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古墓驚魂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回 破門而入

天狼緊緊地盯著那燃燒著的城門,胡楊木城門本來是給漆成了深灰色,這會兒已經被火焰燒得發白,終於,隨著一聲巨響,已經被燒得七零八落的城門轟然倒塌,一眼從城門裡望進去,到處都是燃燒著的火苗,而城中士兵們的慘叫聲,透過穿門而過的風,傳得城外的每個士兵都能清清楚楚地聽見。

天狼站起身來,走下了將台,一邊的李沉香走上前來,牽過了一匹捲毛驄,天狼的眼中殺機一現,身上批了一層覆滿了沙土的濕牛皮,騎上戰馬,高聲喝道:「眾兒郎,台州城就在眼前,破城擒將,就在今朝,隨我沖啊!」他說完後,一溜煙地縱馬而出,徑直衝向了還在燃燒著的城內。

李沉香也搶上了身邊的一匹黃驃馬,蓋了一層這樣的沙土濕牛皮,向著城中衝去,緊隨其後的,是三十多名天狼從總舵帶來的黑龍會護衛。

弓箭手們身後的那些天狼軍步兵們,暴發出一聲巨大的歡呼聲,緊緊地跟在天狼的身後,向著城門內涌去,林瑤仙瞪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天狼竟然會親身犯險,急得一跺腳,也從台下搶了一匹戰馬,向著城門內就奔了過去。

林瑤仙衝到了城門邊,只見天狼軍的步兵們早已經把那座燃燒著的衝車給推到了一邊,這會兒正潮水般地向著城內衝鋒,遠遠地從城內看去,只見天狼軍的步兵已經佔領了整個門後的廣場,而城頭的大明狼頭大旗,也被幾十名冒著烈焰與濃煙登城的天狼軍拔下扔掉,換上了一面「狼」形大旗。

隨著這面寫著「狼」形的大旗豎立,城外營寨中的天狼軍將士們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呼喊聲,即使是在前面的攻城戰中受了傷,回去接受包紮的那些弓箭手們,也一個個纏著繃帶,吊著膀子,裹著紗布,一手拿著大弓,興奮地又叫又跳,滿眼都是喜悅的淚水。

林瑤仙策馬於這座給攻克的城門之外,感慨萬千,有生以來第一次,她真正感知到了奪取一座城市,是多麼地讓人激動和興奮,這些寫在士兵們臉上揮之不去的興奮與激動,跟那些將士們奮不顧身,冒著火焰衝進燃燒著的城門的動人場景一樣,即使在多年以後,也成為林瑤仙心中揮之不去的一大烙印。

天狼的聲音從林瑤仙的身後響起:「怎麼了,瑤仙,你是在找我嗎?」

林瑤仙心中一動,連忙轉過了頭,卻只見天狼在三十多名親衛騎兵的護衛下,正面帶惡鬼面當,站在自己的身後。

林瑤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剛才明明看到天狼衝進了城門啊,怎麼這會又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

天狼說道:「瑤仙,你可是在奇怪我這會兒為何不在城內,而是在這裡?」

林瑤仙點了點頭:「雖然瑤仙知道天狼一向神出鬼沒,可剛才明明親眼見你進了城的啊。」

天狼扭著看了一眼身邊的李沉香,李沉香笑道:「天狼可真是神機妙算,剛才大約是看著士兵們一時間畏懼那火勢,不敢輕入,所以就身先士卒,向城門內沖了過去,只是我們追上去之後,才發現天狼只是立馬於城下,站在那衝車的殘骸之邊罷了。」

天狼點了點頭:「那個時候很關鍵,等火滅了再沖,可能城內的敵軍就會派出援軍過來堵上這個缺口了,所謂機不可失,就在於此也,除非我作為主將先衝上去,不然後面的士兵們很難跟進。」

「但兵法有雲,大將者不可孤身入險境,以身犯險,不然有個意外,會讓全軍混亂,所以我也使了個手段,沒有直接進城,而是躲在這煙霧之中,後面的士兵們不知前方的情況,看我衝進煙霧之中,以為我進了城,也都拚命跟上。」

「我正好在一邊組織軍士們搬開那著火的衝車,撲滅城門的大火,先頭的兩千人湧入之後,這東城可以說真正是我們的了。」

林瑤仙嘆了口氣:「天狼真是神機妙算,瑤仙是真正地服了氣。現在我們是不是要趁勢直入,佔領全城?」

天狼搖了搖頭:「不急,東門一失,其他各門都會動搖,現在我們只需要在東城這裡整好隊形,鞏固住局勢,然後列陣以重甲長槊為先導,從這城中的街道中方陣而行,直撲太守府,則局勢可定,那些台州城的士兵,活著的幾乎全部已經投降,少數士兵逃向了太守府方向,城中的兵力已經不可能守住了,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看西門的吳將軍如何痛殲那兩萬大明的騎兵了。還有一個,就是我們要擋住魔尊冷天雄可能的突襲。」

林瑤仙睜大了眼睛:「天狼,你是說魔尊冷天雄仍然有可能撕毀和我們的協議,悍然出兵襲擊我們?」

天狼冷笑道:「我對於魔教徒,從來不會完全相信的,一切只不過是利益交換罷了,所以無論何時,我手中一定會有一支足夠打退他那一萬精騎的力量。」

林瑤仙突然明白了過來,笑道:「就是靠那留在大營里的五千輜重兵,三千弩手嗎?只是這些人,真的能擋住一萬大明鐵騎?」

天狼的眼中冷芒一閃:「還有兩千輛大車,以及最關鍵的一個人,就是我這回特地帶來的軍師,徐文長啊。」

台州東門外的天狼軍大營前,這會兒已經擺開了陣勢,兩千輛大車裝著蒙了熟牛皮的擋板,上面插著刀丸,排成一列,擋在營門之前,兩兩相連,排出了十餘里的距離,而在大車後,則是三千名身穿重甲,舉著強弩的天狼軍弩手。

徐文長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完全不理會身後的廝殺聲,喊叫聲與歡呼聲,只是冷冷地看著前方,大風吹拂著他頜下的長須,如同他身後高高豎立的「徐」字大旗一樣,逆風飄揚。

二十里外的沙漠里,熱浪滾滾,讓人看什麼都彷彿是海市蜃樓一樣,可是徐文長卻仍然面色冷峻,彷彿泥雕木塑一般地立於馬上,就連他座下的那匹棗紅戰馬,都彷彿通了主人的靈性,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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