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苗疆毒影 第八百四十五回 殘酷的真相

李滄行厲聲喝道:「不要跟我繞圈子,說,萬蠱門主究竟是什麼人,去了何處!」

楊慎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告訴你一件事吧,萬蠱門主本姓沐,到了中原後還是用這個名字,他還有個妻子,那天跟他一起來的,姓紀。後來他們夫妻兩個一起去的武當。你應該明白了吧。」

李滄行的臉色變得一片煞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斬龍刀一聲清嘯,一下子抄在了他的手上,森寒的刀尖直指楊慎的那張胖臉,吼道:「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說謊!你是想說沐傑就是我的黑石師伯嗎?怎麼可能的事!」

楊慎的神色平靜,那森寒的,帶有強烈殺氣的刀氣吹拂著他的額前一縷亂髮,可他卻連眼皮也沒有眨一下:「天狼,這件事很奇怪嗎?只怕在你的內心深處,也早已經隱隱約約地猜到這一層了吧,只不過你一直不敢面對罷了,甚至找各種理由來欺騙你自己,是不是?」

李滄行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騙子,我根本不會相信你的鬼話!黑石師伯絕不會是叛徒,不會是內鬼,他的經脈盡斷,一直卧床不起,這麼多年武當上下人盡皆知,怎麼可能做這麼多壞事,你騙人,你騙人!」

楊慎冷冷地說道:「我有什麼必要騙你?實話告訴你吧,當年沐傑跟我要過一些可以暫時讓人癱瘓,甚至偽裝得經脈盡斷的葯,然後又找了嚴世藩,讓他暗中指使老魔頭向天行跟他聯手演戲,假裝打斷了他的經脈,如此一來,他就好潛伏在武當,不會給任何人懷疑。天狼,你敢說你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點嗎?」

李滄行的雙目盡赤,厲聲道:「你說任何人跟黑石師伯串通都有可能,惟獨這向天行不可以!他明明就是殺害黑石師伯妻子的大仇人,黑石師伯恨不得把他食肉寢皮,怎麼可能跟他合作!」

楊慎微微一笑:「天狼,想不想聽我講一個故事呢?」

李滄行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劍眉一挑,把斬龍刀收了起來,冷冷地說道:「你最好能把謊話給我編圓了,要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楊慎笑道:「想必你們也已經從白所成那裡聽到當年點蒼派的事情了,那個陸大為嘛,就是當年的陸炳,可是何師古和紀秋萍,只怕你現在也能想到了吧。」

李滄行冷笑道:「你這個謊從一開始就給戳破了,紀秋萍可是陸炳的夫人,就算沐傑是何師古,也不可能跟紀秋萍在一起的,因為天底下不可能一女嫁二夫!」

楊慎哈哈一笑:「有何不可能?屈彩鳳以前跟了徐林宗,現在不是也成了你的女人嗎?這就不是一女嫁二夫?!」

李滄行本能地想要罵「放屁」!但突然轉念一想,這楊慎賊人,老奸巨滑,沒準就是想要激怒自己,找一個脫身的辦法,自己絕不能上了他的當,念及於此,他冷冷地說道:「彩鳳跟我清清白白,你休要亂說。但是彩鳳以前跟徐師弟的時候,我可沒有出現,就算她這幾年因為不能和徐師弟在一起,和我相互攜手生存,那也不能算一女嫁二夫,跟紀秋萍那種同時跟何師古和陸大為在一起的情況完全不一樣!紀秋萍可是給陸炳生兒育女的,何師古還可能要她嗎?黑石師伯的夫人紀女俠我雖然沒有見過,可是她確實是死在向天行的手下,難道這也有假?!」

楊慎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其中的關係錯綜複雜,也難怪你根本不信,其實我當年若不是深陷此事之中,也會和你一樣,根本不信。所以你就聽我好好把這個故事說完吧。」

李滄行的嘴角勾了勾,眼睛象是要噴出火來:「你說吧,謊言就是重複一萬遍,也不可能變成真的!」

楊慎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緩緩地說道:「四十年前,在嘉靖皇帝還沒有登位的時候,當時有兩個人,懷著不同的目的,加入了點蒼派學藝,一個人是萬蠱門主沐傑,為了打入中原的門派,而要學習點蒼派的劍法。另一個人是時任錦衣衛僉事的陸炳,也為了遊歷天下各派,學到上乘的武功,也進了點蒼派學劍,沐傑化名為何師古,而陸炳則化名為陸大為,這二人儘管極力掩飾自己的武功天份,但仍然在點蒼派眾弟子中脫穎而出,成為四大弟子之二,得以學到天南劍法,這件事情,只怕你已經從白所成那裡知道了吧。」

李滄行冷冷地說道:「你繼續編,我聽著呢。」

楊慎繼續說道:「可惜他們二人當年雖然天資絕倫,但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幾年的上山學藝期間,兩個少年同時愛上了門派里的小師姐紀秋萍,那紀秋萍乃是川陝豪門,天劍山莊的千金,真名叫紀曉君,但天劍山莊為了學到各派的上乘劍法,從小就把非嫡子外的其他子女分散送進各大劍派學藝。」

