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王者歸來 第七百三十九回 楚天舒的亂入

一道身影從雪地中騰空而起,大地在劇烈地顫抖著,皚皚的白雪被屈彩鳳的天狼破軍斬所迸發出的巨大能量所融化,直接從固定的雪塊變成了紅色的蒸氣,空氣都彷彿象要融化,地上被炸出的一個二尺見方的泥坑裡,翻滾著的都是雪蒸氣,已經被映得火紅一片,象是一個正在煮著沸水的大鍋,熱氣騰騰,而鍋上的那道綠色的身影,就好比冬日裡的一道時蔬,看起來隨時就會掉進這個鍋里,被煮成一碗菜湯。

可是仔細一看的話,這個綠色的身影手中卻是持了一把光芒閃閃的寶劍,發亮的劍光覆蓋著她的全身,而那個紅色的巨大狼頭,正張牙舞爪,狠狠地啃噬著這人手中的寶劍,白色的光團隨著狼牙的嘶咬,時大時小。

這綠色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那劍術絕世的崑崙派後起之秀李沉香,她一早就盯上了屈彩鳳,剛才也是設計了一系列的殺招,先是準備以倚天斷劍御劍突襲,然後本尊再從地中殺出,以青缸劍直取敵性命,可沒想到天狼刀法的暴發力如此之強,屈彩鳳的對敵經驗何等豐富,竟然在這極為不利的情況下強行使出天狼破軍斬這樣的招式反擊。

不過李沉香也不愧是絕頂的高手,眼見自己在地中無法阻擋這驚天一擊,便拔地而出,運起十二分的真氣,硬頂了這一下,這回她也顧不得再御劍攻擊了,所有的內力全都灌注在這青缸劍上,而兩支倚天劍的斷劍,缺乏了內力的引導,則同時掉進了那個地底的大坑之中,被那沸水煮了起來。

屈彩鳳斷喝一聲,雙眼中的綠色變得如同狼眼一般,突然暴了出來,而渾身上下的紅色戰氣,也都紛紛地迅速消散,凝聚到她的右手刀上,順著刀尖繼續加強到正在嘶咬著李沉香的那隻紅色狼頭。

李沉香銀牙一咬,只覺渾身彷彿都被熊熊烈焰所包圍,衣服都要著起火來,她的劍術極高,但走的是詭異靈便的路子,三劍合一,御二把飛劍的神來之筆才是其所長,這樣正面的死打硬拼,完全靠內力暴發,並不是她所喜歡的戰鬥方式,可是眼下面臨屈彩鳳的千鈞壓力,卻是半步也退不得,只要氣稍稍一泄,自己就會被轟得四分五烈,死無全屍。

屈彩鳳現在也是騎虎難下,武功如此之高手對手,世所罕見,出道以來她碰到的,除了自己心儀過的兩個男人外,也只有司馬鴻,林平之,林瑤仙,沐蘭湘四人在劍法上能與之一較高下,而自己現在以威猛無匹的正面暴氣暫時將之壓制,是個幹掉對方的絕好機會,不然這個洞庭幫的新興高手,勢必以後會成為自己的勁敵,而且現在她也撤不了氣勁,只要稍稍一鬆氣,被對方的劍氣反撲,自己也是非死即傷。

兩大絕頂美女高手就這樣相持著,二人間真氣激蕩迸發出的氣牆,遠達一丈有餘,近之者忽而感覺到烈火撲面,忽而感覺到寒冰入體,說不出的難受,哪還能衝上來半步,有一個巫山派的暗器高手想要發暗器偷襲李沉香,剛一出手,就被氣牆生生擋了回來,腦門上插著自己打出去的燕子金鏢,一命嗚呼了。

一聲如響雷般的巨吼響起:「收力,分開!」一道巨大的金色龍狀真氣,生生地從二人之間橫著衝出,張牙舞爪,二人心中一凜,不約而同地把氣勁收了三分,轉而向橫空出世的這道金龍擊出,只聽「轟」地一聲巨響,屈彩鳳向後退出五個大步,嘴角間滲出兩滴鮮血,已受內傷,而李沉香則在空中連翻了十幾個跟頭,變換了三種身形,才重重地摔在七八丈外的雪地之中,粉臉一片慘白,半天都恢複不了一點血色,而頭上的發簪也被生生擊落,一頭烏瀑一般的秀髮散落開來,遮住了她的半個嬌顏。

發出這一擊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滄行,剛才在屈彩鳳攻山的時候,他便帶著錦衣衛們悄悄地下了山,向山腳這裡移動,可沒想到還是遲了半步,楚天舒果然在這裡設下了埋伏,眼見屈彩鳳的部下有了不小的傷亡,他也顧不得許多,扔下大部隊一個人飛奔而至,就在二姝拼上內力的時候冒險從中強行將二人分開,以一招屠龍二十八式中的殺招炎龍爆炎殺,把二人的功力都吸引向自己。

要分開兩個以內力相持的高手,往往需要超過二人三到四倍的功力,李滄行情急之下別無選擇,只能冒險一試,所幸二女都應變極快,也聽出了他的聲音,因此各自只以六七成的功力向他擊出,攻向對方的,倒是只剩下了三四成。

