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王者歸來 第六百九十一回 屋中死斗

李滄行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他知道這些魔教高手們也是個個身經百戰,若是讓他們更多的人衝上來,全都暴起氣來,那就很難對付了,所以必須要趁著他們現在還沒有形成陣勢,立足未穩的時候,將這些人打下屋去,巷子里的倭寇可以暫時不管,但這些魔教高手們個個有輕功在身,可以飛檐走壁,必須要優先解決。

所以李滄行剛一落到屋頂,不及暴氣,就把這些瓦片連環踢出,以他現在的功力,即使不運氣,舉手投足間也有數百斤的力量,這幾下踢得瓦片板磚滿天飛舞,去勢如流星一般,力量絕不弱於一流暗器高手所發的飛蝗石與破甲錐。

新上屋頂的幾十名魔教高手剛剛開始運氣,正準備集結數十人的力量集中攻擊立足未穩的李滄行,這會兒卻看到眾多的暗器襲來,紛紛把剛運起的真氣注於兵刃之上,雙足運起千斤墜之類的功夫,牢牢地在屋頂上生出根,而手中的兵刃則舞得水潑不進,直達兩三尺外的各種護身真氣把這些飛磚碎瓦震得片片粉碎,卻是沒有一片能攻進這些高手們一尺內的核心圈子。

一陣密集的劍石相交之聲過後,四十多名魔教高手們鬆開氣圈,再次暴出真氣,想要集中眾人之力圍攻眼前的李滄行,可散開氣牆之後,眾人定睛一看,對面的屋頂上卻失去了李滄行的蹤影,空蕩蕩的一片空白。

眾人正在驚愕之時,突然覺得腳下一陣真氣流動,幾十人不約而同地心中大吼一聲:「不好,在下面!」於是紛紛使出輕身功夫,或一飛衝天,或向前翻越,或向後速退,更是有些人使出浮萍訣之類的功夫,徑直向著一側的街上急墜。

走得稍慢的五六個人,剛剛腳步離開了屋頂的那一瞬間,就感覺到一陣巨大的漩渦自下而上,把自己整個人要卷進去,這些人大駭之下,一吸氣,拚命想上再拱一拱,卻哪還來得及,一陣血紅的刀光閃過,先是雙腳,再是兩腿,被一個方圓一丈左右的刀刃風暴完全卷了進去,血肉與筋骨橫飛,而這些人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與那刀風呼嘯之聲交織在一起,讓聞者無不心中發寒。

跳到一邊的魔教高手們不待身形穩固,便紛紛出手,暗器高手打出滿天的花雨,而沒有暗器的人則以兵刃擊出,或者是拳打腳踢,打出一道道的氣功波,也顧不得還在這刀刃風暴中的那幾個同伴,只盼著這幾十人的合力一擊,能把正好從下面衝上來的那名黃衣漢子,生生炸成肉粉。

「轟」「呯」之聲不絕於耳,一陣又一陣氣功炸起的聲音瀰漫著整個天空,一片煙霧繚繞,那五六個給砍得只剩下半截的魔教徒眾們還沒來得及給刀刃風暴徹底絞殺,就紛紛被自己同伴們打出的暗器或者是氣功波打中,叫都來不及叫出來,就被炸得四分五裂,把這片混合著斷磚碎瓦的煙霧,染得一片腥紅,而那刺鼻的血腥氣,讓每個附近的人都不忍眉頭一皺。

一個黑衣魔教高手哈哈一笑,咬牙切齒地說道:「這狗日的一定給我們碎屍萬段了,合我們數十人之力,就是魔尊,也不可能硬頂住。」

身邊的一個白眉老老也點了點頭:「此人武功極高,卻低估了我們的反擊之力,從下向上衝天而擊,固然可以出奇不意,可也會把自己置於無法閃避的境地,我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做。」

另一個碧眼赤眉的中年人冷冷地「哼」了一聲:「劉堂主,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無論如何,他總歸是形神俱滅了,也不枉李香主他們幾人的犧牲,我們先去看看吧。」

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風一下子吹散了這陣血色煙塵,所有的魔教高手們都走上前去,想要看看這個被自己聯手轟死的黃衣高手,究竟是何許人也,可他們只邁出了一兩步,便齊刷刷地定住了腳,臉色全都不約而同地大變。

那碧眼赤眉的中年人的額頭開始冒汗:「什麼,這,這竟然是?」

只見空中只剩下了一把閃著紅光的刀,在半空中不緊不慢地旋轉著,刀身的一道血槽之中,一抹碧藍色的血色在瑩瑩地泛著光,就象地府惡魔的眼睛,注視著這左右數十名魔教高手。

剛才這些人沒有看到左邊屋頂的戰鬥,還不知道李滄行已經練到以氣御刀的絕頂武功,這一下個個驚得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還以為看到了什麼妖物。

白眉老者劉堂主的聲音在發抖:「這,這,是人是鬼!」

李滄行的聲音冷冷地從刀下屋頂上的那個破洞里傳來:「你們很快就要變成鬼了!」話音未落,斬龍刀突然紅光大盛,刀柄處的一道紅氣瞬間爆漲,旋轉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上百倍,附近的幾十人只感覺到烈風撲面,連皮膚都要給融化了。

