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相會雙月城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是你的安全感

那男戰士在繞身斬的持續攻擊下,反擊無用的被擊潰了暗衣防護力,直接敗下陣來。

他臉色通紅,非常不甘心,可是,輸了又是眼前的事實,於是一言不發的轉身,慚愧的對魚請罪道:「給白老丟臉了。」

「勝負乃兵家常事,不用放在心上。」魚口氣平淡,那男戰士感激又慚愧的退回自己的桌旁,自然是聽不到魚低聲恨恨的抱怨話:「廢物——」

魚暗暗氣惱,而白勝衣這時又毫不留情的奚落說:「白余你看,我剛才就說,你不忍心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就有人打擊他們的自尊心。積極是好的,但也得有本事。你手底下就這樣的精兵強將啊?會不會用人啊——不會的話,我給你推薦幾個像樣的!」

白勝衣的那些人頓時配合的發出陣陣嘲笑的奚落,裡面還夾雜著難聽的挖苦。譬如什麼「自己本事不夠高,肯定也不會分辨強弱啊」這類攻擊魚個人戰鬥力的。

魚那方儘管不甘心,但敗了一陣就是事實,那落敗的男戰士更覺得抬不起頭,沒臉見人了。

而這時,魚發現李解一直饒有興趣的盯著那個女戰士看,不由氣的在桌下踩了他一腳,恨恨然低聲道:「身材一般,臉一般,值得讓你這麼看?」

李解失笑道:「焦點關注錯了。這妹子厲害啊,少見的剋制流。」

「她?剋制流?」魚微微一怔。恍然明白,為什麼剛才他的人敗的那麼難看了。

所謂克制流,是比較少見的路數,追求的是精通儘可能多的路數,理想狀態是精通一切對戰類型,然後在交手過程中儘可能快的掌握對方的戰鬥風格,然後採取針對性的剋制路數。

這種路數的,交手時間越長越沒贏面,因為正常戰士的風格都是單極化狀態,多點的才能有三五種,但實際上也很難規避某一種特彆強的現象。

「典型克制流的一放二收三絕殺,三個照面三個不同戰鬥風格,應該錯不了。」李解很感興趣,因為從沒遇到過身手這麼出眾的剋制流,佑華學院里百強之內都沒有這種路數。

因為克制流付出的苦功多,但現實卻被一個殘酷的因素限制,那就是——戰士之間的對戰結果通常都很快結束,所以有心的高手最多鍛煉個三五種戰鬥風格,也就差不多能應付所有的戰況了。

魚頗覺難以置信,雙月城那麼多高手,都沒聽說哪個成名的是這種路數,於是反問:「就三個照面的交手,你就能肯定?」

「應該錯不了,三種套路風格不同,但並沒有互相克制或互相協同的作用,不是克制流應該沒誰這麼練。」

魚這才回想了下,發現是這樣,正常練三五種風格的,肯定每種風格間是防備被人路數克制而練,又或者是能彼此協同增益。

說話的工夫,魚那又一個人上去挑戰,也是第三個照面慘敗而退,而且,又是三種不盡相同的戰鬥風格路數。

恰如證實李解的猜測那樣,這三個照面的節奏還是一放二收三絕殺,第一個照面放手而為;第二個照面收起鋒芒;第三個照面結合前面交手和觀察的信息,實現絕殺對手的戰果。

白勝衣的人陣陣起鬨的奚落和嘲笑聲中,魚忍無可忍的低聲說:「不能再輸了,再輸贏了也會被人笑話是佔了車輪耗人體力的便宜!你看誰合適?要不讓白零上?」

「既然不能再輸,是得白零才有足夠大的把握,李成強那傢伙離太遠,趕不及了。」李解從第一場時就給李成強去了信息,那頭也在可勁往這趕,但現在這情形是等不到他來了。

他本來是很想領教的,但這是魚和白勝衣的勢力之爭,如果靠他贏,還是得被白勝衣的人嘲笑,肯定不是最理想的結果,白零贏了都遠比他來的更合適。所以他就坐著,魚從開始也沒說讓他上。