可即使如此,二女仍然互相擊破了對方的護體真氣,隱隱間已經受了內傷,李滄行現在卻顧不得二姝的傷勢,他只感覺到如牆的氣勁洶湧而來,本能地想以天狼戰氣對抗,卻突然想到現在自己可是陸炳而不是天狼,萬萬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

李滄行一咬牙,手中的東皇太阿劍幻出三個光環,二快一慢,正是兩儀劍法的中起手式兩儀迎客,希望能通過兩儀劍法的卸力能力,將來勁多少卸掉一些。

不料這屈彩鳳的天狼戰氣和李沉香的崑崙蓮花戰氣,一個是至剛,另一個是極柔,沖在了一起,卻起到陰陽交融,相生而勁的作用,力道更是大了許多,在李滄行的眼裡,右邊的真氣是半隻紅色的狼頭狀,左邊的真氣卻是冰冷的純白半個太極八卦,自己划出的三個圈,就象石沉大海一般,迅速地給這道混合真氣衝破,離著自已的身體已經不到一尺了。

情急之下,李滄行渾身鼓起金色的屠龍真氣,腳下運起千斤墜,左手硬抓住太阿劍的劍尖,劍身上頓時響起龍吟之聲,金色的戰氣如牆一般,不停地從太阿劍的劍身溢出,瞬間就形成了一道氣牆,擋在李滄行身前半尺距離,而他體內的屠龍戰氣,盈滿了奇經八脈,渾身的衣服都被吹得鼓起,連兩隻眼睛,也變得一片金色。

半狼半太極的混合真氣突破了屠龍戰氣半尺左右的防守,直頂到李滄行手中那柄太阿劍的劍身上,李滄行的左手開始出血,手中的劍尖如同燒紅的烙鐵一樣,把他手上的烙出一道道的創口,而瞬間就會變得極度冰寒,把這創口連同流出的鮮血一起凍結在劍身之上,這種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寒冰的感覺,自李滄行習武以來從沒有感覺過,但他的腦子裡也只有一個概念:寸步也不能移動,要死死地頂住。

李滄行的嘴角和鼻孔都開始冒血,強大的混合真氣已經開始傷到他的經脈,如果這時候鼓起天狼戰氣,應該可以勉強頂住,可是這樣一來,無疑會暴露自己的身份,這是李滄行寧死也不願意的,手中劍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他很清楚地意識到,靠著屠龍真氣只怕是頂不住了,李滄行一咬牙,全身的肌肉開始固化,運起十三太保橫練,肌肉變得象鋼鐵一樣,準備硬頂這一下。

「嘶啦」一聲,李滄行前胸的衣服象是被周身的金色戰氣生生爆裂一般,化為朵朵飛絮,凌空飛舞,只要一離他的金色真氣範圍,馬上就會燃燒起來,變成一片灰燼,要麼就是被凍成冰塊,直直地落到地上,而李滄行那鋼鐵般的古銅色肌肉和濃密的胸毛,一下子展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叭」地一聲,半個狼頭終於突破了太阿劍的金氣,狠狠地撞上了李滄行的前胸,緊接著那半個太極狀的白色真氣,也擊中了李滄行的右肩,李滄行只感覺到胸口如同被一隻熔化著的千斤巨錘所重擊,連胸毛都開始燃燒起來,皮膚就象是被置於融爐之中,連內臟都象是在被焚燒。

上涌著的鮮血已經到了李滄行的嗓子眼,只要他一開口,就會噴射而出,但李滄行緊緊地咬著牙關,這時候絕對不能鬆掉這口氣,只要氣一泄,自己馬上就會身如焦炭,給轟得連一點渣都不剩下,他的口鼻之中儘是鹹鹹的血腥味道,大腦也開始變得漸漸地混沌起來。

左肩之上傳來一陣冰冷的衝擊,繼被烈火焚身之後,又被陰氣入體,李滄行只感覺到自己的牙齒都象是被凍結到了一起,血液都快要凝固了,這回他想張嘴號叫也開不了口啦,本來他使了千斤墜,想要靠著腳下生根的力量把這股冰火二重天的暴擊力導入到地下,可是再也支持不住了,雙腿一麻,身體被擊得凌空飛起,就象一隻風箏般,在空中不規則地飛舞著,李滄行最後一點清醒的意識,或者說作為一個武者的本能,讓他勉強地控制起自己的身軀,在這空中旋轉著,卸掉這一層層如冰如火的力量。

就這樣,李滄行在空中被生生擊出二十餘丈外,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散了架,頸部以下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覺,一如多年前被向天行痛毆後,天狼真氣上身時的那種感覺,他咬緊了牙關,試著轉了轉自己的舌頭,還能動,而冰冷一片的丹田那裡,也漸漸地能騰起一些真氣來,李滄行發現右手還牢牢地握著東皇太阿劍,他吃力地以劍駐地,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子,就在這個過程中,他驚喜地發現體內的真氣又能開始運行了。

李滄行一看自己的胸口,胸毛已經被燃得幾乎一點不剩,皮膚被燒得焦黑一片,而右胸部陷下去了一大塊,肺部已經沒了任何知覺,左肩那裡被冰得結成了一片寒冰,左手那裡連血液也無法循環了,他試著用屠龍戰氣沖了三次,才勉強融化掉了那層冰霜,給冰僵了的左手也才能稍稍地活動起來。

李滄行這下才長舒了一口氣,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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