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古墓驚魂 第一千七百九十六回 憐香惜玉

耿少南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搖了搖頭:「不,陸總指揮,這次我不想多殺人,上次你言而無信,殘殺巫山派,這是失信之舉,當年漢將李廣,一輩子惆悵不得志,就是因為背信棄義地坑殺了幾百名投降的羌人,我不希望你也步他的後塵,最後賠上富貴和性命。」

陸炳不以為然地說道:「這不過是李廣給自己的悲慘命運找的借口罷了,算不得數,少主,你怎麼會信這個呢?」

耿少南嘆了口氣:「陸總指揮,我覺得這世上的萬事萬物,冥冥中有因果報應,象我師父,為了我的大計,謀劃幾十年,卑鄙的手段用盡,可最後卻是不得善終,還有我對我的師妹,為了得到她也是不擇手段,甚至我師父還動用了迷香,現在我跟師妹搞成這樣,相愛成仇,所以,我不想再有這樣的悲劇發生,就當是給自己積點德吧。」

陸炳勾了勾嘴角,對左右的錦衣衛殺手們沉聲道:「聽到千歲的吩咐了嗎,把所有巫山派的俘虜全部押下去,不能死一個,這些人都是籌碼,要留著跟屈彩鳳交換時使用,明白嗎?」

錦衣衛殺手們暴諾一聲,兩人一個地夾起這些給點了穴道的巫山派俘虜,用牛筋繩捆了,又封住了他們的運氣穴道,不顧他們的叫罵之聲,全都押了下去,很快,樹林里就一片安靜,只剩下了耿少南和陸炳二人了。

陸炳嘆了口氣,說道:「千歲,剛才當著眾多屬下,我要維護您的尊嚴,不好直說,可現在我卻不得不說,您這是婦人之仁啊,成大事者哪個不是白骨為山,鮮血作河,踏著這種屍山血海達到自己寶座的?您既然選擇了奪位這條路,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啊,必要的時候,甚至還要靠了錦囊起兵呢,到時候死的就是成千上萬的人,他們可都是無辜的百姓啊。」

耿少南咬了咬牙:「所以我也不希望走到這一步,如果能弄到錦囊,逼太子退位,此事就算和平解決,再說了,我還要用這些人引得屈彩鳳現身,要是全殺了,還怎麼讓屈彩鳳上當?」

陸炳微微一笑:「我說過了呀,可以找別人易容的。屈彩鳳要是知道所有的手下都被我們抓住了,哪還顧得了這麼多,一定會不顧一切地來救她們的。」

耿少南搖了搖頭:「殺別人可以,但白敏是萬萬不能殺的,她跟屈彩鳳情同姐妹,就算用了易容術,扮她的人也一定扮不出那種神韻來,只會壞事。」

陸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千歲所言甚是,屬下剛才只顧著攻擊這些賊人,卻忘了這一層。就算要下手,也得等讓屈彩鳳上鉤之後才行。」

耿少南的目光看向了林外,喃喃地說道:「我們得抓緊時間了,徐林宗若是在南京城發現不對勁,那多半會向這裡撲來,若是讓他看穿此事,我們這個計畫就泡湯了,你還是按原計畫進行,放掉一兩個巫山派弟子,讓她們去向屈彩鳳報信,就說,一天之後,要她親自帶太祖錦囊來換人,不然,我每天殺三個,一直殺到這些人全死光為止。」

陸炳微微一笑:「屬下這就去辦。」

入夜,渝州府,大牢。

自從今天錦衣衛的大批人馬來到渝州府之後,就把這個牢房佔為了專門關押巫山派弟子的臨時行營,原來的犯人全給放了出去,大批的錦衣衛士持刀挎劍,在牢外巡視著,幾百支火把把夜空照得一片通明,而牢里的拷打聲和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那些女子的尖叫聲,更是讓人一陣陣地心痛。

白敏的雙眼中儘是淚水,她被緊緊地捆住了雙手雙腳,下巴也被拉脫了,以防她咬舌自盡,嘴裡塞著一塊又臟又臭的布,就這樣蜷縮在最裡面的一間鐵窗牢房內,十餘個龍組殺手守在外面,不敢有半分懈怠。

耿少南負手背後,走過了這長長的牢房通道,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這些龍組殺手們齊齊地向他行禮道:「見過千歲。」

耿少南搖了搖頭,說道:「為何要對這些俘虜用刑?」

桑連朋連忙說道:「這是陸總指揮的意思,想要從她們的口中得知現在巫山派的更多據點和情報,所以……」

耿少南擺了擺手,說道:「沒有這個必要,傳我的令,停止用刑,反正明天就會抓到屈彩鳳了,她一落網,巫山派就完蛋了,到時候這些人也只會主動吐露消息的,現在你就是再用刑,這些人也強硬得很,多半不會招。」

桑連朋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只是,這些傢伙以前可殺了我們不少人……」

耿少南冷冷地說道:「今天我們也殺了他們不少人,如果要取她們的性命,我在林中就取了,還用得著現在嗎,一群大男人,在這裡拷打女人,你們就不臉紅嗎?」

桑連朋的老臉微微一紅,行禮而走,耿少南擺了擺手,對其他的龍組殺手們說道:「你們去給這些俘虜治好傷,尤其是那些給拷打的,不要讓她們死了,或者是看起來太慘,不然影響了明天的交易,我拿你們是問。」

這些龍組殺手們本來都眼高於項,但是今天見識了耿少南那天下無敵的可怕武功之後,都一個個心服口服,也不敢再辯駁,行禮而退,耿少南輕輕地推開了那道鐵門,走了進去,鐵門在他的身後重重合上,而牢房內那微弱的火光,也被這大門開關時帶起的風吹熄,這下徹底成了黑牢了。

耿少南看著白敏那雙眼睛,即使是在這黑暗的牢房裡,也如同兩盞明燈一樣,只不過閃爍著的,卻是仇恨的光芒。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信手一揮,牆壁上的那盞馬燈重新亮了起來,映照著白敏那張清秀而憤怒的臉,寫滿了剛毅與堅強。耿少南一把扯掉了她嘴裡的那塊臭布,抱歉地說道:「對不住了,白姑娘,我不知道他們這麼過分,還請你原諒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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