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苗疆毒影 第八百三十一回 紅顏禍水

白所成越說越激動,雙眼放光,彷彿當時的情景又在眼前浮現:「何師古也不甘示弱,同樣使了另一套劍法,狠辣兇險,中間還夾雜著不少刀,棍,槍的招式,極為精妙,卻又給他融於劍式之中,這明顯不是一個二十歲少年能學到的,一定都是通過祖傳或者家傳的武功,才能習得如此高深的技能。」

李滄行本想插話,但看到白所成說得如此激動,也收住了嘴,靜靜地聽他說下去:「當時所有在場的師兄弟和師門的長輩們,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就連我師父,也是陰沉著臉,站在一邊一句話也不說,二人越打越快,武功也使得是五花八門,各門各派的招式都有,一直就這樣打了六七百招,師父才沉聲叫他們停下來,若非如此,還不知道他們要打多久呢。」

李滄行聽到白所成說完後,才嘆了口氣:「這兩個傢伙也真是的,為了在女人面前爭面子,逞一時之快,把自己的老底子全給暴露了,不過我也真是佩服他們兩個,才二十歲就學到了這麼多門派的絕學,也不知道平時是在哪裡練的。」

白所成微微一笑:「當時師父也是這樣問他們的,說他們這樣帶藝入我點蒼派,是何居心,那何師古倒也直率,說他就是想尋遍天下的名師大派,追求武道的極致,而陸大為也說他自幼好劍,想要進入點蒼派學得天南劍法,至於以前的功夫,也是大師所傳,不敢忘卻,但知道點蒼派不允許練習他門武功的規定,所以都只是在私下裡練功。」

「當時師父曾經和幾個師叔回去商量了一下,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商量要不要廢掉這二人的武功,趕出師門,兩個師叔堅持要按門派的規矩辦事,可是師父卻感嘆這二人一身武功學來不易,念在他們在門派里並沒有對門派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還是決定網開一面,放他們離開點蒼派了。」

李滄行皺了皺眉頭:「難道你們點蒼派的天南劍法,也就這樣讓他們學了去了?就不怕他們以後把這天南劍法到處亂傳?」

白所成搖了搖頭:「那是祖師爺傳下來的規矩了,這天南劍法乃是能者得之,並不是說只能限於我們點蒼派中人的,就好比我,也已經盡得天南劍法的真傳,可是後來也出師離開了門派,我們點蒼派靠了這個辦法吸收了大量帶藝投師,武藝高強的人,也因此而魚龍混雜,良莠不齊,後來魔教正是用了這個辦法,趁機滲透了一些姦細進來,才害得我們點蒼派被滅,想來這教訓太過慘痛,也許當年不讓陸大為和何師古二人就這麼離開,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了。」

李滄行嘆了口氣:「這些事情誰又能料得到呢!白前輩,後來這二人就沒有任何消息了嗎?那個紀師妹為何又離開了門派?」

白所成勾了勾嘴角,說道:「紀師妹自從這兩人離開之後,就一直茶飯不思,象失了魂似的,看起來她早就對這二人有好感了,所以二人離開之後不到半年,紀師妹也通過了師門的檢驗後,出師離山了。後來的幾年,我下山時也遍訪這三位師弟師妹的下落,卻是沒有半點消息。按說點蒼派弟子出師之後,大多數是在雲南貴州一帶的道上開枝散葉,或是押鏢護院,成為有名的武師,但他們三個的武功在門派中都算佼佼者,卻沒有任何消息,想來可能是去了中原,不在天南了。」

李滄行搖了搖頭:「我覺得那陸大為和何師古二人絕不是等閑之輩,二十歲的年紀就能學到如此精深的武功,而且他們的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從他們這樣進入點蒼派後,學到了上乘的天南劍法又離開的情況看,即使到了中原,也會進入名門大派,去學習這些劍術武功,可是不知他們為什麼從此就銷聲匿跡,再也聽不到任何消息。」

白所成微微一笑:「也許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他們用的本來就是假名吧,去了中原後,也許他們就加入了某個名門大派,甚至接任掌門或者長老一類的要職,就此不再出現了呢。」

李滄行的心中突然一動,他猛地想到,陸炳好像以前跟自己提到過,他在少年時也曾經遊學天下,遍訪名師,練成了一身的武功,而那鳳舞,正是陸炳跟一個心愛的同門師妹所生,後來那女子難產而死,所以陸炳自愧不能帶此女子入陸家,不能給愛人一個名份,所以才會對鳳舞格外地疼惜,加上陸炳的武功高絕,更是兼具各門各派之長,會不會這陸大為和何師古二人之中,就有一個是當年的陸炳呢?

