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王者歸來 第六百六十九回 黑袍再現

裴文淵這下子和錢廣來一樣,吃驚地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良久,才反應了過來,眉頭一皺:「滄行,你腦子沒有壞掉吧,我們江湖漢子,最不待見的就是投身官府,成為鷹犬,這次來投奔你的這些都是熱血男兒,恥於與官府為伍,若是求榮華富貴,早就進錦衣衛了,至不濟也會去當個捕快,入那六扇門,他們連當官差都不願意,又怎麼可能去當個大頭兵呢?」

錢廣來臉上的笑容也消散不見,正色道:「滄行,這件事你可得想好了,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更何況是這些身具異能的江湖漢子,大家肯來投奔的是名滿天下的大俠李滄行,或者是那個天馬行空,大破白蓮教的錦衣衛殺手天狼,你要是讓他們去當兵,只怕不會剩下幾個人了。這可不是錢能買的。」

李滄行認真地點了點頭:「所以我需要由你們這幾個兄弟來作好門徒弟子們的工作,平倭抗倭不是普通的從軍當兵,而是外御賊寇,保衛國家,內擊叛賊,消滅魔教勢力的壯舉。」

裴文淵奇道:「難不成這倭寇跟嚴世藩和魔教也有關係?」

李滄行看著錢廣來,微微一笑:「胖子,還記得當年我們兄弟在南京城聯手大戰倭寇的事情嗎?」

錢廣來哈哈一笑:「這種事情一輩子都不會忘,對了,當時和你離開去比武的,不就是那個柳生雄霸嗎,這回見到他時我都吃了一驚,你李滄行什麼時候跟倭寇扯上關係了,甚至我還以為你這麼多年是跟他去了東洋呢。」

李滄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柳生從那山谷中爬出來後,直接就聽到了我師妹和師弟要大婚的消息,本來我是想去找胖子你的,可一聽這事就炸了,直接就衝到了武當,路上巧遇了文淵。」

錢廣來笑了笑:「這事算命的這幾天都和我說過了,對了,你跟沐蘭湘是怎麼回事,她怎麼突然就變心了?」

裴文淵恨恨地說道:「胖子,別刺激滄行了,我都氣得想打那賤人,以前跟滄行好的那個可叫山盟海誓,轉眼間就投入別人的懷抱,女人都不可信,還是兄弟來得可靠。」

李滄行長嘆一聲:「罷了,你們總是會提到此事,文淵,當年的大婚典禮上,多謝你為我仗義出頭,這輩子我都不會忘了你的幫忙的。」

裴文淵的臉色一變:「怎麼,當時你人也在?」

李滄行一想到當年那場虐心的婚禮,心中一陣慘然,他默默地點了點頭:「是的,當時我易容改扮,混在人群之中,就是希望小師妹能在最後一刻回心轉意。」

裴文淵氣得一跺腳,站起身說道:「滄行,你怎麼這麼傻,如果你真的想讓她回頭,怎麼可以易容改扮呢,你要恢複本來面目才行啊。還有,我不是前一天晚上幫你約出她來談了嗎,如果她那時就拒絕了你,你還何必再執著不忘?」

李滄行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這事我不想多提,你說得對,女人是善變的,前一刻可以跟你山盟海誓,同生共死,一轉眼間就會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再要麼就是帶著各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來接近你,利用你,又或者是想要找個男人尋求安慰和依靠罷了,可以共處一時,卻不能攜手一世。罷了,不說了,男子漢大丈夫,執著於兒女私情,實在是虛度光陰,我說過,以後我生命的目的和重心,都會放在大業之上,不會再糾結於兒女情長。」

裴文淵哈哈一笑:「不錯,不錯,這才不負滄行你的這一身絕世武功和過人智慧,只是……」他說到這裡時,眉頭微微一皺,「你既然恢複了本名,那麼與武當的關係如何處理?畢竟現在武當在徐林宗的帶領下,已經漸漸地恢複了元氣,在伏魔盟之中也隱隱成為了正派的首領,力壓少林一頭,以後你準備如何去面對你昔日的師弟和師妹?」

李滄行的雙目中精光閃閃:「這也是我今天要找你們幾位商量的一件事,我是李滄行這件事情,目前除了陸炳等少數幾個錦衣衛高層外,就只有你們這幾位兄弟知道,而中原各派目前對此還是一無所知,前來投奔的各路兄弟,也是你們這幾位帶來的舊部,並不知我身份,所以我想請你們幫我個忙,繼續隱瞞我身份一段時間,等到我們完成了抗倭之舉,在東南站穩了腳跟後,再向天下公布此事。」

錢廣來的臉上肥肉抖了抖:「滄行,你說我們投軍報國,加入官軍,這個工作確實不好跟兄弟們去做,畢竟大家都是熱血江湖男兒,我帶來的都是丐幫的兄弟,一向痛恨官府,就算是打倭寇,只怕也不願意從軍,前些年來南少林的僧兵幾次平倭,損失慘重,卻不得官府的承認,也寒了大家的心啊。」

