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王者歸來 第六百七十九回 震懾敵膽

伊東小五郎想要張口狂叫,又只覺得手中一輕,那把雙手持著的太刀竟然被李滄行生生奪了去,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手法,腰上又是一寒,緊接著是腿上,他的腦子終於反應了過來,邁開腿想要向前逃跑,卻只覺得背後頸椎處的大椎穴給人狠狠地一點,自己就象給人施了定身法似的,再也動不了一下了。

李滄行一把扯掉自己胸前的黃色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衝天的恨意已經佔據了他的整個腦子,讓他隨時都要爆炸,他仰天長嘯,聲音凄厲,如蒼狼怒嚎,嚇得周圍的倭寇們全都離了五丈開外,哪個還敢上前。

那伊東小五郎給李滄行這一下吼得已經肝膽俱裂,剛才的悍勇全靠著一口氣撐著,而李滄行剛才從他身上削去的四片肉,這會兒傷處給風一吹,鑽心地痛,平時他砍人時那種快感,換到了自己給砍時,終於體會到了那種死亡的恐懼,而現在自己連話都說不出來,動都不能動一下,只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已,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恐懼,不知不覺中,褲子也給尿濕了。

李滄行的雙眼中紅光暴閃,看了一眼伊東小五郎,冷冷地用東洋話說了句:「為你做的孽懺悔吧。」身形一動,捲起漫天的煙塵,紅氣和黃土把他的身子籠罩在一片煙霧之中,而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近在咫尺的倭寇們根本也無法看清他的動作,只感覺那伊東小五郎的身體被完全籠罩了開來,而更可怕的是,透過煙霧,不停地有薄如蟬翼的血肉橫飛出來,給制住了啞穴,無法說話的伊東小五郎,喉頭間發出的不停的「荷荷」聲,居然大過了凌厲的風聲和快刀削肉的聲音,震憾著每個倭寇的心靈,每個人都想奪路而逃,可是腳卻象在地上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能再動。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這團混著紅色血氣的煙塵終於停止了,伊東小五郎全身上下,已經變成了一副白色的肉架,連一絲血肉也不復存在,頸骨之上,一隻腦袋還完好無損,眼睛睜得大大的,而臉上的肌肉卻是極度的扭曲,可見他的痛苦有多深,而那不瞑目的眼裡,更多的是恐懼而非痛苦的神情,畢竟看著自己給一寸寸地剮了,而毫無反抗之力,這種恐懼足以讓他下輩子都記憶猶新。

李滄行的身形終於停了下來,混著血的塵埃終於慢慢地褪散,倭寇們終於看清楚了這副可怕的局面,李滄行那高大魁梧的身軀傲然立在伊東小五郎那副骨架身邊,而他的雙手上拿著兩把刀,左手乃是伊東小五郎的倭刀,右手的斬龍刀,兩把刀都是明光閃閃,看不到半絲血跡,一如那伊東小五郎白骨森森的骨架,卻是因為李滄行已經把伊東小五郎的血肉徹底以內力蒸發,連刀上也不見一絲血跡。

李滄行的眼中紅光已經退散,虎目閃閃著冷冷的寒光,他的左手抓著伊東小五郎的椎髻,稍一用力,他的腦袋便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本來面對著海邊的腦袋轉到了後面,直面那些倭寇手下們,而那張臉上因為極度的恐懼與疼痛而變得扭曲的表情,也被這些鬥志已失的倭寇們看了個真真切切。

李滄行的嘴唇微分,運起胸中之氣,每個倭寇的耳朵里都清楚地聽到了他冷冷的東洋話語聲:「扔下兵器,跪地投降者免死,不然,下場當如此!」隨著他這殺氣十足的話語,李滄行的左手一發力,那伊東小五郎的腦袋給他毫不費力地生生擰下,而那副白骨架子,則一下子稀里嘩啦地摔到了地上,散了一地。

將者軍之膽,首領被李滄行以如此酷烈的方式陣前殘殺,即使是兇悍的真倭們也沒了任何的鬥志,百餘個沿海漁民扮成的假倭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地用漢話大聲求饒,這一下連鎖反應讓剩下的真倭們也都紛紛棄刀跪地,山坡上呼啦啦的就跪倒了一大片。

海灘上的老劉卻已經無暇再看山坡上的景象了,折騰了半天,他好不容易把三條船都推下了水,這會兒正招呼著手下們迅速登船呢,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向著遠處的山坡上望了一眼,卻正好看到李滄行把伊東小五郎砍成了一副骨架,以其腦袋迫使所有倭寇們投降的一幕,這種視角上的衝擊帶來了心靈上的震憾,讓他比任何時候都更急迫地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老劉扭過了頭,對著手下們吼道:「再快點,快上船,晚了全都走不了啦!」他說著一抖蛟皮鞭,那皮鞭在他的腰上一下子繞了幾個圈,穩穩地收住,而他也開始準備淌水上船。