眼看李滄行要再將驅動斬龍刀,發出一次大招將這幾十名魔教高手斬於刀下,天狼破軍斬之類的大招雖然威力巨大,但需要時間蓄力,而且此時自身是很脆弱的,若是有頂級高手趁機突襲,自己非但無法御刀,甚至難以抵擋,所以這回李滄行在屋頂上踢飛瓦片的同時就悄悄地在屋頂震出一個小洞,使出千斤墜的功夫落到下面的屋中,再以御刀術把斬龍刀飛到屋頂,準備大開殺戒。

李滄行的左手搭在了右腕之上,丹田處陰陽兩股真氣猛地暴起,走遍全身,他的雙眼變得一片血紅,右手掌心的那道紅氣變得異常明顯,只待丹田之處的兩股真氣走過三個周天,在右掌處匯聚,則這時候在空中的斬龍刀就將再將爆出無堅不催的天狼戰氣,將方圓五丈內的一切活物無情毀滅。

突然,李滄行的耳朵動了動,野獸般的嗅覺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殺意,屋頂的數十名魔教高手此刻在他的眼中已經彷彿死人,而一股勢破千鈞的力量,卻從地下奔著他的本尊而來。

李滄行的感覺一下子就回到了當年的落月峽之戰,那次一個無名的魔教高手從地底持槍突襲,險些把自己開膛破肚的記憶瞬間在他的腦海里閃過,時隔多年,這種感覺再次回來,儘管地上看起來風平浪靜,沒有任何高手使用地行之術的痕迹,可是李滄行相信自己的直覺,一定有一個極厲害的高手已經潛至自己的腳下,只等自己一發大招,就會趁勢突襲。

李滄行已經匯聚到右掌,進而控制斬龍刀的那道真氣猛地一收,泛著紅光的斬龍刀沒有如預料那樣地暴出天狼殘悔斬,而是迅速地向地下扎去,沒入地底,直至沒柄,而落刀之處,則開始炸出一個個的小坑,在這方圓不足一丈五的斗室之內,圍繞著李滄行周身兩尺左右的一個小圈,地底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兵刃相交之聲。

李滄行隔出不停地變化著招數,雙手虎虎生分,時拳歸爪,時快時慢,卻分明是極厲害的天狼刀法招式,與地底的那個看不見的可怕對手交鋒著,而斬龍刀在地下划出道道刀浪,縱橫交錯,與對手兵刃相交時,爆出的內力不停地上頂,甚至不僅可以突破地面,更是能把房頂也擊穿。

李滄行的雙手越打越快,越舞越快,這是他自從練成御刀術之後,實戰中對付的第一個高手,與柳生雄霸的切磋時,他也沒有這樣以氣御刀過,而這個地底的看不見對手,居然可以和自己打上幾十招都不現形,看起來絲毫不落下風,其人所持的兵器,顯然也是神兵利刃之類。

十幾個魔教高手這會兒從前面屋頂的那個大洞紛紛躍下,看到一團黃色的身影越舞越快,而地上則東炸一塊,西炸一片,似是此高手正在與地底的什麼人搏鬥,這些人一看這架式,心如明鏡,紛紛抽出兵器,縱躍上前,向著李滄行攻去。

李滄行一咬牙,背部的紅氣一鼓,背上插著的莫邪劍凌空飛起,他的右手迅速地連攻三招,地底一陣兵刃連擊的聲音,那神秘的高手被他的一記天狼追身破生生地迫退了五步之外,就在此時,他的左手抄起了莫邪劍,一個旋身,身形凌空飛起,堪堪地避過了三柄直襲他身側三大要穴的長劍,就在空中的時候,左手的莫邪劍迅速地划出了一大一小地兩個光圈,那三柄如影隨形的長劍被大光圈一絞,就向小光圈裡帶去,眼看就會把三把劍連同三隻手臂齊齊絞斷。

這三名魔教街眾也是一流高手,武功在這一眾魔教人等中也屬上乘,所以能搶在眾人之前攻出三劍,可他們沒有料到李滄行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還能以兩儀劍法反擊,心下大駭,那股綿力似乎已經把他們的劍給纏住,絲毫也動彈不得,急促地向著里圈捲去,他們在一瞬間用了六七種方法想經掙脫開來,震,纏,繞,脫等劍訣全都用過,但三把劍卻仍然被卷進去了半尺有餘,眼看劍格都要進入光圈之中了,而他們的三隻手上,也分明地感覺到了深寒入骨的死意。

三人不約而同地棄劍,身形向後縱躍而去,左手齊齊地向光圈中擊出,三道色澤不同的光波匯聚於掌心,只等丹田之力一運到掌心,這三道護身真氣凝練的掌波就會打出,即使打不死李滄行這個殺神,也至少可以緩得一緩,給自己全身而退留出一分空間。

李滄行的劍眉一挑,從他逼退地底高手到空中以兩儀劍法反守為攻,只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的事情,而在這之前,他已經對對手的所有攻擊套路瞭然於心了,而一切的進行,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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