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王者歸來 第七百七十八回 發乎情止乎禮

四片火熱的嘴唇碰到了一起,這個動作,十幾年前兩人定情的時候就很熟悉了,時隔多年後的再次擁吻,一開始二人都陌生了許多,甚至沐蘭湘的第一反應是想本能地把李滄行稍稍推開,直到李滄行的舌頭和她口中的丁香絞到了一起後,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到了一起,沐蘭湘的兩隻手臂也開始緊緊地環在李滄行的脖頸處,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起來。

久久,唇分,沐蘭湘的眼睛仍然緊緊地閉著,滿臉都是幸福,李滄行看著沐蘭湘那嬌美清秀的臉蛋,又在上面親了兩下,沐蘭湘這才紅著臉睜開了眼睛,脫離了李滄行的懷抱,坐起身,整理起自己因為剛才的親密接觸而有些散亂的頭髮。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陣不長不短的沉默之中,剛才的舉動,雖是李滄行情之所至,應景而發,但畢竟十餘年下來沒有真正和小師妹這樣親密接觸了,還是有些陌生,二人雖然已經年近中年,但心性卻如少年男女一般,不愔情事,甚至還多少有點害羞。

還是李滄行先開了口:「師,師妹,我,我,對不起。」

沐蘭湘不敢回頭看李滄行,手指在撥弄著自己從肩頭垂下的那道烏黑的秀髮,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沒,沒什麼,我也,我也……」

李滄行突然哈哈一笑:「你也想要,對不對?」

沐蘭湘一下子臉紅得到耳朵根,回頭嗔道:「呀,你,你壞死了,我,我再也不理你了。」粉拳在李滄行的胸口狠狠地捶了幾下,李滄行一把捉住她的手,一下把她拉進了懷裡,再次吻上了她的雙唇,這回沐蘭湘卻是沒有絲毫的抗拒,甚至連口中的丁香也不再躲躲閃閃,主動地迎合起李滄行的攻勢起來。

一如當年白駝山莊外的樹林邊上的那個定情之夜,這回兩人找到了久違了的默契,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只願此情此景能永遠持續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再次分開,這回沐蘭湘象只小貓兒似地依隈在李滄行的懷裡,再也不願意起身,卻是震起了胸膜,暗道:「師兄,我們,我們這樣的快樂時光,能一直持續下去嗎?」

李滄行微微一笑:「怎麼,你有什麼害怕的?」

沐蘭湘幽幽地嘆了口氣:「一想到我們以後要面對的那個可怕敵人,我就怕得睡不著覺,師兄,當年你我面對的是陸炳,他雖然武功蓋世,權勢遮天,但畢竟身在明處,我們那時候還年輕,還有衝勁,有時間,甚至不知道輸的結果,靠著一腔熱血就跟他斗下去,可是,可是……」

李滄行接過了話頭:「可是現在的這個沒有露面的對手,卻要比陸炳要可怕得多,鳳舞以為我們滅魔盟加上陸炳都不是他的對手,甚至死前都要我立誓不向他尋仇,所以你害怕得要死,對不對?」

沐蘭湘沒有說話,卻輕輕地在李滄行的懷裡抬起了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李滄行:「師兄,我,我知道你是英雄蓋世,也知道你無論如何都想要追查出真兇,為紫光師伯,為如煙報仇,可是師妹我還是要說,我們已經錯過了這麼多年,浪費了大好的青春,非要追求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嗎?前方的路通向何方,完全是未知的,強大的敵人隱藏在黑暗之中,我們真的能贏嗎?」

李滄行輕輕地撫著沐蘭香的臉蛋,表情卻是無比的堅定:「師妹,我當然想和你扔下一切,過那無憂無慮的日子,但只怕這樣的日子是可求而不可得,那個可怕的黑手是不會放我們這樣離開他的視線範圍的,即使我們不想跟他為敵,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現在我好不容易能聚集起這麼多英雄豪傑,甚至可以說有了一支軍隊,在東南一帶也可以開宗立派。即使是皇帝,如果他昏暴不仁,現在想向我下手的話,我也可以毫不猶豫地起兵反他,難道這個幕後的黑手,比皇帝的勢力更強,權力更大嗎?」

沐蘭湘靜靜地聽著,秀目流轉,縴手輕輕地撫著李滄行的臉,高聳的胸部微微地起伏,而她的聲音卻隨著胸膜的振動傳進李滄行的體內:「師兄,我喜歡你的英雄豪氣,也欣賞你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氣概,但是,但是畢竟這個內鬼和皇帝不一樣,皇帝如果要對你下手,他會發兵,會明著來,可是,可是這個內鬼卻是躲在陰影之中,他可以永遠不動,或者可以通過下毒,暗殺這些手段,即使對付不了我們,也會對付我們的親人,我和你兩個人,怎麼都不會怕,你無論要做什麼,我,我都會跟著你的,只是,只是……」

