他們就蒙對了呢。」

「這也是個問題。」楊銳倒也擔心小鬼子硬皮,為保皇權永固,故意受那一震,「我會交代外務部對其施加外交壓力的,因為日本的損失也是我們的損失。你也可以威脅他,若是不同意你去,那事後你就將預測公布出去,還要將他拒絕你好意的事情透露出去,到時候他就成了日本的罪人。」

「啊!」Y大師傻眼了,據聞日本大正天皇因為重病已經不怎麼理事了,這王子本在歐洲旅行,因為要攝政不得不回國。去威脅日本將來的一國之君,這可是……

「想辦法說委婉些便好。」楊銳道。「另外最重要的是讓他明白,地震是西方淫邪入侵、丟失日本固有傳統所致,抵禦之策便是尊王攘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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