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卷 篳路 第19章 擊中

自從和潛艇部隊會合後,船隊的航行線路開始怪異,有的時候往西,有的時候往北,更有好幾次卻是往東,雖然如此折騰,但船隊卻依然的在不斷的向西面大陸靠近,從之前的兩千海里,縮短到現在的一千海里。莫菲特中將一掃之前對田士捷中校的不快,開始和他親切的開玩笑,而船隊的每一個人也都感覺到了日本人似乎被自己遠遠的拋在身後,前路還能威脅到船隊的,估計只是台灣以及琉球那一條島鏈,那裡將是日本海軍的最後一道封鎖線。

正當水兵們憧憬回港後該怎麼歡慶,艦長們商議如果突破島鏈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卻來到了船隊的上空,那是一架雙翼水上飛機,當田士捷中校以為這是自己人的時候,飛機上顯眼的太陽旗卻讓整個船隊都明白那是日本人的東西。

支那船隊在南太平洋跟丟之後日本人無頭蒼蠅似的找了整整一個星期,預感到船隊已經穿過自己派出的搜索艦隊,日本人只好把在試驗中的水上飛機母艦若宮丸調了出來,開始用水上飛機在船隊可能出現的位置進行搜索。照理來說中方的水上飛機應該發現對方,但若宮丸號只是日本搜索艦隊中的一艘商船,並且因為他不是像己方一樣全天都釋放飛機,所以水上飛機搜索之後只通知船隊繞開,根本沒有想到這艘商船肚子里會有水上飛機。

不過在海港里飛行和在大海之上飛行畢竟是不同的,若宮丸號上的水上飛機一出港就問題不斷,如果是機翼、螺旋槳斷裂還好解決,但要是發動機故障的話那整個飛機就只能報廢了。若宮丸上總共只有四架飛機,因為發動機故障損失兩架,剩餘兩架也有一些小問題。因此飛行隊少佐金子養三決定每日只起飛一架,天氣好的話那就上午下午各飛一次,天氣不好的話,那就只飛一次。如此,兩個多小時的滯空時間使得飛機只能夠偵察方圓一百公里不到的地方,可就是這麼短的偵察距離,還是讓它看到了急速西馳的船隊。

驚喜的找到海面上的幾縷煙支,日本飛機忙的轉飛過來,雲層之下兩艘掛著龍旗的巡洋艦和一艘掛著米國國旗的商船在海面上往西疾馳,坐在飛行員山田忠治大尉後面的武部鷹雄中尉高興的罵道:「真是狡猾的支那人!真是狡猾的支那人!山田君,我們要馬上回去報告!要馬上回去報告!」

武部鷹雄高興,前面的山田忠治卻滿臉嚴肅,因為他坐在前面,看到的不只是單薄的船隊,隱隱約約的,他看到船隊後面密密麻麻的好像還有些什麼,沒跟後面的武部鷹雄解釋,他就把飛機拉出雲層,往船隊後方飛了三分鐘不到,他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什麼,二十多艘跟在船隊後面乘風破浪的潛艇。

船隊上的海軍官兵就是在日本人鑽出雲層的時候看到飛機的。莫菲特中將對潛艇不了解,對飛機卻是明白的,他一見那飛在空中的東西就大罵一聲『SHIT!』,隨著拉響了艦隊警報。如今的水上飛機航程都是極短的,日本飛機在這裡,那麼日本艦隊就應該在附近。田士捷中校見到日本飛機則飛快的衝到電報房,隔著艙門高叫道:「報告前衛我們這裡有一架日本水上飛機,命令他們擊落它!馬上命令!擊落日本人!」

幾分鐘之後,船隊正前方三十公里水上飛機航母上譚根少校收到了他的電報,預料到日機滯空時間不長的他沒有通知正在前方正在搜索的己方飛機,而是直接命令備用飛機緊急起飛,隨著一陣馬達的轟鳴,在海面上沒滑多遠的四號機就拉了起來,飛行員朱斌侯少尉不再顧忌之前禁止飛近船隊的命令,直接往船隊的上空飛去。

發現支那人的潛艇讓山田忠治大尉比發現支那船隊還要興奮,在整個潛艇部隊緊急下潛之後他還一門心思的在海面上繞圈,按照他的理解,潛艇在水下是憋不了不久的,他很想看到支那潛艇不得不上浮的狼狽模樣。

可就在他嘲笑般的等待中,命運卻嘲笑了他。雲層里忽然間鑽出一架別樣的飛機,俯衝的同時機頭卻閃現著火光,一梭子彈擦著機翼而過,最後的幾顆還在機翼上鑽了幾個洞。感覺到危險的山田忠治大尉連忙把機頭一壓,以獲得較高的速度擺脫後面的攻擊,可他卻沒想到自己的飛機並不牢固,飛機下沖速度提高的同時,機翼也飛出去一塊,機翼一失,飛機就開始不受控制的打旋,等朱斌侯第二梭子彈打過來的時候,整個飛機就解體落海。搞不明白自己的第一個戰績就這麼輕易的到手了,朱斌侯少尉悻悻的搖了搖機翼,轉身飛回航母。