「當然,紀秋萍也只是個化名罷了,只是這一點,當年的沐傑和陸炳都不得而知。紀秋萍上山比他們早,年齡卻比他們要小兩歲,算是二人的小師姐,入門的武功也都是紀秋萍教給他們的,所以這兩個正當年的少年,不可避免地對紀秋萍暗生情愫,也開始暗中爭風吃醋起來。」

「後來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陸炳和沐傑二人,為了偷練天南劍法,一直背著同門偷偷練功,而且兩人都練到了第七層的境界,本來如果他們再忍一年,就可以練到第九層,學全這天南劍法了。可惜因為爭風吃醋的關係,兩個人暴露了武功,結果給雙雙地逐出師門,這件事,只怕你也清楚。」

李滄行重重地「哼」了一聲:「我當然知道!只是那紀秋萍,後來明明就是找了陸炳,還為他生兒育女!你大概是沒想到我已經跟陸炳見過面,知道了他的這些事情吧,所以還想拿這謊話來騙我,我看你真是打錯了算盤!」

楊慎微微一笑:「天狼,難道你從沒有想過,那紀秋萍如果愛的真是陸炳,為什麼不一下山的時候就去找他呢?還要過了幾年,等陸炳都已經升到錦衣衛副總指揮使的時候,才去見他?難道她要在沐傑和陸炳之間糾結個幾年才作出選擇?」

李滄行一時語塞,心中也升起一絲疑慮,沉吟不語。

楊慎嘆了口氣:「自始至終,紀秋萍愛的都是何師古,而不是陸大為,陸大為沉默寡言,而那何師古卻是很會哄女孩子開心,又是做各種小玩具給紀秋萍,又是給她捉蟲子玩,作為情竇初開的少女,當然是更偏向何師古,而不是少年老成的陸大為。之所以有時候會對陸大為示好,只不過是想變向地對何師古示好罷了,讓他吃醋,更在乎自己。呵呵,這一點,你的小師妹不是後來也是無師自通嗎?!」

李滄行咬了咬牙,雙拳捏得骨骼作響,沉聲道:「你繼續說!」

楊慎繼續道:「後來陸炳和沐傑給雙雙趕走之後,紀秋萍最後也因為無法捨棄對沐傑的思念,大半年之後就偷偷地下了山,去找那沐傑,當時沐傑因為給提前逐出了師門,又對中原武林不熟悉,無處可去,正好碰到紀秋萍出來,二人就如乾柴烈火,私訂了終身,而那紀秋萍還給沐傑生下了兩個孩子,準確地說,是兩個女兒。」

「可是就在這時,朝中風雲突變,大禮議事件一下子有了結果,隨著嘉靖帝的得勢,陸炳也被召回京師,成為錦衣衛的副總指揮使,可謂官運亨通,而那沐傑為了能混進中原各派,不惜打起了歪心思,想讓紀秋萍回到陸炳的身邊,然後幫他在錦衣衛里謀個職位,然後以錦衣衛的身份打入武當卧底,實現其不可告人的計畫!」

李滄行的腦子飛速地旋轉著,他搖了搖頭,沉聲道:「這怎麼可能?紀秋萍再怎麼也已經是他的妻子,甚至還生了兩個女兒,又怎麼可能拋夫棄子,去做陸炳的女人!再說了,陸炳若是知道她已非完壁之身,又怎麼肯要她!」

楊慎微微一笑:「當時沐傑可是在沐朝弼面前拍胸脯保證過要混進中原,還立下了軍令狀,甚至讓沐朝弼在自己和家人身上下了毒。事後他告訴紀秋萍,如果不做這件事,那一家四口全會毒發身亡,靠了用孩子的命作威脅,或者是哀求,沐傑軟硬兼施,終於逼得紀秋萍就範,願意到陸炳那裡為他求官了。」

李滄行半晌無語,他料不到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狠毒之人,竟然可以這樣把自己的妻子推給他人,甚至用女兒的性命為威脅,簡直是禽獸不如,他咽了泡口水,說道:「後來呢?!」

楊慎的白眉一挑,說道:「那陸炳確實是挺痴戀紀秋萍的,這點跟你倒是有的一拼,也難怪他會這麼喜歡你,大概就是在你的身上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吧。紀秋萍找到了陸炳之後,只說自己後來與沐傑一時衝動,在一起過了幾年,但是事後發現沐傑並不是自己的理想伴侶,對陸炳還是舊情難忘,所以想跟陸炳一生廝守,就回來找陸炳了。陸炳雖然也可能有所懷疑,但還是信了紀秋萍的話,讓她做了自己的女人,還準備向家裡提出正式迎娶紀秋萍,可是由於他娘的堅決反對,才沒有成功!」

李滄行忽然說道:「等一下,那鳳舞到底是何人所生?是沐傑還是陸炳的女兒?!」

楊慎微微一笑:「怎麼可能是陸炳的?!正是因為紀秋萍帶了鳳舞去找的陸炳,有這麼個拖油瓶在,陸家才死活不讓紀秋萍進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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