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王者歸來 第七百四十二回 閉門協商

徐林宗輕輕地咳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仍然是非常平靜:「天狼的事情,姑且放在一邊,錢老闆,這次家父讓你帶的消息,究竟是什麼?」

錢廣來點了點頭,正色道:「茲事體大,這封密語信是由在下親自攜帶,此外徐閣老還托在下帶了口信來。」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封已經被汗水浸得有些濕潤的書信,遞給了徐林宗,徐林宗微微一笑,接過書信,信上濃重的汗味讓一邊的沐蘭湘秀眉微蹙,瑤鼻不自覺地抽了抽,錢廣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因是貼身所攜帶,我人胖,出得汗多了點,把這信弄濕了,抱歉。」

徐林宗拆開信封,拿出了兩張信紙,看了看,微微一笑:「還好,字沒有模糊,都能看。錢老闆,家父要你帶什麼口信呢?」

錢廣來說道:「除了這信中所說的,請你們四派都去福建莆田的南少林,共議如何應對黑龍會外,徐閣老還說,只要你們四派到場,就會以重金相贈。」

徐林宗微微一笑:「我想家父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了,如果認為黑龍會是敵人,也不會派你這位已經加入了黑龍會的朋友來送信,他是要我們跟黑龍會保持良好的關係,至少井水不犯河水嗎?」

錢廣來點了點頭:「你們三派都還好說,但黑龍會要在福建立足,不可避免地可能會和南少林產生點衝突,所以天狼這回出手的銀子里,給你們三派都是一百萬兩,而給少林派的,卻是兩百萬兩,個中緣由,還請三位能理解。」

林瑤仙和展慕白早在巫山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分配方案,倒也並不意外,可徐林宗和沐蘭湘乍聽到這話,都臉色為之一變:「一百萬兩?天狼哪來這麼多的錢,怎麼會出手這麼大方?!」

展慕白冷冷地說道:「人家滅了倭寇,得了那些倭寇的藏寶,現在可是富得流油呢,徐師兄,面對人家這份大禮,咱們如果拿了,以後可不好意思再跟黑龍會撕破臉了呀。」

沐蘭湘厚厚的小嘴唇不自覺地嘟了起來:「展師弟,為什麼咱們要跟黑龍會撕破臉呀?人家又沒有勾結魔教,打倭寇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咱們沒必要跟他作對吧。」

展慕白冷笑道:「這個天狼,以前就是錦衣衛的人,這回誰知道是不是奉了陸炳的命令,在東南一帶以武林門派的名義另外開一個分舵呢,雖然他救了我,但這回是有關伏魔盟的大事,不能因為個人感情而決定這個大政,錢老闆,我們還要關起門來商量一下,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的嗎?」

錢廣來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但還是笑了笑,臉上的兩堆肥肉抖了抖,說道:「沒太多別的事了,只是我姓錢的可以肯定,天狼絕非什麼陸炳派出來另立門戶的棋子,他只是想找魔教復仇,所以他的敵人是魔教和嚴世藩,對伏魔盟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林瑤仙微微一笑:「錢老闆,你的意思我們都很清楚了,還請暫且迴避一下,其他的事情容我等稍後商量,可以嗎?」

錢廣來知道再多說也無益,只能一拱手:「那我就靜候佳音了。」徐林宗笑著揮了揮手,兩個小道僮把錢廣來引出了大殿,徐林宗沉聲道,「我等有要事相商,你們也都先退下吧。」其他在殿中侍立的武當弟子們也紛紛行禮而退,大殿之中頓時變得異常空曠,只剩下了徐林宗,沐蘭湘,林瑤仙和展慕白這四人。

大殿的門被關上,剛才還春光明媚的大殿內,只剩下了從門窗格子中透出的幾許陽光,顯得陰森了許多,幾道明暗相間的光影照在展慕白的臉上,透出一絲難言的詭異之色。

沐蘭湘忍不住開了口:「林師姐,展師弟,你們是不是已經和黑龍會事先有過接觸了?」

展慕白微微一笑:「沐師姐何出此言?」

沐蘭湘平靜地說道:「你們對天狼就是黑龍會首領的事情一點也不意外,對那一百萬兩銀子也毫不吃驚,而且二位這麼巧地同時現身武當,本來我還以為是要商量聯手奪回華山派之事,但這幾天你們對此事卻隻字不提,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今天錢老闆來了,我才真正地明白過來,你們就是在等他吧。」

林瑤仙淡然一笑:「沐師妹果然聰明過人,不錯,我和展師弟都是從巫山那裡過來的,在那裡我們就見過天狼了,來這裡也是為了跟貴派一起商議,統一行動,畢竟我們伏魔盟是一個整體。」

徐林宗緩緩地說道:「哦,林掌門現在說起來我們是一個整體了?那請問前一陣二位不跟我們武當和少林派打個招呼,就去巫山那裡與洞庭幫聯手,去伏擊重回中原的屈彩鳳,那時候這個整體又在哪裡?」