李滄行的腦海里思緒如潮,他想到當年在錦衣衛時,曾經親眼見到陸炳與那魔教副教主東方狂交手,當時陸炳使的劍法中,各派的都有,從武當到峨眉再到華山,其中有幾招精妙的劍法,讓自己記憶猶新,卻是搜遍腦海,卻不知是何門何派所用,剛才和白所成這一番惡鬥,有幾招他覺得特別熟悉,卻又不知道在哪裡見過,這樣一想,才突然意識到那幾劍分明就是天南劍法中的厲害殺招。

李滄行的腦袋「嗡」地一下,幾乎就要炸開,多年來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居然在這樣的機緣巧合之下,漸漸地有了答案,沒想到這次的天南之行,誤打誤撞之中,雖然沒有查明那萬蠱門主的下落,卻是查到了陸炳當年學藝點蒼派的事情,也算是樁意外之喜了。

李滄行想得出神,白所成看他不再說話,皺了皺眉頭,說道:「李大俠,你可是想到了什麼緊要之事?難道你見過陸大為和何師古二人?」

李滄行的思路被白所成拉了回來,他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他們的年齡都比我要大了二十歲左右,是我的師長一輩了,在中原我還沒見過會使天南劍法的人呢,要不然今天也不會和白前輩打這麼久,就是想看看這精妙的劍法呢。」

白所成點了點頭,說道:「那現在怎麼辦?我現在要回去找王爺復命嗎?還是你我繼續分頭尋找那個神秘的山中老人?這回王爺給我的任務就是跟蹤你的同時,盡量找到山中老人的下落,看起來他對那人的興趣,可比萬蠱門主大。」

李滄行微微一笑,看著白所成,問道:「對了,白護衛,我想問問你現在的立場,你是沐王府的護衛,可你們白家又是錦衣衛多年前就安插在沐王府的眼線了,就你個人來說,是忠於沐王爺呢,還是忠於錦衣衛?」

白所成嘆了口氣:「不瞞你說,我之所以年幼的時候就以習劍為名,加入點蒼派,就是因為不想繼續這個錦衣衛眼線的使命了,在我剛懂事的時候,就被父親告知了我們家族的使命,一代又一代,都要去監視自己名義上的主人。我們白家歷代的家主,都是和沐王府的少王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習武,早就產生了感情,情同手足,可是另一方面又得把這個兄弟的一切情報向錦衣衛彙報,李大俠,你知道這其中的煎熬與痛苦嗎?」

李滄行點了點頭:「我能想像得到,因為我也曾經卧底各派多年,心中確實極為矛盾,只是白前輩當年居然選擇離家學藝,到點蒼派去躲避這個宿命,也著實讓我想不到。只是您既然選擇了離家出走,而且在點蒼派過得也不錯,後來為何又要回到白家,繼續擔任這個以護衛為名的密探呢?」

白所成的眼神變得黯淡起來:「宿命宿命,就是人無法逃避的命運,我在點蒼派做到了傳劍長老之後,本來師父也跟我提及,下任掌門會由我接任,我在家有個弟弟,本來跟父親早就約定好,以後由他來接任白家的家主,而我則選擇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可是天不遂人願,我弟弟得了怪病早逝,父親也因此而一病不起,所以白家後繼無人,不得已只能讓我離開點蒼派,回歸白家。」

李滄行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前輩還真是命運坎坷啊。對了,前輩為錦衣衛效力這麼多年,又是如何與錦衣衛接頭,傳遞情報的?」

白所成的眉頭微微一皺:「李大俠,雖然你持有錦衣衛總指揮使的金牌,但並不代表我要把這些接頭的方式告訴你,這涉及我們白家和錦衣衛雲南分部上百人的性命,恕難從命。」

李滄行微微一笑:「抱歉,晚輩一時口不擇言,問了不該問的事情,還請前輩原諒。那我換個問題好了,白前輩可曾見過陸炳總指揮使本人?他有沒有給你直接下達過一些命令呢?」

白所成搖了搖頭:「沒有,陸炳在江湖上雖然名氣極大,但幾乎從來不現身雲南,給我下令也是通過雲南這裡的錦衣衛都指揮使向我傳達的,一般來說,這三十多年來,我也只接到過兩次特殊的命令,其他時候,只需要按常規向上彙報沐王府的一舉一動即可。算上你這次跟我接頭,也只是第三次陸炳向我下令。」

李滄行點了點頭:「這麼說來,你也並沒有見過陸總指揮了吧。」

白所成的眉毛輕輕一挑:「不錯,老夫職責所限,做了沐王府的護衛後,就沒踏出雲南一步,是以從沒有到過中原,更是無緣和陸炳見面了,其實我也一直聽說陸總指揮武功蓋世,很是想和他切磋一下的,只是今天跟你比較之後,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夫一輩子蝸在雲南,實在是井底之蛙,不知天下高手有多厲害,這跟陸炳一較高下的雄心壯志,也就煙消雲散了。」

李滄行笑道:「其實這也挺有意思的,你跟沐王爺每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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