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縣令哭了

李勒又背起阿眉,撒丫子猛跑,他同阿眉一樣,被宇文成都嚇著了,再也不敢存著僥倖的心理!他和混混們打架鬥毆,戰無不勝,前後兩次都是輕鬆得勝,可今天只和宇文成都照了一面,他就明白什麼叫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了!

打不過,只有逃了!

狂奔出兩里多地,後面叫喊聲又傳了過來,而且越傳越近,顯見後面的追兵很擅長追人!李勒跑得腿都軟了,可卻是不敢稍有停留,又跑出數十步,忽然眼前開闊起來,他跑出了大樹林!

月光下,一個巨大的河道拐彎展現在眼前,水聲嘩嘩,聽聲音河水流速甚急!

李勒心想:「莫非這就是店家口中說的王八坑?真是邪門兒了,大冬天的這水怎麼會不結冰呀!」

阿眉忽然在他背上說道:「牧州哥哥,你看這個大水窪多象個烏龜的外殼,說不定裡面真住著個王八精呢!你怕不怕?」

到了絕路,李勒的心反倒安靜下來,著急也是無用,聽阿眉問他,他笑道:「這話好象該是我問你的吧!我不怕,你呢?」側過臉去看少女。

阿眉點頭道:「我怕!」想了想又問道:「你說河裡的大王八是公的還是母的?」

林內腳步聲響,已有追兵衝出樹林。

「我猜一定是公的!」李勒將她放下,抄起尖頭木棍,低頭沖她道:「阿眉,我連累了你,真是對不住!」

阿眉卻笑道:「多大點兒事,也用得著說對不住!不過你還欠我山楂糕和糖葫蘆呢,下輩子記得還我!」

李勒長嘆一聲:「斷不會忘!」說罷,一挺手中木棍,對準奔來的一名捕快疾刺而去!

別看他打不過宇文成都,但打起捕快來就不費吹灰之力了,一槍刺去,那捕快應聲而倒,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既然動手拒捕,李勒便再不留情,木棍連刺,又打倒了兩名隨後跟來的捕快!可林中跑出的捕快實在太多,足足有六七十人,就算李勒有三頭六臂也應付不了這許多的敵人!

李勒咬牙切齒,手中木棍閃電般不停疾刺,卟卟卟的又刺倒六七人!

見他兇悍,捕快們大叫:「歹人兇狠,兄弟們別站在他前面,包抄包抄!」八名捕快抄起兩張大漁網,一前一後,向李勒兜來!

這八名捕快顯然平日經常練習,用漁網專門對付武藝高且兇狠的強盜,迫到李勒跟前,也不靠近,撒手將漁網扔出,將他兜在網內!

李勒突刺本領再高,卻也拿漁網沒辦法,手腳一被纏住,木棍就刺不出去了!捕快們一擁而上,用疊羅漢的方法,一個壓一個,硬生生地將李勒壓在了最下面!

二十多個捕快壓在身上,重量幾乎達到一噸,李勒被壓得連氣都透不出,再也沒有還手之力,只好乖乖地當了俘虜!

捕快們見制服李勒,紛紛起身,隔著漁網便是一頓拳打腳踢,如不是長安縣令再三囑咐這是朝廷欽犯,必須要抓活的,就憑李勒剛才那股狠勁兒,捕快們非把他就地正法了不可!還好捕快們下手留有餘地,李勒被胖揍一頓之後,雖鼻青臉腫,卻沒受什麼內傷!

將李勒抓起五花大綁之後,那捕快頭兒看到旁邊的阿眉,對手下道:「是不是這個宮女啊?長得也太黑了點兒,是崑崙奴吧?」

一名手下道:「就因為長成這副模樣,所以才顯得特別呀,要不然皇后娘娘能親自下旨抓這小子嘛!」

那捕快頭兒點頭道:「說得也對!」

原來,小德子找長安縣令的事捕快們都知道了,剛開始猜不出為什麼要抓他,後來聽延興門的城門兵說李勒是帶著一名少女出逃的,捕快們便「恍然大悟」了!

怪不得是皇后下旨抓李勒,而非是皇上,看來李勒是拐跑了皇后娘娘心愛的宮女呀,臭小子竟然帶著宮女私奔,這事傳出去可有多難聽,皇后娘娘能不著急嗎?能不半夜派人來讓縣太爺發海捕公文嗎?這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眼前這名小宮女!

捕快頭兒看了看阿眉,又看了看李勒,心想:「你小子眼光真夠一說的,連這麼黑的妞兒都能看得上!也對,晚上一吹燈,是黑是白還不都一樣!」

捕快們胡思亂想,認定阿眉是出宮私奔的宮女,倒也不敢對她動粗,見她腳崴了,竟還給她做了副擔架,抬著她走!

李勒見阿眉沒受虐待,這才放下心來!他被倒著綁起來,象只死老虎一樣被吊到了一根粗木棍上,由捕快們抬著走!

