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卷 北方 第98章 調動

陶大勇進村的時候,裡面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雪地上的屍體都扔在了路的一邊,物資也正在清理,而那些俄軍俘虜則是被卡欽斯基拉到了村子一撤,然後他便用波蘭語喊道:「波蘭人出來,波蘭人出來。不出來就槍斃……」很快就有十幾個畏畏縮縮的人出來了,正當這些人擔心自己會不會受到虐待的時候,一桿槍塞了過來,「波蘭人槍斃斯拉夫雜種,槍斃他們!快,槍斃他們!不然就槍斃你們!」然後在哆哆嗦嗦中,一個個俄毛子被這些出來的人打死。

陶大勇雖然聽不懂波蘭語,但是看情形卻是明白的很,他問向張煥榕,「他娘的,這誰教的?俺們能用得上嗎?」

張煥榕看了那邊死了一地的俄毛子,說道:「對日本人用得上,我們自己人就算了。扯這個幹什麼,團長你還是看兵站里有什麼寶貝吧。」

「寶貝個屁,」說的這陶大勇就來氣,「機槍毛都不見一根,大炮更是沒有,就是有也不好用,最多就是一些子彈了,這還不通用,搶過來也是給二旅那班王八蛋的,我就只能撈些軍服棉衣回去,這戰打得沒勁。」

張煥榕知道兵站里全是彈藥和糧草,而二團三團全是7MM毛瑟,那種7.9MM子彈自然用不著,他不知道怎麼勸說,不過幸好這時到了兵站內倉庫,也就不說話了。

俄軍對於物資還是管理比較嚴格的,裡面是一排排整齊的白色帳篷,外面堆碼著的是一麻袋一麻袋的糧食,沒有帳篷,只在上面蓋了一些油氈,現在這時候,張煥榕的搬運隊早在動手搬了,看著那些穿著五顏六色呼爺喊兒的人,張煥榕不由的笑了起來,經此一役,那麼復興會在遼東東面的根基越發牢固了。

「少爺。俺們看到了好多大炮筒子。」一個民團的士兵跑了過來,逮著張煥榕就叫。

「喊長官,說了多少回了啊。真是的。」楊銳張煥榕是夠不著,但是齊清源跟的久,於是張煥榕很多東西都是在模仿齊清源,甚至他戴著的粗鏡框眼鏡也特意的換了個和齊清源一樣細的,然後時不時他便做出推眼鏡的動作。「大炮在哪啊?」

喊少爺的是張煥榕人的家僕,因為長得壯實就把張煥榕拉來了,他看著張煥榕不高興,馬上改口道:「長官,就在村西面那院子里。」

旁邊陶大勇聽說有大炮就想去看,張煥榕倒是攔住了,「就是有大炮也好似壞了的不能用,要不然大戰在即,怎麼會把炮放在後方。」

張煥榕說的有道理,陶大勇只是關心則亂,想來也是這個理,「那就讓人去看看吧,能修好也行,不能修好那就不要了。」

雪夜裡,熱火朝天的搬運場面很是龐大,幾千號人一擁而上,堆積如山的物資很快就見了底,然後全部轉到了大大小小的爬犁上,軍隊這邊的還好,裝的很嚴整,百姓們那邊的爬犁上,有些堆的奇高無比,地上還佔了一攤,有些則寥寥無幾。當那些沒有搶到的人去撿地上的麻包的時候,糾紛就產生了。

「這是俺的,別搶……」

「占這麼多你也拉不走。你的在車上,地上都是沒人的……」

「地上的也是俺搬來的……俺還有人哩,水生,水生,有人搶俺們糧食……」

看到這些傢伙真是頭疼,陶大勇喊過勤務兵,「傳令下去,裝不上的車的就不是自己的,誰要是想打架我讓他空車回去。」然後他又對著張煥榕道:「這邊槍一響,估計第一軍那邊的俄毛子都知道了,夜裡雖不說過不過來,你還是讓你的那班子人快點把這些百姓弄回去,不要多一包少一包的了,拉回一包算一包。」

清河城那邊的俄軍是不會來的,擔心的則是第一集團軍的那邊,他們離的太近了。撫順城往南過了渾河再經千金寨南下有兩條道,一條是偏西一點往本溪而去,另一條則是偏東一點往東經清河城可達鹼廠,兩條路平行不相交,在馬郡村這個位置兩路相距有三十里,這雖然是直線距離而且這邊溝壑縱橫,但如果俄毛子有領路人還是能繞著溝子過來的。張煥榕知道時間緊迫,更明白這晚上沒走遠第二天這些百姓的爬犁就走不遠了,立馬親自帶著人去了。

幾個小時後,兵站一清而空,百姓開始撤退,他們這邊的撤退路線是從馬郡村往北一點再往東,只要往東過十多里的山路,便到了腰堡,然後再從腰堡順著大路往南走個五十里,就是馬圈子了,這裡已經是在清河城的正東三十多里外,只要到了這裡那麼所有人就安全了。

