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苗疆毒影 第八百八十六回 橫眉冷對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剛才那凌厲的天藍色戰氣之中,明明有著徐林宗的身影,沐蘭湘和屈彩鳳都是接近絕頂的武者,連她們都感受到了這團真氣中的巨大威力,這才咬緊牙關,全力出擊,可是誰也沒想到,這團天藍色的逆天戰氣里,居然只是一個幻影,徐林宗的真身,不知什麼時候以地形法突到了李滄行的身前,眼看就要出殺招!

守在李滄行身邊的兩名武當弟子本能地想要拔劍護著李滄行,只是他們的手剛剛按到劍柄上,就給兩道強烈的劍氣擊中了前胸的要害之處,頓時道袍裂開,口血狂噴,倒飛出五六丈遠,砸得周圍的弟子們一片東倒西歪。李滄行的方圓兩丈以內,再無一個可以站著守護李滄行的武當弟子!

徐林宗一劍打退了李滄行身邊的守護者,他剛才以幻影分身攻擊遠端的屈彩鳳,而沐蘭湘也是上前夾擊,這會兒兩人離這裡都有二十丈以上的距離,根本飛不過來救援,眼看著躺在擔架上的李滄行,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已經成為了徐林宗唾手可得的獵物了!

李滄行輕輕地嘆了口氣,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劍,離他的咽喉已經不到一尺了,他沒有象一般人等死時那樣閉上眼睛,而是神色平靜,看著徐林宗。

徐林宗的劍突然就在李滄行的咽喉前不到五寸的地方停了下來,森冷的劍氣從劍尖逸出,在李滄行的咽喉那裡冷冷地割出一道道細小的血痕,徐林宗的臉上帶著獰笑,厲聲喝道:「全都不許動,沐蘭湘,屈彩鳳,你們再敢向前一步,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他的命!」

沐蘭湘和屈彩鳳本來都是心急如焚地雙雙向前搶攻,這一瞬間已經從二十多丈外奔到了不到十丈的距離,但聽到了徐林宗的威脅之後,一紅一藍兩道身形幾乎是生生地停在了原地,沐蘭湘一陣急火攻心,「哇」地一口,幾乎噴出一口鮮血來,卻是根本也顧不得擦拭,連忙說道:「千萬別,徐師兄,只要你不傷了大師兄,我什麼都答應你!」

徐林宗的笑聲中充滿了得意和戲謔:「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天下無敵的李滄行,想不到竟然需要你的女人來保你的性命,李滄行,你想到過會有今天的這種情況嗎?」

李滄行平靜地說道:「徐林宗,我送你句話,叫做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都報!楊慎,嚴世藩已經用自己的命來證明了這點,這就說明天道昭彰,報應不爽的道理,徐林宗,你真的以為制住了我,今天就可以脫身了嗎?」

徐林宗的眼中殺機一現,長劍向前遞出半寸,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劍尖溢出的劍氣已經開始在李滄行的喉結附近拉出細細的口子,鮮血一絲絲地透過表皮,向外滲出,以徐林宗的功力,只要手腕輕輕一抖,就可以把李滄行的脖子給刺穿,若是換了常人,給人這樣拿著劍氣頂著喉結,只怕早就連氣都喘不過來,更不用說這樣神色不變了。

徐林宗冷笑道:「李滄行,我知道你練過洗經換穴的功夫,周身的穴道都可以移,但你能把你的腦袋也給移掉嗎,我就不信,現在我的劍尖頂著你的咽喉,你還能逃出我的掌心!不用在這裡故作鎮定,現在黑龍會的人都聽你的,只要你下令他們退出武當,交出裴文淵,我可以考慮看在這麼多年師兄弟的交情上,放你一條生路!」

李滄行微微一笑,面不改色,他的聲音不高,但是話卻是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徐林宗,你還記得武當的祖訓嗎?要行俠仗義,稟持俠義,斬奸除惡,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一點武當的弟子風範嗎?更不要說你是武當掌門了。難道紫光師伯交給你的武當,你就把它變成這樣?」

徐林宗咬牙切齒地說道:「行俠仗義能當飯吃嗎?武當弟子行俠仗義了幾百年,換來了什麼?朝中大臣一句話就讓你流血犧牲,再一句話就讓你放下恩怨,有錢有勢的達官貴人家子弟可以隨便入門,真正有天賦的窮人子弟卻是休想上山,就是你李師兄,當年在武當的時候,得到過公正的待遇嗎?」

「所謂名門正派,早已經變質了,大家都不會是打著正義的名頭,借著朝中大臣的勢力,為自己謀取更多的擴張和好處罷了,你為以現在的武當,還是我們少年時的那個夢想中的武當嗎?」