捕快們知道縣太爺著急,所以路上不敢有絲毫的停留,腳步不停,往京城急趕,趕了一宿,第二天清早便進了城門!

待回到長安縣衙,見長安縣令在院子里不停地轉著圈子,口中念念有辭,也不知他在自言自語些什麼!

捕快頭兒叫道:「太尊,宇文牧州我們給你抓回來了!」

長安縣令聞言大喜,搶步出門,見李勒被綁在粗木棍上,臉上又是灰又是泥的!他疑道:「確實是那惡棍嗎?」伸出袖子擦去李勒臉上的髒東西,露出他鼻青臉腫的臉來!

捕快頭兒笑道:「錯不了,只不過咱們在抓捕時下手狠了點兒,把他給打得變了模樣,但人肯定是他!」

長安縣令點頭道:「只要人錯不了就行!哼,打得好,這混蛋給本老爺惹出這麼多的麻煩,揍他一頓是輕的,把他押到死牢里去,本老爺這便就去通知德公公!」一想到他為皇后娘娘效了力,抓到惡匪,心裡就忍不住高興,看來這次升官發財是想跑都跑不掉了!坐上二人小轎便往皇宮跑。

等到了宮門,向守門的侍衛一打聽,原來德公公早就不在宮內當差了,他是給南陽公主陪嫁的大太監!長安縣令心想:「沒攀上皇后娘娘這棵大樹,攀上南陽公主的也不錯呀!」急著忙著又往公主府跑!

到了公主府,他一個小小縣官哪可能說進就進,請門房通稟之後,足足等到快晌午,才把小德子等出來!

長安縣令見小德子出來,忙巴巴結結地跑到跟前,拱手作揖道:「德公公,您要找的宇文牧州,我替您找到了!」

小德子大喜,忙問:「他人呢,在哪裡!啊,我知道了,他是和你坐同一頂轎子來的!看不出,你這老小子還挺會拍馬屁的!」

長安縣令一愣,沒明白小德子話里的意思,道:「德公公說笑了,他一個朝廷欽犯,哪可能和我坐同一頂轎子,他在我縣衙的死牢里關著呢!」

這回換小德子一愣了,他道:「什麼欽犯?宇文大人乃公主的侄兒,許國公大人的長孫,怎麼可能是欽犯!」

長安縣令張口結舌地道:「他他,他不不不是欽犯?不是德公公您……」突然想起,小德子確實從來也沒說過宇文牧州是犯人,一切都是他自己猜測的!

小德子氣道:「你想說什麼,難道想說是咱家告訴你宇文大人是欽犯的?我告訴你,你可別胡言亂語,這話我可沒說過!」頓了頓,他又道:「你知道宇文大人是誰?那可是皇上在金鑾殿上親口封的勛衛將軍,是要參加元旦閱兵大典,還要上場比武的人物!你個芝麻綠豆大點的小官,竟然敢把他關到死牢里,你不要命了吧你!」

長安縣令腦袋嗡的一聲,頭重腳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中叫苦:「勛衛的將軍!我的天啊,這哪裡是我一個小小縣官得罪得起的人啊!」

勛衛,內府三衛之一,皇帝的親兵!那裡面的軍官個個出身顯赫,隨便拔下根腳毛都比長安縣令的腰粗,這些軍官無不強橫跋扈,平常上街都是橫著走的人,長安縣令要是在街上碰到他們,那都得靠邊躲著走!

抓勛衛的軍官?那得有衛府大將軍親筆的公文才行!

長安縣令雙眼一翻,很乾脆很直接地暈了過去!小德子上去就是一腳,罵道:「少給我裝死,你自己闖的禍自己兜著,可別連累我!」

別看小德子是太監,可太監也是有品級的,他是從七品下,而長安縣令是正八品上,剛好小他一級,官大一級壓死人,那還不是說踢就踢!

小德子回頭沖門房叫道:「快去稟報公主,就說長安縣令以下犯上,誣陷牧州大人,還把他關進死牢了!」那門房忙不迭地跑了進去。

長安縣令一聽小德子給他扣帽子,也顧不得暈了,趕緊醒了過來,叫道:「下下,下官,沒沒有……」

小德子衝上長安縣令的轎子,叫道:「你少給我廢話,快點帶我去見牧州大人,要是大人出了事兒……嘿,咱們大隋殺人砍腦袋是最輕的一項!」

我的天爺吶,砍腦袋還叫輕嗎?長安縣令再也禁不住驚嚇,兩行後悔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從地上爬起來,跟著轎子往縣衙跑!一邊跑一邊叫道:「德公公,德公公,下官不是故意要抓宇文大人的,等會還請你多多為我解釋解釋呀!」

小德子在轎中喝道:「關我鳥事,要求你自己求去,我可不管!」他為了擺脫責任,情急之下忍不住口吐粗話,卻渾然忘了自己沒有鳥的事實!

路上百姓看到長安縣令的狼狽相,都說奇怪,那不是動不動就打人板子的縣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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