百姓可以馬上撤,但是部隊還是要停一停的,最少要在救兵台過上一夜,待第二天俄軍攻來的時候,再往東撤退的好,特別是現在拿了日本人的餉,有些事情還真的要意思意思的。救兵台這邊,三團已經在開挖工事了,李叔同看著陶大勇並不高興的臉,便知道那兵站里啥也沒用撈著,他笑著對陶大勇道:「怎麼樣,老陶,摸到寶貝了嗎?」

看著李叔同的笑臉陶大勇就想打過去,讀幾本書了不起啊,欺負老實人就是,哼,我偏要氣氣他,「哈哈,好東西多著呢,這趟機槍是沒有的,但是山炮搞了個七八門,這個,這個還算是回本了。」

有炮,還是山炮?李叔同道半信半疑,「真的啊,在哪呢,我瞧瞧。」

見李叔同胃口吊起來了,陶大勇道:「你瞧什麼啊,上次我就被你坑了一次,還想在坑第二次啊,沒門我告訴你。」

李叔同一邊拿仔細看火把下的二團隊伍,一邊看心不在焉的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上次是你說要換的,我還沒同意,你就叫人把馬克沁扔了過來,然後搶了兩挺輕機槍走了,那馬克沁的輪子還是壞的……」

「輪子壞了又不是不能打……那也是當初你用手榴彈炸還的。」

「怎麼收我炸壞的,當初打寬甸的時候我繳獲的那挺機槍現在在二旅,那輪子是修好了的……」

「可大夥都是說……」

兩個人不要見面,一見面就是為上次的事情吵的不可開交,不過旁邊的參謀都見多了,他們一吵就各自退散,工資安排各自的事情去了,只有張煥榕這個新人對此很莫名其妙,站在一邊不知道怎麼勸。不過一會之後,他也被參謀拉開了,「你們怎麼不勸勸啊,他們……」

「勸什麼勸,舊案了,讓團長磨磨牙也好,省得以後磨在我們身上。」

和兩個團長一見面就吵不同,底下的參謀們還是很融洽的,畢竟都是軍校生,差別也是期數不同,大家一碰面就商量之後的阻擊戰來。

如果用河流來比喻救兵台的地形會好一點,因為這個地方就是個南北走向的地峽,寬八百米左右,從北蜿蜒而來的「河流」到了這裡忽然往左上一百度小拐,然後再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形成一個「5」的模樣,當然,這個「5」是沒有什麼這一橫,「河流」這樣的拐彎形成了好幾塊高地,扼守南北,確實是個要地險地。按照之間的計畫,和百姓走的往北再往東的小路不同,部隊的退路是救兵台直接往東,翻過四百多米高的山嶺走個幾里路就是腰堡了,路雖近,但是因為要翻山顯得更加艱難。

因為不是要在此地和俄毛子硬拼,所以退路是很重要的,二團的參謀王遵道問道:「山上弄的怎麼樣的?到時候好撤嗎?」和他說話的是也是個二期生,叫朱梓桂。王遵道是剛來,對此地的事情還是不清楚。

「忙了大半夜了,估計到明天上午才能好,山上面冰雪太厚,不燒一夜開不了路。馬郡村那邊怎麼樣了,工事都挖好了?」朱梓貴問道。

「嗯,早好了,那地方本身就有工事,加固一下,再在北面挖一些就好。就是防炮有點麻煩,俄毛子的工事還是直通通的,一點彎都不拐,一炮下來一條戰壕的人都要報消了。」想到俄毛子的戰壕王遵道就直搖頭。

「呵呵,他們要像我們這樣,那還怎麼打?比人力比火力我們都是些下風。你那邊沒有問題,那麼就都沒問題了。我馬上給旅部發報回報情況了。」

齊清源是半夜睡著的時候被叫起的,看完電報知道一切正常也就睡了,不過一會又是另一份電報過來了,這是他派人去馬家溝那邊盯著日本人的偵察小隊的發來的,在他看來與小鬼子合作是與虎謀皮,於是特地的留上一手,派了人過去盯著日本人,有什麼異動好彙報過來。和齊清源提前進攻一樣,小鬼子也是提前進攻的,半夜十二點一過,鬼子就開始夜襲了,不過這次夜襲很不成功,不到幾個小時又退了回來——很少的人退回來了。齊清源看完電報就知道麻煩了,這小鬼子一定是按照自己給的沙盤進攻的,那沙盤本來就是個巨坑,白天用因為能看見,只會損皮毛,最多就是攻不進去而已,可要是晚上搞夜襲,那就悲催了,不是攻不進去的問題,而是會全軍覆沒的問題。那邊的消息明天快馬到了花田這邊,估計那傢伙要發飆了,還是要早點準備?

馬家溝日軍鴨綠江軍司令部里,「砰、砰」,兩記前後相錯的槍聲響過,司令部里抬出兩具屍體,這兩個都是策劃夜襲的參謀,第十一師團參謀長石田爭珍大佐流著淚對著川村景明說道:「閣下,他們……這完全是清國馬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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