李滄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徐師弟,看來你從來就沒有領悟到武當和俠義精神的真諦,難怪會說這些話。在你眼裡,門派也好,師兄弟也罷,都不過是你換取利益的籌碼罷了,你沒有什麼不能捨棄的東西,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背叛的東西。也許只有一樣是你無法割捨的,哦,不,應該是兩樣!」

徐林宗的臉色微微一變,奇道:「你說的是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哼!李滄行,你不要想著顧左右而言他,浪費時間,企圖逃跑,我的劍你應該清楚,絕對不可能讓你從我劍下跑掉的!」

李滄行微微一笑:「可是你現在明明很想知道我剛才說的那兩樣你在乎的東西啊。」

徐林宗的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暗驚奇這李滄行是不是會有什麼讀心術,連自己心裡在想什麼都清楚。

正疑慮間,陸炳突然笑了起來:「滄行,真有你的,原來你一早就看破了這位徐掌門的身份,我陸炳跟你認識這麼多年,今天得向你說一聲服了。」

李滄行笑著搖了搖頭:「陸總指揮,現在我的命已經在徐掌門的手裡了,看起來他對你手裡的裴文淵很感興趣,我不想死,要不你把裴文淵還給徐林宗,讓他放了我,如何?」

陸炳的眉頭一皺:「不行,這裴文淵的身上有重大的秘密,我們好不容易才設局把他擒住,我還要向他問出終極魔功的來歷呢,而且他很可能知道那個幕後黑手的真實身份!」

李滄行笑著搖了搖頭:「陸總指揮,今天放了裴文淵,明天還可以再抓回來,可是現在看起來徐掌門對他是志在必得,要是我搖搖頭,他就會取我的性命,也怪我今天運氣不好,搞成這樣,無法反抗,你還是先把裴文淵還給徐師弟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徐林宗的眉頭稍稍地舒展了一些:「李滄行,我本以為你是鐵骨錚錚的硬漢子,絕不會妥協,想不到你也挺惜你這條命的啊,居然還肯主動幫我求情,我都有點懷疑你是不是李滄行了。」

李滄行嘆了口氣:「這並不違反我的原則啊,我要是死了,誰來繼續跟你們作對?誰來繼續追查那個什麼宗主?我一向會權衡得失的,雖然我早早認定了你就是武當的內鬼,可是我沒想到你的武功如此之高,居然可以騙過彩鳳和師妹,現在你為刀俎,我為魚肉,想要活命,也只有交還給你裴文淵,然後見機行事了。」

沐蘭湘咬了咬牙,說道:「徐師兄,你不要亂來,一切都好說,只要你肯放了師兄,我們一定會給你留出下山的通道,而且師兄已經說了,他會放了裴文淵的,你應該知道,大師兄一向言出如山,絕對不會騙你的!」

徐林宗的嘴角勾了勾,搖了搖頭,仍然是緊緊地盯著李滄行,連頭都不回一下,厲聲道:「行了,你們不必在這裡夫唱婦隨了,我不是傻子,現在裴文淵已經重傷昏迷,我不可能既帶著他,又拉著李滄行下山,你們現在先弄醒裴文淵,要是動作慢了,我先卸了李滄行一隻膀子!」

他說著,眼中凶光一閃,劍鋒一轉,從咽喉處指向了李滄行的右臂。

李滄行搖了搖頭:「徐師弟,你可真夠歹毒的,我的左手重傷,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用,你連我的右臂也要砍,是成心要我成了廢人嗎?」

沐蘭湘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大師兄,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不該傷你的,要是,要是你有什麼事,我,我真的不想活了!」

李滄行的表情依然鎮定從容,他微微一笑,說道:「師妹,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我沒事的。」

徐林宗冷笑道:「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在這裡談情說愛,李滄行,我實在是佩服死你了。陸炳,你如果識相的話,現在就救醒裴文淵,然後放了他,我提醒你一句,你不要耍什麼滑頭!」

陸炳冷笑道:「你先放了李滄行,我們再談裴文淵的事情,李滄行一向說話算數,他說了不會為難你,那就一定不會。黑龍會的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黑龍會眾人轟然響應,錢廣來哈哈一笑:「咱們李會長說的話,那是一個唾沫星子一個坑,向來都是言出如山,姓徐的,你放心,若是你放了李會長,我們自然不會向你出手,會讓你帶著裴文淵下山,反正來日方長,咱們有的是時間。」

徐林宗冷冷地說道:「老子可不是給騙大的,李滄行滑頭地緊,今天從頭到尾就是設了局讓我鑽,得虧我突然襲擊制住了他,不然他哪可能這麼聽話!你們不要跟我多玩什麼心眼,現在就放了裴文淵,然後我帶著李滄行下山,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會放了他。」

屈彩鳳的鳳目圓睜:「徐林宗,你他娘的也太不要臉了吧,滄行說過的話,什麼時候騙過別人?你不要拿你的小人之心,來度他的君子之腹,他沒你這麼下作。再說了,我們又憑什麼信你?你說會放了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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