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苗疆毒影 第八百九十四回 滅口

雲涯子看著沉吟不語的陸炳,笑道:「陸大人,不要怪鳳舞背叛你,實在是你這些年也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殺手,一個工具來培養,鳳舞在你這裡並沒有感覺到父女親情,所以最後知道真相了,才會選擇助我們一臂之力,因為我們答應她,可以幫她得到李滄行,這點是你給不了的!」

陸炳冷冷地說道:「男女之間的愛情,是外力所無法決定的,你們以為編一個謊言,讓鳳舞戴著沐蘭湘的面具去行騙,就可以瞞天過海了嗎?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真不了,就算是親生姐妹,也是一樣。我後來也想讓鳳舞接近天狼,百般創造讓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可仍然是徒勞無功,這條路一開始就是錯的。」

雲涯子看著黯然神傷的李滄行,嘆了口氣:「陸炳,這是我第一次在滄行的身上走了眼,以前他的表現雖然讓我驚訝,但總體還是在我的掌控之中,而此事才真正地壞了我的計畫。不過當時鳳舞也並不相信李滄行這麼愛沐蘭湘,以為自己總有機會,再加上宗主拿她父親的性命為要挾,我們又讓她見識到了我們的蓋世神功,她不得不從命!」

李滄行厲聲道:「夠了,我不想聽這些了,全是卑鄙無恥的陰謀與算計。黑袍,看來我這些年的遭遇,全是拜你所賜,現在你告訴我,宗主是誰!金蠶蠱下在了誰的身上!」

雲涯子平靜地看著李滄行,搖了搖頭:「滄行,且不說我不知道這些事情,就算我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也不會告訴你,因為這對你沒有什麼好處,如果我是你,就現在一劍殺了對面的這個黑袍,然後帶著沐蘭湘和屈彩鳳遠走高飛,不再過問江湖中事。」

李滄行的眼中憤怒地就象要噴出火焰:「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勸我放棄復仇?你已經失手了,難道這宗主就是什麼三頭六臂嗎?還是你還存有什麼幻想,指望著他能來救你?」

雲涯子嘆了口氣,眼中現出一絲悲傷的落寞之色:「滄行,我這次失手,已經沒有跟他平起平坐,繼續討價還價的資本的,他也不會冒險去救我這個已經失敗了的同夥,當初我就跟他有言在先,合作只是建立在平等互利的基礎上,一旦失敗,那責任就自己承擔,但需要為對方保守身份的秘密。更何況,這個宗主一向神出鬼沒,即使跟我打交道,也一向不露真面目,我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李滄行先是一愣,轉而哈哈大笑起來:「黑袍,你這謊話是騙三歲小孩兒嗎?這宗主跟你狼狽為奸四十多年,你連他的身份也不知道?」

雲涯子搖了搖頭:「此人從不拋頭露面,所關心的只有修仙長生之事,當年我跟他在江湖上初識之人,就感覺這人的可怕,我的所有秘密,包括我作為建文帝後人的身份,都被他一語道破,而易容術,千里傳煙這樣的法術,甚至包括終極魔功這樣的邪功,還有這次讓我能臨時功力暴增,加強魔氣的那顆萬魔丹,都是他給我的。」

「可以說我的一切,此人都是了如指掌,而對他的一切,我卻是知之甚少,他每次見我的時候,都會易容變聲,這些年來他跟我的聯繫越來越少,更是多數時候只是採用傳煙之法與我聯繫,我的心思在復國,他的心思在修仙,自是兩條不同的路,若不是你一再地跟嚴世藩作對,追查到萬蠱門的事情,只怕他連對你也是沒有什麼興趣的!」

李滄行咬了咬牙:「既然如此,我對他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又三番五次地壞他的事,為何他留著我一直不殺?以他的實力,換了以前,想取我性命,只怕不是太難的事吧。」

雲涯子嘆了口氣:「那是因為我幾次三番地跟他打招呼,說你知道太祖錦囊的下落,又是正德皇子,後來還肯跟我合作,起兵奪位,對我是有用的,加上你有沐蘭湘這個弱點,我們以為可以通過這事來控制你,可沒想到你居然能在南少林大會上看破鳳舞的身份,與沐蘭湘重歸於好,這就逼得他出手取你性命了,因為一旦你接近了萬蠱門的核心機密,那就是觸犯了他的底線,他就不會再顧及我的請求,要你的命!」

「滄行,還記得南少林大會之後嗎,我現身找過你,在雲南的時候,我又找過你一次,這兩次算是我們給你的最後機會,希望你能放棄萬蠱門的事情,轉而在起兵奪位的事情上跟我聯手,只有這樣,宗主才可能放過你,因為從我的角度,不希望看到你死,至少在你交出錦囊之前,不希望你死。」

