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王者歸來 第七百四十回 全身而退

不過虧得這兩個殺手上前擋了一下,鳳舞總算有了一點喘息之機,她的周身剛才幾乎已經被徹底打散的黑氣重新凝聚了起來,而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這詭異的黑氣之中。

楚天舒一咬牙,三劍接連攻出,紫氣所致,黑氣被蒸發得無影無蹤,而鳳舞的身影,卻在光天化日之下生生消失,再也無從得見。

楚天舒心中一凜,鳳舞的武功,在剛才的這幾十劍里,他有了很清楚的認識,雖然劍術正面比拼略遜於自己,但天底下能這樣硬接自己幾十劍天蠶劍法的,也是屈指可數,身為女子,有這樣的武功,實在是非常難得了,而現在鳳舞靠著兩個手下的捨命抵擋,一時間失了蹤跡,絕不是臨陣脫逃,而是潛伏在一邊,只等自己露出空門與破綻,就會全力一擊。

楚天舒的白眉一揚,右手持劍,左手運起了紫霞真氣,匯成了一個三寸見方的氣功球,置於自己的掌心,一旦鳳舞從哪個方向偷襲,他便會迅速地以氣球反擊,然後持劍反攻。

楚天舒的眼睛微微地閉了起來,感受起鳳舞的氣息來,在這片已經殺作一團的戰場中,到處都是武者們的斗劍與暴氣,可是這些都不是他所關心的,鳳舞那陰森邪冷的終極魔氣,才是他所要捕捉和追蹤的目標。

這股子魔氣時隱時現,一直在楚天舒的周圍三四丈的距離遊走,時而從兩個打鬥之人中間穿過,時而從雪地中潛行,時而突然大盛,向著一個方向急走幾步,然後又突然消失不見。

楚天舒心下雪亮,這個女子是故意留出或者隱藏自己的氣息,距離恰好是在自己攻擊的極限距離,三四丈左右的距離既可以對自己發起攻擊,又能在自己攻擊的時候作出反應,可謂恰到好處,於是楚天舒便抱元守一,也不想著追殺一邊的屈彩鳳,而是全力捕捉起鳳舞的蹤跡來。

屈彩鳳在地上稍稍調息了一下後,只覺經脈又重新恢複正常了,一躍而起,而同時在十餘丈外的李沉香也跳了起來,她受創本來比屈彩鳳稍重一點,但虧了楚天舒的這一打擾,鳳舞又打了屈彩鳳一掌,這下兩人幾乎是同時恢複,李沉香櫻口一張,吐出一口淤血,恨恨地說道:「咱們重新打過!」

屈彩鳳杏眼圓睜,她迅速地判斷出楚天舒已經被那個救了自己一命的神秘女子纏上,暫時無暇攻擊自己,現在自己眼下的最大威脅就是這李沉香,可她這會兒發熱的頭腦也冷靜了下來,現在自己最需要做的,就是及時撤出伏擊點,另一邊的山道上,華山派的人也正氣勢洶洶的趕來,而雪地里洞庭幫的伏兵正源源不斷地殺出,自己的決定每拖延片刻,都可能給自己的手下帶來更多的傷亡。

於是屈彩鳳扭頭看了遠處的李滄行一眼,只見他已經盤膝打坐,運起功來,蒼白的臉上,已經有了几絲紅潤,而六七名戴著面具的黃衣殺手,正寸步不離地圍著他的身子護法,看起來遲早也能恢複,那些扮成自己巫山派弟子的錦衣衛們,也不停地湧入戰場,和洞庭幫的人殺作一團,就連那解氏兄弟,也被隔開,這會兒正罵罵咧咧地帶著自己的部下撤離,此時撤出戰場,正是絕好的時機。

屈彩鳳主意既定,心中暗暗地說了聲,滄行,挺住!長刀一舉,厲聲喝道:「親衛隊斷後,巫山派弟子迅速扯呼!」雙刀一舞,把兩個正想上前圍攻自己的洞庭幫高手打得飛了出去,玉足在雪地中這一點,疾向後退去。

楚天舒咬了咬牙,左手中的紫氣氣團脫手而出,向著屈彩鳳的方向擲去,屈彩鳳正在向後飛奔,只覺得側面一股寒氣襲來,心中一凜,雙刀瞬間一紅,一道天狼半月斬擊出,與那紫色的氣功波正面相撞,「呯」地一聲,凌空破碎,震得離這相撞之地一丈以內的幾名巫山派高手都仆倒在地,半天起不來身子。

屈彩鳳雙眼中碧芒一閃,但還是按捺住了自己上前一戰的衝動,沉聲吼道:「大家快撤,不要停留,快!」而她的大紅身影,隨著這幾句話,已經飄出了十丈之外,沒入了密林之中,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楚天舒本想上前追擊,只稍稍一動,一道凌厲的劍氣就從背後襲來,直奔他背上的魂門穴,他一咬牙,右手的幹將劍向著背上一背,一招蘇秦背劍,與這道劍氣凌空相撞,「波」地一聲,便化解於無形之中,楚天舒一回頭,手中的幹將將連續斬出七道劍氣,一道快似一道,向著三丈開外的那個土黃色的嬌小黑影襲去。