李滄行心中一動,捧起了沐蘭湘的臉:「只是你還擔心你爹,是嗎?」

沐蘭湘的兩行清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作為女兒,沒辦法保護自己的父親,讓他傷成這樣,二十年躺在床上無法行動,甚至這十餘年來連神智也開始慢慢地失去,常是幾天幾夜昏迷不醒,有時候連我也認不出來了,每次看到爹這個樣子,我都心痛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師兄,我們就算能防得了自己,還能防得了地內鬼對爹下手嗎?」

李滄行深吸一口氣:「師妹,現在不是我們不去跟那內鬼對著干,他就能放過我們的,紫光道長為了不讓這個內鬼向你我二人下手,這才讓我離開武當,暗查各派的陸炳卧底,當時他的行動也並沒有查到這個內鬼頭上,但是這個內鬼還是對他下了毒手,所以不管我們要不要跟這個內鬼戰鬥下去,他都會害到我們頭上的,現在我們要顧及你爹,以後我們要是有了孩子還要顧及自己的孩子,永遠都是有顧慮的,那永遠也要受制於這個內鬼了,對嗎?」

沐蘭湘的眼中淚光閃閃:「那,那師兄有什麼好辦法要對付這個內鬼嗎?他為什麼始終要糾著我們武當不放?」

李滄行點了點頭:「你先別急,我跟你說一下我的身世,你大概就會知道這個內鬼為什麼要衝著我來了。這事很重要,也很關係,所以我怕人偷聽,要傳你這密語之法。」

沐蘭湘奇道:「身世?師兄你不是自幼父母雙亡,是個孤兒嗎?是澄光道長抱你上山的,難道,難道你還有什麼身世之謎?」

李滄行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師妹,你有所不知,我師父澄光道長,他的真正身份是錦衣衛龍組殺手,陸炳最好的朋友。」

沐蘭湘這一下驚得幾乎差點要跳起來,以手掩口,杏眼圓睜:「這,這怎麼可能!難不成,難不成澄光道長就是陸炳派在我們武當的卧底?」

李滄行輕輕地嘆了口氣,眼神變得黯淡起來:「此事也是我加入錦衣衛的最重要原因,師妹,你不是不知道以前我有多恨陸炳,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加入了錦衣衛呢。」

沐蘭湘定了定神,一動不動地看著李滄行:「怎麼會這樣,澄光師叔他怎麼可能會是錦衣衛?可是,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壞人,為什麼又會捨命救了我們?」

李滄行想到師父死時的樣子,心中一陣傷感,半晌,才說道:「因為師父雖奉了錦衣衛的命令打入武當,但他的目的是為了監控武當,而不是挑起武當內亂,實際上陸炳在各派的卧底執行的也多是這個監控的任務,而並非是主動地禍害各派,這點我在錦衣衛這些年來,也基本上可以確認,包括三清觀的那次事情,主要也是魔教通過自己的卧底而發動的,陸炳只是順勢而為,真正害死雲涯子前輩的,還是下了毒書的冷天雄。」

沐蘭湘咬了咬牙:「這麼說,以前我們還真是錯怪了錦衣衛?」

李滄行搖了搖頭:「也不完全算是,錦衣衛的核心利益就是維護皇帝的統治,皇帝只想一心修道,不理政事,但又怕江湖武人起來造反,所以需要錦衣衛對正邪各派加以監控,如果一方的勢力過強過大,那可能就會施以各種手法,將之分化瓦解。」

「但落月峽之戰前,正邪雙方的實力是旗鼓相當的,如果一次大戰分出勝負,那得勝的一方可能會勢力迅速增漲,變得無法控制,這是陸炳和他背後的皇帝都不願意見到的,尤其是魔教,骨子裡比起伏魔盟各派,更有起事謀反的可能,他們是更希望加以削弱和控制的,據我所知,前幾年魔教總護法慕容劍倚和冷天雄的衝突,就是陸炳的一手策劃。」

沐蘭湘點了點頭:「怪不得,怪不得澄光師叔從小並沒有教你任何姦邪之道呢,這麼看來,他是個好人。」

李滄行嘆了口氣:「我師父的第一個身份是錦衣衛派向武當的卧底,負責向錦衣衛通報武當內部的動向,至於這第二個身份,則是建文帝的後人,想要推翻自成祖以來的歷代大明皇帝的亂黨。」

沐蘭湘這回倒是沒有象第一次那麼吃驚,這種宮廷鬥爭之事她並不是很懂,迷茫地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問道:「澄光師叔不是錦衣衛么,怎麼又成了亂黨了?咦,不對,他不是建文帝的後人嗎?那應該是我大明皇室成員才是啊。為啥又要推翻現任的天子呢?」

李滄行沒想到沐蘭湘對國家大事真的這麼一無所知,在沐蘭湘的鼻子上颳了一下:「你啊,真該翻翻史書了。」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以前和師妹在武當學藝的時候,也是這麼單純,不問俗事,只知練武強身,報效師門,行俠仗義罷了,若不是以後陰差陽錯地進了錦衣衛,只怕自己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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