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月息二成

李元霸和誰有姦情,可不關李勒什麼事,他自不敢讓帳外那個女子進來。他趕忙把鼻子捏住,嗓音壓低,裝出感冒時說話的聲音,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帳多有不便,還請姑娘回去,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牧兒卻不肯走,道:「我是來向你道歉的,那天在宮外,我受了壞人的欺騙,誤會了你,心裡著實過意不去,想向你當面道歉,你讓我進帳,向你施上一禮便成!」

李勒聽她講到宮外那事,忽地聽出這不就是那個長著一頭銀髮的少女嘛,艷麗之極,咽下一口口水,心裡頭暗自羨慕,李元霸竟有這等好艷福!

被美女稱為「壞人」,他倒是半點不氣,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全當美女誇咱了!他道:「好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啦!」

牧兒大急,怎麼這李元霸這麼難說話,竟然連帳都不讓自己進去,堂堂公主親自登門,難道就讓我站在外面不成!她道:「要不你出來一下,總不能讓我一個女孩兒家站在你的帳門口吧,要讓別人看見,豈不羞也羞死我了!」

李勒哪敢出來,他也大不耐煩,眼看著時間過得差不多了,李元霸和羅成隨時都有可能回來,外面的小妞兒再婆婆媽媽的不肯走,那豈不糟糕,萬一被李元霸堵在他的帳中,那時自己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他道:「我已經睡下了,所以不便出來,而且帳中無燭,你也不便進來,你快走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不遲!」

牧兒氣往上沖,她是草原女兒,又是身份尊貴,幾時受過這等輕視。隋朝時,草原的風俗和中原大不一樣,並沒有那麼多的男女之防,何況她是來「真心」道歉的,李勒不讓她進帳,這可是大大的失禮之舉,近同侮辱,這要是換在草原上,都有可能動刀子的!

你不讓進,我偏進不可!哼,到時就說你非禮我,看你們皇帝是信我的,還是信你的,那時必要補償與我,借點糧食還不簡單的很嘛!

見遠處似乎有人往這邊走,正好可以當做證人!牧兒銀牙一咬,刷的掀開帳簾,進了帳篷!

李勒大吃一驚,做賊心虛之際,怎敢與人照面!外面少女一進來,他立即滾倒,趴在帳中的氈毯之上,把臉藏到了枕頭下面!羅成和李元霸都是官小職微,他們的帳中並無床榻,只有氈毯和一張小小矮几!

帳中漆黑一團,牧兒眼不能視物,只是問道:「李將軍,李將軍,你在哪裡?」向前走了幾步,帳篷能有多大,她只幾步就到了李勒的身前,腳下一絆,哎呀一聲跌倒,重重地壓到了李勒的身上!

這一下子可壓得不輕,直把李勒壓得一咧嘴,乖乖的,這小妞兒可不輕啊!他慌忙掙扎著要起身,從帳里逃出去,手忙腳亂之下,竟然無法起身!

原來,他剛一動彈,就被牧兒纏住手腳!牧兒用的是摔跤之法,她雖是女兒家,可草原上的絕技卻也會使,搬手扭腳,頓時將李勒重重地壓住!

牧兒口中大叫:「非禮呀,李元霸非禮我!」

李勒大吃一驚,明明是她不讓我走,怎麼反倒叫起非禮來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可不是好相與的,一聽身上少女叫嚷,立即反肘後撞,彈腿相踢,使出截拳道來!

他的近身搏擊之術,可比牧兒厲害得太多,別說牧兒一個女孩兒家,就算是身強力壯的成年男子,可也架不住李勒的這幾招兒!

又是哎呀一聲,牧兒被迫放開李勒,捂著被撞痛的胸口,趴在氈毯上喘氣,再也顧不得去抓李勒!

李勒翻身起來,拔腿就跑,衝出了帳篷,一出帳篷,當即暗叫不妙!原來,李元霸和羅成回來了,已經走帳篷近前。三人一打照面,都是一愣,禁不住停腳步!

李元霸和羅成跑去追趕李勒手下的軍官,他倆腳步輕快,不多時就把馬思源他們抓住了好幾個,見李勒不在其中,情知上當,立即返回李勒住的那頂小帳里,見裡面無人,他們又不敢在太子帳旁喧嘩,只好自認倒霉,失了李勒蹤影,再堵在帳外也是無用,只能回他們自己的帳篷!