鳳舞微微一笑,周身黑氣一現,幻出一個人形,而真身則鑽進了腳下的雪地里,只聽「撲」地一聲,七道劍氣把幻出的那道黑影打得四分五裂,煙霧散盡,卻是沒有半個活人還站在那裡,就是一道地形的隆起,也是在雙方還在廝殺的人群里時隱時現,根本無法捕捉。

楚天舒重重地一跺腳,怒道:「該死的小妮子,本座非將你碎屍萬段不可!」

李滄行的聲音金鐵相交一般,冷冷地傳進了楚天舒的耳朵里:「楚天舒,凡事太盡,緣份勢必早盡,做人還是留一線的好。」

楚天舒心中一凜,一邊嘴上說道:「沉香,追殺賊婆娘去!」一邊轉向了十餘丈外,已經挺身而起,仗劍橫立的李滄行,他赤裸著上身,臉上的蒙面巾不翼而飛,而陸炳那張黑里透紅,長髯飄飄的臉,卻分明顯現在了他的面前。

鳳舞的身影從李滄行的身邊鑽了出來,頑皮地向李滄行眨了眨眼睛,一拱手:「見過總指揮大人。」

李滄行哈哈一笑,學起陸炳的腔調:「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楚天舒咬著牙,恨恨地說道:「原來是陸總指揮,你為什麼要趟這渾水?這是我跟屈彩鳳的事情,與你何干?」

李滄行冷冷地說道:「這是朝廷的意思,屈彩鳳就算要消滅,也是我們的事,不勞你們出手,而且這個女人身上有我們想知道的情報,絕不能就這樣死在你們的手上。」

楚天舒冷笑道:「好,很好,你們錦衣衛一手遮天,老夫佩服,陸總指揮,山不轉水轉,咱們走著瞧。」他一揮手,厲聲道,「洞庭幫眾,咱們撤。」

李滄行也高聲叫道:「錦衣衛,後撤!」雙方正在打鬥的弟子們紛紛向後躍出,留下了兩三丈左右的空間,然後戒備著向後退去。

李沉香走到楚天舒的身邊,秀眉微蹙,低聲道:「我的倚天劍不見了。」

楚天舒的白眉一揚,咬牙切齒地說道:「想必是給屈彩鳳趁亂奪了去,沉香,莫急,下回見到她時,將她拿下,再細細拷問出劍的下落。」

李沉香點了點頭,跟萬震等人一起,命眾手下收拾了本方遺留的屍體,頭也不回地向後走去,而錦衣衛的人也將地上本方和巫山派的土黃色衣服的屍體盡數收好,旋踵向後,與對方脫離了接觸。

展慕白等人衝到山道一半的地方,這下面的戰鬥已經見了分曉,悻悻地帶著人向山上走回,而楚天舒等人也都跟著向山道上走去,展慕白清了清嗓子,用盡量粗渾的聲音朗聲道:「華山弟子聽令,回分舵為楚幫主接風!」

李滄行身上裹著一件披風,跟千餘名錦衣衛一路急行,奔出去二十多里後,才長舒了一口氣,鳳舞一看他的臉色有些發白,連忙對一邊的幾個錦衣衛指揮使說道:「你們先回指定的集合地點,我過會兒來,統計一下戰死和受傷的兄弟,死者和巫山派的人一起埋了,我回頭向總指揮大人報功。」

千餘名錦衣衛殺手齊齊地消失在了山林之中,李滄行終於忍受不住,一張嘴,一口鮮血狂噴出來,人也幾乎要倒在了地上,被鳳舞生生地扶住。

鳳舞的聲音中充滿了關切:「傻瓜,為什麼不用天狼戰氣硬頂呢,你若是使出天狼戰氣,也不至於給傷成這樣。」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個小藥瓶,掏出兩顆九轉熊膽丸,專治內傷的聖葯,遞給了李滄行。

李滄行微微一笑,抹乾嘴角的血涎,把兩枚丹藥塞進了嘴裡,一骨腦地咽下,只覺得五臟六腑的感覺好了許多,他盤膝坐下,閉上雙目,開始運起功來。

五個周天下來,李滄行才修補了今天被損壞的經脈與臟腑,一睜眼,張嘴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這才算完全癒合了,他長舒一口氣,彈身而起,一邊的鳳舞已經換回了標準的裝扮,一襲緊緻黑衣把自己襯托得凹凸有致,臉上則戴著蝴蝶面具,她看到李滄行醒過來,笑著解下了自己的披風,給李滄行裹上,就象個妻子給要出門的丈夫披上衣服似的,眼中儘是濃濃的情意。

李滄行抬起頭,只見天色已經漸漸地黑了下來,他笑著密道:「謝謝。」

鳳舞搖了搖頭,輕輕地嗔道:「狼哥哥,你現在有我,可不再是一個人了,可不能象以前那樣不惜命,你要是不在了,我可怎麼辦?」

李滄行笑著把鳳舞摟進了懷裡,颳了一下她已經被凍得通紅的鼻尖:「當然,我可不想這麼快就死了呢,只不過計畫了這麼久,總不能輕易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再說我也想試一下屠龍真氣進展到了何種程度,老不用也會生疏的。」

鳳舞秀眉微蹙:「今天可真的是太險了,以後千萬別這樣,你昨天也給我和林瑤仙打傷過,今天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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