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王者歸來 第六百九十二回 幽冥追魂槍

李滄行猛地一運內力,墨綠色的莫邪劍被他一下子插回了劍鞘之中,而那十餘股空中飛來的鮮血則失去了方向,淋得李滄行滿身都是,剛才還幾乎一塵不染的黃色衣衫上,瞬間就布滿了淋漓的鮮血,小屋裡瀰漫著刺鼻難聞的血腥氣。

如果是在幾年前,這種血腥氣會大大地刺激到李滄行的殺心戰意,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一種難以自控的狂亂之中,可是現在的李滄行,隨著功力的增長,自控能力也越來越強,他的周身騰起一陣戰氣,灼熱的內息一下子把身上的鮮血蒸發了個乾淨,剛才還在順著衣襟向下流淌的鮮血,一下子就變成了幾道淡淡的血漬,而那濃烈的血腥味,也淡了許多。

地上突然現出了一道迅捷快速的隆起,向著李滄行的位置急速地沖了過來,原來是那潛伏地中的高手,趁著李滄行收拾屋中十餘個魔教高手的空當,擺脫了斬龍刀的糾纏,這會兒向著李滄行的本尊開始了突襲,一道強大的戰氣直從地底撲來,離李滄行已經不到一尺。

斬龍刀這會兒已經被打出了地面,插在了木頭的大梁之上,離著李滄行有一丈多遠,根本無法觸及,李滄行咬了咬牙,這會兒再拔出莫邪劍,由於劍中邪靈已經被鮮血所喚醒,自己也沒有把握完全控制住,強行取劍的話,要冒著自己給莫邪反噬控制,變身殺神的危險,而這,是他寧可一死也不願意做的。

李滄行在這一瞬間迅速地作出一個決定,面對這位使槍的頂級高手,他要赤手空腳地應對!

一個黑色的魁梧身形,渾身上下冒著紫色的戰氣,從地底一躍而出,他的兩眼中已經變得一片紫氣,看不清瞳仁,可是他的衝天殺氣就跟籠罩著周身的紫氣一樣,幾乎要把這座斗室撐爆。

此人手中提著一桿九尺長槍,槍桿泛著暗青色的光芒,竟然象是由翡翠金鋼石製成,而槍頭則閃著冷冷的寒芒,剛一出土時,李滄行就能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並非殺氣,而是此人的內力透過槍尖生出,即使武功強如李滄行,護體的天狼戰氣仍然擋不住這槍尖寒意的凜冽,顯然這是一把絕世神兵。

只是李滄行現在根本無暇來思考這把槍的來歷,他只知道面前的這個人乃是勁敵,自己以氣御斬龍刀與他在地下的一番搏鬥,也沒有佔到什麼上風,現在要靠這一對肉掌對敵,更是凶多吉少,只能咬牙硬撐,等到裴文淵,錢廣來等人能加入戰團,助自己一臂之力。

李滄行的身形向後暴退,腳下的玉環步配合著九宮八卦步,身法使到了極致,空中到處都是他過快的移動而留下的殘影,可是那把如影隨形的妖槍卻如同附骨之蛆,冷厲的寒氣過處,剛剛幻出的殘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樣,被槍尖的寒氣驅散得無影無蹤,而那桿槍頭,卻是保持著可怕的穩定,離著李滄行的身體,始終不到一尺的距離。

李滄行繞著這個斗室,閃了足足有兩圈的距離,仍然無法擺脫這槍尖的追擊,而那人在追擊過程中帶起的槍風罡氣,也生生地盈滿了整個大廳,讓屋頂上的魔教徒眾們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他們在屋頂的大洞上,只能看到一紫一紅的兩團真氣,紫氣始終追著紅氣不放,而那熠熠生輝的可怕槍尖,卻是帶著清冷的寒意,離著紅氣始終一尺左右,只要紅氣稍稍慢了半分,立馬就會給這枝奪命槍搠體而入。

這些魔教高手們開始在一邊議論紛紛起來,那名白眉的劉堂主嘆道:「林壇主的幽冥追魂槍號稱槍中至尊,以前老夫一直沒有見他全力使出,今天一見,算是開了眼界了,想不到以槍的長度,卻能做到跟劍一樣的靈動迅捷,這功夫,老夫自認再練一百年也不可能達到啊。」

碧眼赤眉的中年人張堂主搖了搖頭:「只是這個對頭,武功也著實高得不可思議,剛才從他的出手看來,好象是練成了那傳說中的以氣御刀的本事,只怕就是連魔尊,也未必能達到這一步啊。」

一個三十多歲的白面無須漢子魯香主「嘿嘿」一笑:「張堂主,你有所不知,魔尊在三年前就已經可以以氣御劍了,當年他老人家圍殺那華山司馬鴻的時候,就是以三分歸元氣御起龍血神劍,最後取下了司馬鴻的頭顱,想那司馬鴻號稱劍術天下第一,獨孤九劍更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卻仍然是死在魔尊劍下,可見咱們的魔尊才是真正的武林至強。」

