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王者歸來 第七百二十七回 夜會展慕白

這下子,連剛才在地上打坐運功的華山弟子們也都紛紛睜開眼睛蹦了起來,只見一身勝雪白衣,丰神俊朗的展慕白在十幾名弟子的簇擁下飄然而至,今天的他一襲上好的白色勁裝,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臉上淡淡地施著脂粉,遠不象前一陣被英雄門俘虜時的那般狼狽,而楊瓊花則是一身綠色的勁裝打扮,眉目如畫,戴著一方青色頭巾,緊跟在展慕白的身邊。

剛才對話的那兩名弟子,年長的名叫張長山,年輕點的則叫劉雲松,都是拜入華山派十餘年的弟子了,也親歷過落月峽之後華山派的一系列征戰,所以才會在這寒夜之中被派到寨門這裡值守,他們二人說話時聲音極低,細如蚊蚋,可是展慕白自從練了天蠶劍法後,反過來也能大大地刺激內力的修鍊,紫霞神功也被他練到八成左右了,這種程度的對話,在他幾十丈的距離聽來,可是一清二楚。

張長山和劉雲松二人正要拱手向展慕白致意,卻只覺眼前一花,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時欺近到二人面前,「噼哩啪啦」地幾聲,如爆脆豆,張長山挨了六巴掌,而劉雲松也挨了四巴掌,二人的臉頰都高高地腫了起來。

劉雲松畢竟年輕尚輕,捂著腫得老高的臉頰,哭喪著臉說道:「掌門,弟子,弟子不知為何挨打。」

展慕白冷冷地「哼」了一聲:「你們二人在這裡是值守的,不是亂嚼舌頭的,更不是隨便非議幫中和友幫大事的。」

劉雲松自知理虧,低下了頭,不敢再言語。

展慕白看了一眼張長山:「你身為師兄,理當勸導師弟們盡忠職守,恪盡本份,卻被好奇心所驅使,跟一個村婦似的打聽起東家長西家短,我打你幾巴掌,是為了讓你長點記性,以後不要做這些有損門派清譽的事情,更不要背後議論幫中長輩和友幫人士,明白了嗎?」

張長山和劉雲松二人,以及在場的幾十名弟子不敢大意,紛紛拱手稱是。

楊瓊花輕輕地拉了拉展慕白的袖子,這一對「情侶」相識多年,早已經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都能心意相通,展慕白乾咳了一聲:「好了,你們也在這裡站久了,回去休息吧,王學起。」

跟著展慕白的一個三十左右,英氣逼人的劍客拱手行禮道:「掌門,學起在此,有何吩咐?」

展慕白也不回頭,說道:「你帶著師弟們繼續守在此處,注意一舉一動,風雪滿天,正是偷襲的好機會,張長山,帶師弟們回去後,叫下一撥的呂鳳山他們兩個時辰後過來接替王學起,記住,以後再不許亂嚼舌頭,再犯的話,可就不是幾個耳光這麼簡單了。」

張長山連聲稱是,把一個銅鑼交給王學起,然後招呼起師弟們列隊回去,而王學起等人則各司其職,站在了寨門附近,睜大了眼睛,盯著漆黑的山道。

展慕白則和楊瓊花繼續前行,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了雪地里,二人心有靈犀地繞開各種崗哨,拐進了寨外一片陰暗的小樹林里,展慕白回過了身,直視楊瓊花,冷冷地說道:「師妹,剛才為何要阻止我繼續教訓這幫小子?」

楊瓊花秀目流轉,輕聲回道:「師兄,我們華山派現在正值立派以來前所未有的慘境,連祖傳的華山之地都失陷了,這時候還沒有散去,而是跟著我們一起撤到桓山的弟子,可都是忠心耿耿的,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責罰他們。」

展慕白怒道:「我們華山的事情,什麼時候跟你峨眉又扯上關係了,是不是剛才聽到峨眉派得了更多的好處,你才不想讓我聽到?」

楊瓊花的臉上現出一絲委屈的神色:「師兄,怎麼我來華山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說這種話,自從大漠回來之後,你就一直對我這種冷冰冰的態度,我究竟做錯了什麼,惹得你這樣生氣?」

展慕白一張俊美的臉在月色下顯得鐵青一片,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做了什麼你自己最清楚,用得著我多說嗎?」

楊瓊花的眼中開始泛起了絲絲淚光:「師兄,我都跟你解釋過一萬次了,我和天狼是清清白白的,什麼也沒有發生,而他那樣在樓上演戲也只不過是為了迷惑對手,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信?如果我對你不是痴心一片的話,又怎麼會甘心孤身入大漠,去找人救你呢?」

展慕白咬牙切齒地說道:「哼,自古美女愛英雄,我展慕白就是個失敗者,連狗熊都算不上,不僅救不了師父師兄,連華山也守不住,還當了敵人的俘虜,我這樣的人,你怎麼可能看得上?那個天狼,有勇有謀,武功又高,你願意跟他,也是再正常不過,楊瓊花,你本來就是峨眉的人,並非我華山中人,我展慕白無福消受,不管你跟那天狼那天是真還是假,以後都不必跟著我了。」