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破空之響,老劉的臉色一變,這聲音來得如此之快,明顯是沖著自己而來,他本能地想要向邊上一閃,卻因為腳陷進了海水中的泥沙之中,浸了海水的泥沙極其鬆軟,讓他根本無從發力,再想扭頭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一把飛刀貫穿了自己的脖子,他甚至在一低頭的時候能看到自己的喉結那裡穿出了一截血紅的刀鋒,連慘叫聲也來不及發出,在空中虛抓了兩下,便一頭撲進了海水之中,頓時把黃色的海水染得一片血紅。

只聽一聲軒昂的聲音從幾十丈外順風飄來,老劉的眾手下們循聲看去,卻只見一個三十六七歲,長須飄飄的道士打扮之人,一身黃色勁裝,身後跟著兩百多名手持弓箭的手下,威風凜凜地站在三十丈左右開外,而那道士背上背著一柄長劍,腰間卻掛著兩排皮袋,裡面儘是明晃晃的飛刀。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劉爺死了,大家快上船逃命啊!」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破空聲過,水中的一個漢子的額頭中間突然插上了一把飛刀,刀鋒從腦後而出,他雙眼圓睜,仰面朝天地倒下,摔在了水裡,血花和他的屍體頓時浮在了海面上,而紅色的血浪開始在黃色的海水中慢慢擴散。

裴文淵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道你們是誰派來的,扔下兵器跪地投降者免死,不然下場與剛才那兩人同!」

為了推船,剛才多數藍衣漢子們早就把武器扔到了海灘上,連衣服也扔得到處都是,這一下裴文淵的話和他的雷霆手段讓所有人都不敢再說半個不字,海水裡嘩啦啦地一下子就跪倒了兩百多號人,正好這時一個浪頭過來,不少人直接給淹到了脖子這裡,即使這樣,也不敢動上一動,生怕那可怕的飛刀再取了自己的性命。

裴文淵冷笑一聲,一揮手,身後的幾十名弟子把弓箭收起,拿出繩索跑上前去,把一個個跪在水中的藍衣護衛們拉起,然後兩三人一組地綁上,再用繩子串成一串,當然,由於這些人都有功夫在身,把他們捆起之後還一個個封住了氣海穴,這樣他們便也不能使出內力震斷繩索了。

李滄行這時候也走到了海邊,他看著倒斃在水中的那劉爺的屍體,輕輕地嘆了口氣:「文淵,此人應該是嚴世藩派來與倭寇合流的關鍵人物,若是能生擒,自然可以從他身上獲得不少有價值的情報。」

裴文淵微微一笑:「滄行,都怪我,剛才我看出此人乃是頭目,想把他制住,其他人自然不戰而降,可忘了他的腳陷在淤泥里,一下就要了他的命,唉。」

李滄行點了點頭,遠處的山坡上,千餘名倭寇俘虜已經給繩索捆綁了起來,十幾個人圍成一圈,個個垂頭喪氣,全然不復以往的兇悍與神氣,幾十個沒有參加戰鬥的高手們這時候在錢廣來的帶領下看守著這些俘虎,而其他的千餘名弟子,則在歐陽可,鐵震天等人的率領下,列隊向著海邊而來。

一陣馬蹄聲響過,從山坡後馳出了十餘騎,為首的一個身著綠色的七品官服,戴著烏紗帽,身形瘦削,膚色發黑,臉上用針尖也挑不出四兩肉,可是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

李滄行扯下了面巾,露出了自己戴著人皮面具的臉,迎向了那十餘騎,遠遠地一拱手:「海知縣,幸不辱使命。」

來人姓海名瑞,號剛峰,海南瓊州人氏,舉人出身,但沒有中過進士,本來在福建南安任教諭,為人剛正不阿,曾經有一次上司來巡察,面對一省巡撫,身邊的人全都下跪迎接,而只有海瑞傲然而立,沒有下跪,那樣子就象一個筆架似的,於是時人都叫他海筆架或者海剛峰,去年徐階高拱和張居正等清流派大臣聽說了海瑞的為人,便想盡辦法把他調來東南,在這塊已經完全給嚴黨控制的地方打進另一個楔子(還有一個楔子是時任杭州知府的譚綸)。

而海瑞本來擔任的是淳安縣令,這海鹽的縣令正好在幾天前調任,新知縣還沒上任,前幾天李滄行來此地時,城中一片混亂,而海瑞也聽到了一些倭寇有可能來犯的風聲,便帶著淳安縣的數百衙役與自告奮勇的鄉民,來海鹽助守,與李滄行也算是一見如故,今天李滄行在戰前盡撤城中百姓,隱藏於那西山之後,也多虧了海瑞的調度有方。

海瑞翻身下馬,向著李滄行一拱手:「海某代海鹽的數千父老鄉親謝過天狼將軍。」

李滄行微微一笑,這回他出來用的是戚繼光所部的部將名義,胡宗憲給了他一塊金牌,可以節制東南諸官諸將,只是這一回海瑞非常配合,完全不需要他以金牌強令行事。

李滄行說道:「海知縣,此間事畢,兩句賊首中,那個叫伊東小五郎的已經被我親手斬殺,而另一個叫劉爺的大明姦細,也被我軍擊斃,此戰殺賊四百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