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苗疆毒影 第八百八十一回 力挫凶魔

屈彩鳳倒是紋絲不動,剛才她是主動攻擊,這一下幾乎完全擊垮了裴文淵最後的護身真氣,她冷笑著,右手的刀鋒內轉,緩緩地從左手的雪花鑌鐵刀刀身上划過,而那一股純白的寒冰真氣,被迅速地注入到了左刀灼熱而赤紅的刀身上,紅白相間,匯成了一股淡紅色的真氣,暖洋洋的,如同冬日的太陽,可是這一下,就連十丈之外的弟子們,也能感覺到這陣撲面而來的暖意,如同春風拂面一般,可以讓人那麼地愜意,舒服,甚至不自覺地放下戒心,若是正面面對著屈彩鳳這位正淺笑盈盈,眉目間如夏花燦爛般的絕代佳人,只怕直接就是要醉了。

可是裴文淵卻沒有一點暖意,他的內心深處,只感覺到一股越來越刺骨的嚴寒,有生以來第一次,他感覺到了死神就在眼前向自己眨眼,這一瞬間,他突然想到了屈彩鳳的外號——玉羅剎。是的,這位玉面仙子一樣的人兒,卻是江湖上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越是這樣笑容可掬的時候,越是說明她的心中殺意已動,江湖上不知有多少高手,就這樣死在她的刀下。

裴文淵一咬牙,厲吼一聲,鼓足體內所有的真氣,周身的黑氣一陣暴溢,連兩隻精鋼鑄就的爪鉤之上,也是凝起了一層厚厚的寒冰,他的身後,隱隱地現出一道張牙舞爪的惡虎,雙目之中綠芒閃閃,而他迅速地向左右張開的雙爪,就是這隻惡虎最鋒利的兩隻前爪,作勢欲撲。

屈彩鳳斷喝一聲:「來得好!」她的身形一動,突然轉起了圈來,腳下卻是踏著五行八卦的步法,一邊旋著身,一邊身形如靈蛇似地遊動,打著圈,扭著曼妙的腰肢,不停地向著裴文淵接近,所過之處,身體的兩邊地上,不停地暴起一個個的地坑,而她的身後,也捲起了一陣地上碎石屑被真氣凝成的粉色真氣,形如一隻巨大的蒼狼,吐著舌頭,齜著鋒利的狼牙,咆哮著就向裴文淵撲去。

裴文淵怪叫一聲:「老子跟你拼了!」蹂身而上,這回他沒有把自己的身軀裹在這團黑氣之中,也沒有幻出兩三個影分身,而是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地就以眼下的這個真身撲擊,這一下用上了他的全力,而終極魔功第七層里最厲害的殺招——魔獄黑焰殺,正隨著強大的氣場,鋪天蓋地地襲向越來越近的屈彩鳳。

屈彩鳳的杏眼圓睜,雙刀捲起一陣刀浪,她的眼睛變得碧綠一片,周身紅氣暴漲,在這一片如火焰般的紅氣之中,這兩隻綠油油的眼睛,卻顯得格外的兇殘,如同深夜中狼群中頭狼的眼睛,讓人不寒而慄,隨著她這一下暴起,天狼刀法中三大殺招之一的天狼破陣烈,瞬間攻出,人刀合一,與那頭巨大的天狼形戰氣,一下子迎著那頭撲面而來的惡虎而去。

天狼與惡虎,狠狠地撲在了一起,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方圓三丈之內,一切都籠罩在巨大的煙塵與石屑之中,所有的人只覺得大地都在劇烈地抖動著,而在這兩道紅黑混合的真氣之中,真氣在劇烈地抖動著,衝擊著。

李滄行睜著眼睛,在沐蘭湘的懷裡,一動不動地看著遠處的激斗,戰氣激蕩,碰撞時溢出的烈風,如刀子般地吹著他的臉,把他的一頭長髮吹得在空中狂野地飄舞,而他那還插著七星劍的傷口處,也隱隱地滲出血來,他卻渾然未絕,神情嚴肅而沉靜,看著在紅黑兩色真氣中,刀爪相交,如電火火石一般不停地攻守交錯,打得如火星奔月般的兩人。

沐蘭湘的手緊緊地抓著李滄行的左手,掌心已經儘是汗水,她緊緊地咬著嘴唇,大大的眼睛一動不動,而她的心跳聲也從她的掌心被李滄行所感知,變得越來越劇烈。

李滄行突然微微一笑:「師妹,你什麼時候也開始這麼在意彩鳳了?」

沐蘭湘一下子回過了神,小嘴唇一下子嘟了起來,輕輕地回道:「屈,屈姐姐畢竟是我的好姐妹,現在她這樣大戰惡賊,我,我怎麼能不擔心她的安危呢?」

李滄行彷彿一下子忘掉了自己身上的傷痛,笑道:「剛才你還不是要和彩鳳刀刃相向,殺個你死我活么。」

沐蘭湘的臉微微一紅:「剛才,剛才那不算,那是,那是特殊情況。」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父親身死,眼圈一下子就變得紅潤起來,而淚水再次地湧上了她的眼眸之中。