楊瓊花哭得如帶雨梨花,一直搖著頭,銀牙已經把朱唇咬得鮮血淋漓:「慕白,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絕情?瓊花對你的這一片真心,這麼多年以來,難道,難道你一直視而不見嗎?」

展慕白突然吼了起來,尖細的聲音在這樹林中來回激蕩,震得枝上的白雪不停下落:「見到了又如何,楊瓊花,我告訴你,我根本不愛你,我的心,早就在落月峽跟著我師妹一起死了!」

一個冷冷地聲音傳了過來:「展慕白,想不到你堂堂掌門,竟然如此欺負一個痴心女子,實在叫人齒冷。」

楊瓊花和展慕白雙雙臉色一變,剛才二人大聲爭吵間,對外界的警戒程度下降,居然沒有意識到這林中還有人,不過即使如此,此人的功力之高,能瞞住二人的耳目,也足見是絕頂高手了。

展慕白和楊瓊花幾乎同時寶劍出鞘,森寒的劍氣和明亮的劍身一下子照亮了這陰暗的樹林,展慕白厲聲喝道:「什麼人,再要裝神弄鬼,休怪展某不客氣了!」

李滄行的臉上帶著半年前在大漠時的那個面具,緩緩地從一棵松樹後走了過來,看到二人,輕輕地說了句:「二位,別來無恙!」

楊瓊花的眼中現出一絲喜色,收起了劍,抱拳行禮道:「天狼大俠,你怎麼會來這裡?」

展慕白冷冷地「哼」了一聲:「你在這裡,他當然屁顛屁顛地千里而來嘍。」

楊瓊花急得一跺腳:「師兄,你!」

展慕白心中妒火中燒,雙眼血紅:「我怎麼了,噢,我妨礙了你們談情說愛,好,我走便是!」說著一揮袍袖,轉身欲走。

李滄行哈哈一笑:「展大俠,怎麼大漠一別,你這氣量卻越來越小了,有朋自遠方來,你就是這樣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展慕白恨恨地一回頭,怒道:「我也幫你召來了楊總督的兵馬,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經報過了,當時你也說過,你我之間從此兩清,怎麼,你這次來,又是想索恩的?」

李滄行搖了搖頭:「上次的事確實已經兩清了,這次前來,是想跟展大俠談一樁新的合作,此事對華山有百利而無一害,還請展大俠能賞臉移步一敘。」

展慕白冷冷地說道:「天狼,我知道你跟那屈彩鳳的交情,你既然知道了我們在此地駐守,想必是來幫你那姘頭求情的吧。」

楊瓊花小聲地說道:「師兄,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嘛,天狼大俠他畢竟……」

展慕白厲聲打斷了楊瓊花的話:「畢竟什麼,畢竟睡過你是嗎?」

楊瓊花悲鳴一聲,淚如泉湧,轉頭飛奔而去,很快,就跑得人影不見了。

李滄行嘆了口氣:「展兄以這樣的方式氣走楊女俠,看來是想跟在下好好聊聊是吧。」

展慕白的眼中光芒閃閃,冷冷地說道:「師妹沒你這一肚子壞水,做事衝動而單純,三十多歲的人了仍然跟小姑娘似的,我不能讓你胡言亂語,教壞了她。」

李滄行微微一笑:「那你還說那些話氣她做什麼,讓她走就是。」

展慕白冷笑道:「師妹挂念我的安危,不是這樣狠狠傷她,用不了多久,她又會跑回來,到時候只會誤了你我談的事,你有話就說吧,這回你是代表屈彩鳳來的嗎?」

李滄行笑道:「展兄,我剛才就說過,今天來此,是跟你做一樁大大有利於華山派的交易的,在做這個交易之前,我先問一句,你就真的這麼信楚天舒?」

展慕白點了點頭:「只我華山派一派的話,他確實可以翻臉不認賬,但現在畢竟伏魔盟還在,上次為了倚天劍之事,他已經得罪了峨眉,這回是一個難得的與我們修好的機會,要不然伏魔盟和魔教同時對他下手的話,即使是洞庭幫,也無法抵擋。再說了,他給我的是衡山,正好是想用我們擋住魔教,於情於理,我都看不出他有什麼詭計可施。」

李滄行正色道:「楚天舒應該不會騙你,但對你們華山派來說,這樣真的好嗎?一南一北,同時處在對抗英雄門和魔教的最前沿,任何一處受到強敵的攻擊,另一處都很難救援,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楚天舒自己獨當衡山一面,都非常吃力,換了你們守那裡,又能撐得了多久?」

展慕白眼中寒芒一閃:「這個道理我自然清楚,不過楚幫主也承諾過會派精英助守衡山,加上我們的身後還有勢力擴展到巫山的峨眉和武當,並不是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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