林瑤仙的臉色微微一變,正待開口,展慕白卻搶先說道:「徐師兄,不是我們有意不通知你的,實在是無奈之舉,你和那屈彩鳳的關係,人盡皆知,我們實在是擔心你這回又象當年在巫山一樣,放屈彩鳳一條生路,所以才會對你有所隱瞞,希望你能理解一二。」

林瑤仙點了點頭:「這也是洞庭幫楚幫主的意思,要求我們保守秘密,徐師兄,對不起,我們別無選擇。」

沐蘭湘的粉面上彷彿罩了層冰霜:「這麼說來,林師姐和展師弟是把洞庭幫看得比伏魔盟還重要了?當著明人不用說暗話,若不是那楚天舒肯給出兩個大分舵,你們會這麼積極嗎?」

林瑤仙的嘴角微微地勾了勾,和展慕白對視一眼後,淡淡地說道:「我們峨眉派這回主要是沖著能殺掉屈彩鳳,為先師報仇這點來的,至於是不是有分舵,並不是我們最在意的事情。」

展慕白也跟著說道:「就是,衡山派那地方,緊靠著廣東的魔教分舵,得了這地方,等於要給楚天舒擋在前面,跟魔教硬拼,我們現在連華山總舵都沒有奪回,怎麼會捨近求遠,得這個衡山分舵呢?跟林師姐的想法一樣,這次主要是沖著能殺了賊婆娘屈彩鳳來的,沒有別的原因。」

徐林宗的臉色平靜,淡淡地說道:「好了,此事既然已經過去,就不提了,不過徐某隻希望以後有關伏魔盟的事情,大家還是先行商議,統一行動的好,不要被外人以小利誘之,壞了我們幾派數百年來的交情。」

林瑤仙的臉上閃過一絲慚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是自然,今天我們來武當,就是想對接下來的事情商量一下,也好統一行動嘛。沐師妹,你說呢?」

沐蘭湘不高興地扭過了頭,也不看林瑤仙一眼。

徐林宗一看氣氛有些不太好,他知道自己的小師妹一向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個性,這麼多年都沒有改變,即使現在已經年過三十,還是少女的性格,受不得一點氣,前幾天剛知道華山峨眉二派背著自己伏擊屈彩鳳的時候,氣得差點要把林瑤仙和展慕白趕下山,徐林宗好說歹勸,才勉強同意,今天本來就是帶著怨氣來議事,加上以前跟林瑤仙因為李滄行的事情也有些心結,一直無法化解,今天這樣借題發揮,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徐林宗畢竟是一派之長,總要顧及面子上的和氣,他哈哈一笑:「林師妹,內子就這脾氣,還請見諒,咱們還是得向前看,剛才錢老闆的話二位也都聽到了,對於這南少林一行,以及如何應對黑龍會的天狼,大家有何意見呢?」

林瑤仙不動聲色地說道:「武當派這回是主人,客隨主便,我想先聽聽武當派的態度。」

展慕白一言不發,卻也是盯著徐林宗在看,看起來也是想讓武當先表態。

徐林宗沉吟了一下,說道:「這裡有家父的親筆書信,也代表了清流派各位大人們的意見,拋開對黑龍會的態度不說,這南少林之行,只怕是非要去不可的,而且剛才我看了一眼這密信,上面讓我們不要大張旗鼓,只帶數百名精銳弟子前去即可。二位既然已經見過天狼了,有何高見呢?」

沐蘭湘忍不住插嘴道:「這回你們在巫山那裡沒有殺得了屈彩鳳,是不是又是這天狼從中出手相助?」

林瑤仙點了點頭:「沐師妹說得不錯,如果這回不是天狼借假了錦衣衛的名義幫了屈彩鳳,現在她已經是個死人了。」

徐林宗微微一笑:「這麼說來,二位很討厭這個天狼了?是不是準備以後在福建浙江跟黑龍會開戰?」

展慕白反問道:「武當派對此事是何態度呢,我畢竟被天狼救過一次,不好帶頭說要找黑龍會開戰,但這次天狼在巫山壞了我們的事,說明他跟魔教妖女屈彩鳳還是暗中有聯繫,我覺得不能把天狼看成朋友,對黑龍會一定要有所防備。」

林瑤仙的秀眉微蹙:「我不同意展師弟的意見,天狼和屈彩鳳以前一直是生死之交,這點天下皆知,當年他叛出錦衣衛,聽說也是為了屈彩鳳,這回雖然屈彩鳳回來重出江湖時投入了魔教的門下,但是天狼出於舊情,只身前來救她,未必就是說明天狼的黑龍會和魔教有所勾結,不然他為什麼不帶自己的部下,而是要用錦衣衛的人作掩護呢?」

展慕白冷笑道:「這正好又說明了另一件事,天狼跟錦衣衛仍然有聯繫,林師姐既然說天狼以前叛出了錦衣衛,以陸炳的為人,為什麼又肯讓部下重新聽錦衣衛的調遣呢?」

林瑤仙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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