李滄行冷笑道:「所以你看勸不動我,就轉而在離開雲南之後,設了這麼一個局,想讓我身敗名裂,走投無路,最後只能乖乖地請求你的庇護,繼而交出太祖錦囊是嗎?」

雲涯子點了點頭:「正是如此,但你這回如此漂亮地反擊,實在出乎我的意外,老實說,大概也出乎了宗主的意料之外。從今天開始,你再也得不到我的庇護,宗主一定會全力剷除你的!」

李滄行哈哈一笑,笑聲中氣十足,卻又透出一股無比的自信:「我還怕找不到他呢,他若是來找我,最好不過,也省得我去花時間費心思再去揭開他的本來面目。黑袍,你最好想清楚,你圖謀不軌,想要起兵謀反,在江湖上也是殺害徐師弟,挑起落月峽之戰,這些惡行一旦公布,天上地下,沒人能救得了你!」

「就是你的那個好朋友宗主,也只怕會是滅你的口而惟恐不及吧。現在跟我合作,說出這個宗主的身份下落是你唯一的選擇,只要我找到了這個宗主,可以考慮對你從輕發落,畢竟從你的供述來看,你也多少算是被他所驅使,只是幫凶!」

雲涯子冷笑道:「李滄行,你雖然勝了老夫,但未免也太過託大了,就象這謀反之罪,根本不是你能說放就放的,現在陸炳陸大人在這裡,親手抓住了我這個反賊,你以為他會這麼輕易地把我交給你發落?」

李滄行的臉色一沉,轉向了陸炳:「陸總指揮,這件事你怎麼辦,能不能對黑袍網開一面?」

陸炳面沉如水,搖了搖頭:「不行,天狼,雖然我們早就認識黑袍,但那只是私下,我們之前達成的一切協議,都不能放到檯面上來說,可這一次不一樣,黑袍的身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揭穿,加上之前他是嚴世藩的師父的事情,也很快就會給曝光,他在江湖上掀起的動靜實在太大,就連皇帝也不可能不聞不問,所以,為了你我的安全,我只能……」

陸炳說到這裡,眼中突然凶光一閃,太阿劍清嘯一聲,脫鞘而出,李滄行的臉色一陣大變,大叫道:「不要!」

可是已經太遲了,雲涯子的臉上笑容還沒有褪去,他的身子甚至來不及挪上半寸,只聽到「撲」地一聲,陸炳的太阿劍從雲涯子的後背扎了進去,染血的劍鋒從雲涯子的胸前透出,劍尖上的鮮血,順著血槽一滴滴地向下流,一劍穿心!

李滄行沒有料到陸炳居然這樣說出手就出手,他剛才離得雲涯子的身體略遠了一點,等到陸炳太阿劍出鞘之時才發現不對,剛衝出不到半步,就看到陸炳的寶劍穿胸而過,而雲涯子臉上的笑意這時剛剛轉成了驚愕,似乎還不相信陸炳真的會出劍殺自己。

陸炳面無表情地抽劍而還,他的手臂一震,劍上的血滴一下子被他的真氣所蒸發,連一滴也沒留在劍上,雲涯子的身體「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他的臉上仍然掛著難以置信的表情,雙眼瞪得大大的,就此氣絕。

李滄行一個箭步閃到了雲涯子的身邊,蹲下身去,一探雲涯子的鼻息,已是全無,再用內力一探他的內臟,心脈已斷,而且心臟那裡被徹底刺穿,這一下就是大羅金仙,也活不成了。

李滄行放下了雲涯子的屍體,緩緩地站起了身,看著陸炳的眼神里,充滿了憤怒:「陸炳,你什麼意思,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他,你為什麼就要把他這樣殺了?還是你跟那個宗主有什麼關係,不想我從他嘴裡知道更多的消息?!」

陸炳冷冷地說道:「滄行,如果他肯說出宗主的消息,剛才早就說了,還會這樣藏著掖著嗎?既然他剛才也不肯說,而且話中的意思,就是他也不過是宗主的一個下屬,一個名為盟友,實際也只能作幫凶的角色,你覺得他又可能掌握宗主的多少情報?你剛才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他交代宗主的身份,就可以饒他一命,這樣的誘惑都不能讓他開口說實話,可見他確實不知道宗主是誰,再問也是無用。」

李滄行咬牙切齒地說道:「可是他現在是我找到宗主的唯一線索了,留著他慢慢審問,也許會有意外的驚喜,就算他不知道宗主的情報,可是宗主也許會前來滅口,到時候我們總有機會,可現在他一死,宗主連滅口都省了,陸炳,你這樣的天字第一號特務,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除非你跟那個宗主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陸炳的眉毛一挑,厲聲道:「滄行,你昏了頭是不是,你知道要留下他的性命,我們得承擔多大的風險嗎?他是建文帝後人,你是正德皇帝的遺腹子,而且黑袍此人多年來一直在各地招兵買馬,屯積軍械,圖謀不軌,他現在身份已經暴露,只要皇帝下令一查,他為了保自己一條命,一定會把跟我們的關係和盤托出,到時候我們就是附逆的罪名,要滅族的!你李滄行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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