發生在十幾公里外的世界歷史上的第一場空戰落在船隊幾百名官兵眼裡,遠遠的他們只看見有一個飛著的東西斷了翅膀掉下了海,正當他們鬧不清是誰贏了時候,瞭望哨卻大喊道:「日本鳥沉了!日本鳥沉了!」他此言一出,巡洋艦上的水兵一片歡騰。

看著掠過船隊上空很是招搖的水上飛機,莫菲特中將笑著對田士捷中校道:「那也是皇帝陛下的玩具?」

他如此問,田士捷只好裝傻:「是的,皇帝陛下的玩具有很多。日本人的飛機雖然被擊落了,但他們一定會仔細的搜索這一片海域,中將先生,我想我們應該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航線了。」

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若宮丸上日本海軍航空隊隊長金子養三少佐看著空曠的海面很是不安,三個小時前駕機出航的山田忠治,駕駛技術是航空隊中僅次於自己的,現在海面上並無風浪,難道又和之前那樣出現了機械故障?

「長官,山田君一定是出事了,我請求起飛搜索海面。」已經過了三個小時,和田秀慧大尉也知道山田忠治已經沒可能回來了。

「好吧,按照飛行搜索的慣例,山田君失事的地方應該是在南面,你搜索南面那一帶即可,我也會通知艦隊往南搜索。」金子養三少佐無奈之下唯有同意。失去飛機還可以再買,但失去飛行員卻買不回來的,現在,全日本只有四個飛行員了。

「哈伊!」和田秀慧大尉答應著,只等起重機吊出飛機,便絕水而去了。不過,和山田忠治一樣,三個小時後,他也沒有回來。

「八嘎!支那人一定在附近。快,馬上給艦隊長官發電。」久候不見的金子養三少佐,終於發現不對,連忙通知特務艦隊的旗艦伊吹號的艦長加藤寬治大佐,於是,整個艦隊開始轉向往南。

連續擊落兩架日機讓水兵們高興的同時,更讓海圻號上所有的軍官不安,幸好此時太陽已經西落,要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一旦到了晚上,那船隊又可以擺脫已經近在身側的日本人,和他們拉開一百多海里的距離。

「田,北京是要和日本開戰嗎?」中日艦隊雖然沒有開炮互轟,但在空中已經交火了,雖然只是中方單方面開火。這不由讓莫菲特中將有些不安,局勢似乎越來越嚴重,他相信即便船隊回到了中國,中日之間的也很有可能會因此爆發一場戰爭。他並不懼怕戰爭,只是兩國間海軍實力相差如此懸殊,這場戰爭該如何打?

「不知道。」田士捷中校不明白洋人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不過長期避讓日本海軍的壓抑,以及被己方飛行員剛剛點燃的戰意讓他很自然的道:「真要是開戰,那就干他娘的!」

「你不擔心他們的海軍?」看著這個年齡和軍銜很不相配的中國人,莫菲特中校不由想到自己獲得中校軍銜的時候是什麼年齡,在他身上,他感覺到了另外一種東西。

「中將先生,擔心就能避免戰爭嗎?」田士捷中校問道:「日本人現在也就只能欺負中國,要是他們這樣搜捕美國艦隊,怕你們早和他們開戰了吧。這些欺軟怕硬的混蛋,越是妥協他們就越是囂張,所以,我們不但不能擔心戰爭,我們還應該歡迎戰爭的到來。」

「是的。你說的很對,擔心是不能避免什麼。」莫菲特中將感覺自己問了一句蠢話。他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田士捷中校被通訊員叫走了,不一會而他回來道:「整個日本分艦隊已經朝我們開過來了,他們很有可能馬上就會發現我們。」

「真的嗎?」莫菲特中將聞言一驚,這是十幾天以來最不好的一個消息。他看著馬上就要落下海面的太陽,安慰的道:「也許他們發發現我們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天馬上就要黑了,日進號巡洋艦的九津見雅雄大佐站在艦橋上無比焦躁,支那人就在附近,不然水上飛機不會連續失事,可是他們到底在哪裡呢?真要是讓他們躲藏下去,穿過了那霸港,再要動手擊沉,那就要考慮和支那開戰的事情了。身為海軍軍官,他是不懼開戰的,可是海軍無法登陸開炮,如果陸軍那些馬鹿像上次那樣輸掉了戰爭,那麼日露戰爭就白打了,帝國將士用生命奪來的南滿就會失去。真是無能馬鹿!大佐閣下心中詛罵道。

就在他詛罵的時候,桅杆上的瞭望手大叫道:「發現目標!發現目標!」他手指指著西面一個地方,順著他給出的方向,大佐在蔡司高倍稜鏡式望遠鏡中,看到了西面三四十公里外的一縷淡淡煙支,它是那麼的淡,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發現。

「馬上跟過去,另外向伊吹號發報,就說我們發現支那船隊,在台灣以西八百海里,菲律賓海洋面。」九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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