李滄行的臉上閃過一畢堅毅的神色:「之所以要去東南,原因有二,一來是整個天下的布勢,現在大明的兩京一十三省,北六省基本上都是少林或者丐幫,華山派的勢力範圍,不過隨著接下來英雄門的大舉進入,只怕這裡也會戰火紛飛,不復安定,加上北方各省向來被朝廷監控得很嚴,商業又不算髮達,在此開宗立派,並非易事。」

「而南方各省自從巫山派的覆滅之後,西南的雲南,貴州與廣東廣西四省已經成了魔教的勢力範圍,而洞庭幫和武當則佔了湖廣省,四川省則是峨眉和魔教在激烈爭奪之中,江西省隨著太乙教落入陸炳的控制,以及寶相寺的覆滅,算是錦衣衛和魔教的勢力範圍,福建省則有南少林,剩下的南直隸,浙江三省,則一直因為倭亂而沒有明確的江湖勢力進入,我們在建派之時能爭奪的,也就是這兩個地方了,所以只有借著平定倭寇,我們才能在這兩省站住腳跟,以後通過發達的海上貿易,來維持我們的運營收入。」

錢廣來聽得連連點頭,他自己便是個生意人,對於做生意一途極為敏感,笑道:「其實朝廷的賦稅,或者說大明的財富,有一半都出自於東南,這兩個省能頂得上其他的十個省,就是我的錢家商鋪,雖然開在北方,可是每年最多的收入來源卻是在浙江那裡,滄行,還記得上次我跟你去江南就是為了到杭州收絲綢款的事嗎?現在這絲綢和茶葉的生意,已經佔了我們錢家商鋪的七成了,若不是倭寇鬧得厲害,只怕我們每年的生意還能做得更大。滄行,難道你帶我們投軍,是想在消滅倭寇之後獨佔東南的絲綢貿易嗎?」

李滄行點了點頭:「二位可能有所不知,當年我在錦衣衛時,曾經在東南一帶出生入死,為分化瓦解汪直徐海的集團做了不少事情,甚至可以說,汪直和徐海這兩個巨盜最後接受招安,也是我一手促成,只不過我沒想到胡宗憲最後背信棄義,殺掉了已經投降招安的汪徐二人,弄得東南的倭寇復叛,戰火重燃。」

裴文淵嘆了口氣:「朝堂黑暗,豺狼當道,這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聽說那胡宗憲還算是一個好官了,想不到也難免於此,應該是他背後的嚴嵩父子給他施加了更大的壓力吧,而陸炳作為錦衣衛的總指揮使,肯定也容不下汪直和徐海這兩個公然反叛朝廷的人,滄行,你最後離開錦衣衛,就是在這件事上看透了陸炳的為人嗎?」

李滄行想起往事,神色變得黯然:「文淵兄說對了一半,我進入錦衣衛後,曾經很信任陸炳,真以為他是為了國事而奔走的,可是沒想到他一直在用一個女殺手鳳舞接近我,騙取我的信任,既而控制我,利用我,直到我為他出生入死,把汪直和徐海招安之後,卻發現他又為了保自己的官位,和嚴世藩重新勾結在了一起,消滅巫山派,害死汪直和徐海夫婦,都有他的參與,所以我不願意與這樣的小人繼續共事,就退出了錦衣衛。」

裴文淵的眉頭一皺:「如果說陸炳和胡宗憲殺汪直徐海之事與你反目,這還好理解,可是巫山派的屈彩鳳一直是你的仇人,陸炳和伏魔盟消滅他們,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麼會為此事和他反目呢?」

李滄行搖了搖頭:「文淵,屈彩鳳並非壞人,當年在落月峽攻擊正道聯軍的決定,是她的師父早就作出的,那些年她帶著巫山派與伏魔盟互相攻擊,各有損傷,也算是冤冤相報,而屈姑娘本人卻是一個深明大義的女中豪傑,那年我加入錦衣衛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破白蓮教,在那次就和屈姑娘盡釋前嫌,她認清了嚴世藩的真面目後毅然與嚴黨一刀兩斷,還助我多次與嚴世藩正面衝突,最後巫山派被滅,也正是因此。」

錢廣來驚道:「巫山派不是給伏魔盟消滅的嗎,怎麼又和嚴世藩有關?」

李滄行嘆了口氣,把當年巫山派滅門之事娓娓道來,只隱瞞了自己身世的這一節,聽得裴文淵和錢廣來的臉上不停地變換顏色,那一幕幕驚心動魄和背後的巨大陰謀,讓縱橫江湖多年,見多識廣的二人也唏噓不已。

李滄行說完之後,裴文淵長長地嘆了口氣:「滄行,可真是難為你了,想不到江湖平靜的水面下,竟然有這麼多激涌的暗流,還有這麼多巨大的陰謀,怪不得你這回根本不找那些名門正派幫忙,原來你已經看清楚了這些正派不可信啊。」

李滄行的眼中寒芒一閃:「伏魔盟的各派,背後都依靠著朝中的那些清流派大臣,而這些官員們考慮的只是保自己的官位,或者找機會往上爬,跟陸炳這樣的人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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