張堂主哈哈一笑:「怪不得林壇主作為魔尊的親傳弟子有如此本事,幽冥追魂槍與普通的槍法不同,不講究那種大開大合的霸氣,和橫掃千軍的威力,卻是如影隨形地攻擊對手,槍法一是纏,二是靈,那把幽冥追魂槍相傳是古代前燕帝國的大將慕容垂所使,槍下亡魂無數,怨靈禁錮於槍中無法外逸,故而陰冷兇殘,而槍氣可以滲入對手的經脈之中,使人動作遲緩,內力不暢,久而久之則會被追殺而死。林壇主聽說也是費了多年的時間,甚至幾次險些走火入魔,才算能控制此槍,修成正果。」

劉堂主的白眉一皺:「只是這個黃衣漢子不知道是何來路,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剛才眼見他用那把刀隔空與林壇主戰鬥,在這之前又可以御刀攻擊屋頂上的我們,剛才王堂主他們十幾個人下去,分了他的心,逼他用了那把劍攻擊,可那把劍明明很厲害,還能隔空吸血,透著股邪氣,似是比他的那把刀還要厲害三分,放著這麼厲害的兵器不用,現在卻是赤手空拳地閃避林壇主的攻擊,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張堂主搖了搖頭:「聽說這種神兵利器,都邪門得很,有什麼刀靈劍魄之類,弄得不好還會反噬主人,只怕這傢伙也是如此,無法控制那把劍,才寧可不用吧。」

魯香主突然說道:「前幾年的那個在江湖上大大有名的錦衣衛殺手天狼,好象用的就是這麼一柄斬龍刀,剛才我就看那刀非常眼熟,卻一直想不起來,你們這一提醒,我倒是有點印象了。」

劉堂主倒吸一口冷氣:「若不是魯香主這一提醒,我幾乎要忘了,沒錯,就是這個天狼,當年我曾經在總壇衛隊里跟著賀長老,哦不,呸呸呸,看我這記性,跟著賀青花那個叛徒的時候,就和這傢伙打過交道,沒錯,就是他,這身板,還有那把什麼斬龍刀,我只要看到一次,就再也不會忘,娘的,難怪我一看就眼熟呢。」

張堂主倒吸一口冷氣:「果然是這個錦衣衛天狼啊,聽說此人後來大破白蓮教,又在東南折騰出不小的動靜,最後不知為何,又與錦衣衛總指揮陸炳翻臉成仇,反出錦衣衛,這幾年就在江湖上斷了消息,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想不到這回卻又在此出現。」

魯香主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胸口:「娘的,虧好剛才沒有急著下去,要不然這條命也交代了,現在正是好機會,這廝沒了兵器,給林壇主追著,我們要不要現在下去幫忙,哪怕能擋上他一時半刻,讓他身形慢個小半拍,也能讓林壇主殺了這廝啊。」

劉堂主連忙擺了擺手:「萬萬不可,此人武功高絕,而且現在林壇主的槍尖上那幽冥寒氣已經布滿了整個房間,就連我們這裡也能感受到那寒意,只怕我們現在跳下去,非但幫不了林壇主,反而一落地就會被槍氣侵襲,白白送了性命。」

魯香主咬牙切齒地說道:「可總不能在這裡乾瞪眼看著吧,總得做些什麼,你們若是怕了,我一個人下去,剛才我的師兄李大哥在下面戰死了,我不能不為他報仇!」

張堂主突然開口道:「老劉,你不是有八臂天尊之名么,暗器功夫聞名兩廣,你說現在下去幫不了林壇主,那隻需要你用起暗器,沖著那天狼打過去,就算傷不到他,也能延緩他的步伐,如何?」

劉堂主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手不自覺地探向了自己腰間的百寶囊,可他的的手剛剛伸進囊中,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眉頭一皺,遲疑道:「真的用暗器沒事嗎?剛才我看游氏三兄弟的那三柄劍攻擊這個天狼,反而成了他反擊的工具,咱們這樣做會不會自取其禍?」

魯香主一跺腳,踩得這洞口的兩片碎瓦掉了下去,他站立不穩,幾乎要落下屋去,連忙向後小跳了半步,才算穩定了身形,一站定,他便急道:「老劉,你是不是越活膽子越小了?連腦子都不好使了。剛才這天狼是手中有那把神劍,才會有辦法反擊,現在他手無寸鐵,又有什麼好怕的!」

劉堂主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顯然是有點心動,但旋即又縮回了手,語言也變得吞吞吐吐起來:「只是,只是現在這二人身形如此之快,萬一,萬一傷到了林壇主,那又如何是好?」

張堂主實在受不了這劉堂主了,怒道:「老劉,我看你現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膽子怎麼這麼小,咱兄弟這回沒帶暗青子才找你的,你若是怕事,把暗器給我就是,萬一出了事,我姓張的扛著,絕不連累你就是。」

魯香主陰陽怪氣地說道:「劉堂主,你以前也是條響噹噹的漢子,可我怎麼感覺賀青花這個叛徒反出神教後,你就總是這麼粘粘乎乎的,一點不象個爽快的漢子。難不成那老妖婆把你的魂兒也一併帶走了嗎?」

劉堂主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從百寶囊里掏出一把暗器,吼道:「都別說了,我打就是!」他的左右兩手的指縫之中扣著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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