李滄行一看小師妹又要哭,連忙乾咳兩聲,移開了話題:「師妹,你看,你看這一下是決戰了,誰會勝?」

沐蘭湘一下子來了興趣,抹了抹眼淚,說道:「屈姐姐的氣勢佔了絕對的優勢,這一連四十七刀的攻擊,已經打得那裴文淵看起來沒有還手之力了,剛才裴文淵是主動攻擊,氣勢最盛,可是現在,他已經被生生地逼退三丈遠,看起來,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說到這裡,沐蘭湘的秀眉微蹙了一下:「屈姐姐可真是厲害,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居然能把這天狼刀法的第九層給練成了,大師兄,我看現在她這刀法,除了瞬間的暴發力比你還略有不足外,可是不輸於你呢。」

李滄行微微一笑:「彩鳳是不折不扣的武痴,要強的性子,當年她娘林鳳仙就是因為和達克林在比武的時候起了口角,結果一怒之下離家出走,最後誤入歧途,引出了這麼多江湖的紛爭,彩鳳的性子吧,我估計和她娘是一模一樣的,也是爭強好勝的緊。」

沐蘭湘聽到這裡,抓著李滄行的手突然緊緊地握住,她痴痴地看著李滄行,喃喃地密道:「大師兄,這回,這回是我不好,傷了你,可是,可是你會不會以後就不要我了,我不要任何人來跟我爭你,屈姐姐也不行。」

李滄行心中一動,看著沐蘭湘的這個樣子,感嘆不已,他的大姆指輕輕地撫著沐蘭湘那溫潤如玉的手背,柔聲說道:「不會的,師妹,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到哪裡,我永遠不會怪你,更不會扔下你一個人。」

沐蘭湘看著李滄行的眼中,滿是幸福與愛意,連場中那激烈的打鬥也無法惹得她扭頭去看上半眼,在這一刻,她突然前所未有地渴望與眼前的這個男人融為一體,再也不會分開。

一邊的徐林宗冷冷地看著場中的激烈打鬥,戰氣不停地吹拂著他的袍袖,而他的臉色卻是越來越沉,一動不動,連眼皮也不眨一下,對一旁的李滄行和沐蘭湘之間的你儂我儂,郎情妾意也全然不放在心中,這會兒屈彩鳳已經佔了絕對的上風,正打得裴文淵搖搖晃晃,不住倒退,腳下的步法已經全無章法,周身的黑氣已經被震得只剩下不到三寸,幾乎是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身上。

裴文淵的黑氣已經完全推不出去了,幾乎是從身上一散出來,就被緊緊包裹樣他的紅色天狼戰氣給原封不動地倒逼回來,他原來穿著的土黃色的袍子,已經被撕得粉碎,完全露出裡面的那套青色的緊身戰甲,而這會兒他的終極魔氣被天狼戰氣反迫,給頂了回來,反而在他的戰甲身上結起了一層越來越厚的寒冰,就連幾處被擊碎的戰甲,如袖口和左肋下的位置,那露在外面的皮膚上也凝起了一塊塊的黑冰,絲絲地冒著寒氣,冰下的皮膚已經由人表皮的黃色,變得發青,發紫,直至發黑。

裴文淵的臉上也變得越來越黑,時不時地,太陽穴和額角上的青筋直暴,眼珠子都要暴出眼眶之外,所有人都看得真切,屈彩鳳只要願意,十招之內就可以把他徹底擊倒,可是她卻一直沒有下最後的殺手,只是催動著天狼戰氣,她的眼裡閃著綠芒,嘴角邊掛著一絲戲謔的笑意,彷彿是在玩貓捉耗子的遊戲,打算這樣把裴文淵置於水深火熱之中,讓他同時受著終極魔冰與天狼之焰的冰火兩極折磨,也許只有這樣,才是為那些慘死在他手下的女子,才是對為那些信任他,卻被他最後愚弄和背叛的黑龍會兄弟們,對這個隱藏多年的人面惡魔的最好報仇。

屈彩鳳的柳眉一豎,一聲嬌喝,右手的鑌鐵雪花刀,帶起一陣刀花,這回她沒有打出刀氣,而是硬生生地一招狼牙風風斬,帶著凄厲的風聲和灼熱的刀浪,劈頭蓋臉地就向著裴文淵的當頭砍下。

若是一開始,裴文淵只要輕鬆地一個步伐,閃過這一刀即可,可是這會兒的他,雙腿已經如同灌了鉛似的,從腳到膝蓋,都開始結起黑冰,連邁出這一步都很困難,哪能輕鬆閃開這力劈華山的千鈞一擊!他一咬牙,還能活動的雙臂上舉,兩隻爪鉤死死地護住天靈蓋,就準備硬擋這一下。

屈彩鳳哈哈一笑,飛起右腳,高高地抬起,一腳正踢中,不,應該說是正用腳底踹中裴文淵已經空門大開的中胸,只聽到一了「喀喇喇」的聲音,裴文淵的口中黑血狂噴,而他胸前的戰甲卻是碎成了三塊,「咣啷啷」地一聲,落到了地上,裡面的中衣也跟著被扯開,長著幾根黑毛的胸肌一下子跳了出來,而上面刺青著一隻惡虎頭,黃面獠牙,血盆大口,甚是嚇人。

隨著屈彩鳳的這一招狼尾掃擺腿,裴文淵被踢得整個人都飛起,倒飛出去四五丈,在空中口血狂噴,正好落在了徐林宗身前不到三尺的地方,他的雙眼就象死魚眼泡似地,無力而失神地盯著站在他面前的徐林宗,口中鮮血橫流,喉間「荷荷」作響,想要奮力地抬起手來,卻是一口氣續不上,腦袋一歪,就此暈死了過去。

屈彩鳳這一套連環閃電般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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