不成想,剛回到門口,就見李勒從羅成的帳篷里鑽了出來!羅成哈的一聲叫:「你這歹人,竟然……」

話還沒說完,就見帳篷里又鑽出一人,卻是名艷麗少女,這少女一指羅成的鼻子,叫道:「你這歹人,竟然非禮與我,我記得你叫李元霸!你你,你不用得意,自然有人來找你理論!」

牧兒從帳中鑽出,李元霸和羅成本就呆住,又聽牧兒說出這番話來,他倆都是大吃一驚,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羅成心想:「我剛回來,還沒進帳,什麼時候非禮過你?再說你和李勒深更半夜的,跑我帳篷里幹嘛?」

李元霸卻想:「你從羅成的帳篷里鑽了來,又指著他叫非禮,可名字卻為何叫我的,我招你惹你了!」

牧兒掩面而走,去找胡服青年,留下了三個男人站在當場,大眼瞪小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事關名譽,李元霸登時顧不得李勒就站在跟前,他一把揪住羅成的衣服領子,叫道:「我早就知道你算計我,沒成想你竟然冒著我的名頭,行那苟且之事!說,你盜用我的名字幹了多少壞事!」

羅成揮手去打李元霸的手臂,叫道:「什麼我冒你名頭,那個女人我壓根兒就不知道是從哪裡鑽出來的,又怎會對她做什麼壞事?」

「不知道是從哪裡鑽出來的?剛才明明就是從你帳篷里鑽出來的!」李元霸手上較力,就想把羅成舉起來!

他們這裡一亂,營中的兵將們忙過來查看,人群之中竟然還混著李勒手下的軍官,馬思源他們遛完李羅兩人後,回營地一看,李勒竟然還沒回來,他們還以為李勒下藥失敗,被當場抓住了,急忙趕來相救!見李勒無事,他們放下心,紛紛站到了李勒身後!

見趕來的人越來越多,李勒放下心來,見李元霸和羅成還在撕扯,他假裝好人地叫道:「哎呀呀,兩位小兄弟,這是何苦來著呢,快快住手,讓我來做個和事佬如何?」

就在混亂不清之時,管理郡兵的左僕射蘇威趕到,他一到帳外,便喝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這是幹嘛,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還不趕快給我住手!」

李元霸和羅成見大上司到來,只好鬆開,一齊向蘇威行禮,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

蘇威並不理會兩人,他見到李勒在此,頓時兩眼笑得眯成一條縫兒,上前拉住李勒的手,問道:「牧州,你怎地有空來我這裡?」

李勒心想:「我來下藥,這個當然不能說,那個美女的事,也不能說,反正她已經誤會是別人做的,我幹嘛還主動承認!」念頭一轉,計上心來,沖蘇威笑道:「我是來找元霸老弟的,我有一匹白馬,想要賣給他!」

他已經明白這個帳篷是羅成的,杯中已經下藥,所以現在只須擺平李元霸即可!

李元霸聞言大喜,雖然李勒綁票了自己的千里一盞燈,可現在既然鬆口,肯讓他花錢贖回,總比得不回要強,銀錢乃是身外之物,他是國公之子,有的是錢,並不在乎!

李元霸不住地點頭道:「正是,正是!這傢伙……牧州大哥是來找我商量買馬事宜的!」

羅成卻急道:「那我的呢?」

蘇威問道:「你們兩個怎麼打起來的?哦,明白了,牧州只有一匹白馬,你們倆人都想要,爭執不下,所以動起手來了,是不是呀!」

李元霸和羅成只好硬著頭皮道:「正是如此!」

蘇威把眼一瞪,喝道:「因為這點兒小事就不顧同袍之情,竟然還要動手相毆,當真豈有此理,還得讓人家牧州對你們兩個進行勸解,真是丟臉!還不快快謝過牧州!」

李元霸和羅成的頭皮已經硬得有如石頭,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又向李勒抱拳行禮,齊聲道:「多謝宇文將軍勸解之恩!」

李勒很大度地擺了擺手,笑道:「小意思,兩位兄弟不必如此客氣,哈哈哈!」見兩人的狼狽相,他實在忍不住要笑上幾聲!

蘇威早就想把孫女嫁給李勒,看他的目光中竟帶著幾分看孫女婿的神色,他道:「牧州既然要賣馬,自然是賣給價高者了,聽聽他倆出的價格,誰高就賣給誰吧!」

李勒搖頭道:「元霸老弟和我脾氣相投,所以我決定把白馬賣給他了,只要他出得起價錢就行!」

李元霸忙道:「多少錢,你儘管說便是!」

蘇威在旁心想:「這小子真不會說話,就算你再喜歡那匹白馬,可也不能任隨別人出價呀,那豈不是成了冤大頭!」

李勒笑著伸出兩根手指,道:「現銀兩萬兩,一手交錢一手交馬,你要是一時湊不齊這許多銀子也沒關係,什麼時候把銀子拿來,我什麼時候給你馬!不過,要算利息,也不多,月息二成即可!」

圍觀眾人一聽,無不咋舌,我的天吶,什麼馬值兩萬兩銀子啊,這麼貴!這李元霸肯定不能答應。

誰知,李元霸當場點頭,道:「成!兩萬就兩萬,咱們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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