從有別人上過場開始,魚就更不能讓李解出手了,他一個炎黃戰神,還佔人便宜在對手並非完勝狀態時動手?即使一兩場其實沒有實質性耗損的影響,但說出去就是會讓人這麼非議。

白零本來都是不得已才用,凡事都指望那麼一兩個人的話,本來就顯示不出她手下人多勢眾,強者如雲的威風。

「白零,最快的速度打趴那個賤人!」魚直接下了死令,還發影像過去,反覆都是這句話作為提醒。

白零剛站起來,白勝衣就走出去,對她說:「白零別動手。」

白零於是糾結了,不知所措的看看白勝衣,又扭頭看看白余。

她媽媽說,不能跟姐姐打架,要聽姐姐話,現在兩個姐姐各有各說法。

白勝衣拉著那女戰士到桌旁,握著她手腕高舉過頂,宣布說:「今天開始,夕雨跟著我時就能在這坐!」

一時間,她的人紛紛暴起喝彩聲,這本是理所當然。夕雨的兩個手下敗將都是能跟著白余坐第一圈的,她當然可以。誰羨慕,也來打兩個白余旁邊第一圈的高手咯。

既然白勝衣明著愛惜保全夕雨,魚當然不可能讓白零強行動手,那也不容易,對於白零來說,很遵守她母親叮囑的關鍵事情,如聽父親話,對姐姐好,不跟姐姐打架之類的。

若非如此,魚哪敢發脾氣的時候對她對手呢?對於白零來說,父親說白余是她姐姐,她又記得白余,當然就不會動手了。

魚喊了白零回去,飯,她是吃不下去了。

白勝衣的人的歡呼,那就是對她們的嘲笑。

人家白勝衣今晚來幹嘛的?就是看重夕雨,明擺著拿她白余身邊的人幫夕雨揚名立威。

可是怎麼辦?她的人連輸兩陣,今晚這個虧,已經吃定了,再留這裡,不過是徒然被取笑而已。

魚帶著隨行保護她的、第一圈的一桌人,還有第二圈自覺站起來的幾桌人,離開前對夕雨冷冷然道:「本事不錯,有機會,再練練。」

這算是場面話了,聽起來是威脅,有機會魚當然也會幹掉這個讓她們顏面無光的夕雨。可問題是,這種機會很難有,就像白勝衣特想幹掉李成強這樣的強力助手卻沒有機會一樣。

說完,魚也就打算走了,可是,沒想到的是——

夕雨反問了句:「是炎黃戰神跟我練嗎?」

魚於是駐足,回頭,笑了,看了眼李解說:「她還想挑戰你呢!」

「改天,單約吧。」李解笑著回應,他本來就對難得一見的剋制流感興趣。

「怕輸嗎?」夕雨倒是自信的很,只是,這句話,白勝衣那頭的人,附和者也寥寥無幾不說,白余那頭的人則直接噓聲陣陣。

李解喜歡她的自信,所以,他很認真的說:「因為你會輸,我聽說在雙月城打響名聲不容易,沒敗過和敗過的差別很大。」

「不在人前,贏了你也沒意思。」夕雨這話讓李解的期待感降低了,因為對方渴求一戰的焦點不是戰鬥本身,而是被他頭頂的炎黃戰神聲名吸引。

既然如此,他當然不會避戰,也沒那必要。

可是,李解還沒來得及開口,白勝衣就說:「想挑戰炎黃戰神的志氣我喜歡,不過,凡事也得將規矩,你得先有夠資格的聲威了再說。」

夕雨當然覺得,白勝衣這是對她信心不足,但是,這理由也讓她無話可說。就如不可能隨便一個人跳出來說要跟白勝衣單挑,她就會答應一樣。

李解雖然是一夜揚名,但人家是在三級城區的通天塔樓下連續挑敗一大群高手,這方式,有本事可模仿對吧,沒勇氣模仿的話,那就不服不行。

魚也就給了夕雨一個嘲弄的輕笑,然後率眾離去。

坐上四個人抬的客架,魚就問李解說:「你剛才想答應她的挑戰?」

「當然,這麼有意思的路數,難得一見,碰上了不交手多可惜。」

「……你是雙月城的三戰神中的炎黃戰神,隨便一個什麼人都配跟你單挑?她有相應的聲名給你錦上添花嗎?你贏了添不了名聲,輸了賠個炎黃戰神給人家!這就像是,她輸了給你一塊錢,你輸了得給她一個億,這你都干?」魚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李解笑著點頭說:「從名聲的角度來說,差不多是這樣。但那不是我關注的焦點,有本事贏了我,炎黃戰神拿去了就是。不過,戰鬥的事情你跟我談輸,這笑話能一直說下去。」

「……我求你了,謹慎點行嗎?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再說戰鬥的事情實力相當或者很接近時,勝負能預料嗎?根本不能,這樣的挑戰多了,你碰上哪次運氣呢?」

「我不總是讓別人運氣不好的那個嗎?」李解笑的那模樣,讓魚恨不得揍他一頓,因為明擺著沒把她的話放心上,可是,沒等她發作,李解又笑著說:「好好好,我記得你的提醒了。」

這當然是應付人的話,但是,她覺得再說也沒意思,只好鬱悶的沉默著。

可是,沒悶多久,魚很受傷的說了句:「李解,你這樣孩子氣,讓我感覺很沒安全感。」

「魚,我沒辦法成為你的安全感,能給你的幫助很有限。」李解覺得,這話該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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