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狼行天下 第六百五十二回 水洞惡戰(二)

而另一把流星錘則碰上了斬龍刀,凡兵碰上神兵,即使是極品凡兵,也是象被切蘋果一樣的從中剖開兩半,半截落了地,而另半截則飛也似地沖向了天狼,這一下勢如流星,天狼本已經被壓得只剩身前不到半尺的紅色護體真氣被迅速地擊穿,那半隻鎚子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右胸。

天狼悶哼一身,身子晃了兩晃,嘴裡吐出一口鮮血,而右胸的肌肉突然陷了下去,再猛地震,半隻流星錘重重地砸到了地上,而天狼的身子,依然如大山一樣地巋然不動,橫在屈彩鳳的面前。

屈彩鳳美麗的大眼睛裡現出一絲溫暖與感動,她的右手仍然從天狼的身側伸出,火紅的天狼戰氣源源不斷地向前噴射,而左手則搭上了天狼的背心,把內力輸入天狼的體內,察覺到他的內臟沒有大礙,經脈也還通暢,才放下了心,用暗語說道:「你沒事吧。」

天狼微微一笑,震動著胸膜:「無妨,一點皮肉傷而已,還沒上次他打我時傷得重,只是他們可就慘了。」

就在剛才半個流星錘打中天狼的同時,斬龍刀也如流星閃電般地飛向了公冶長空,在公冶長空的眼裡,那柄飛速而來,直奔其胸口的斬龍刀,已經成了他最大的惡夢,剛才還鼓得象個氣球似的公冶長空,這會兒已經把最後一點內力用在剛才的那一下暴發上,身子也完全地扁了下去,恢複了原來的尺寸。

紅花鬼母一見勢頭不對,猛地一發力,把公冶長空推到一邊,那把鋒銳的斬龍刀重重地插進了她的右胸,滴血的刀鋒從她的背後刺出,而這位女中梟雄的身子,也無力地軟到了地上。

公冶長空和金不換目睚欲裂,正想上前扶助自己的妻子和娘親,卻被隨著斬龍刀席捲而來的那道刀氣擊中,雙雙仰天噴出一口老血,給打到了另一邊,捂著胸口,再也直不起身,而紅花鬼母更是生生被這道刀氣貫體,身子被炸得四分五裂,斷肢殘骸流了一地,連個完整的屍體也沒剩下。

天狼的眼中冷厲的寒芒一閃,喝了一聲:「收!」掌心的天狼戰氣改噴為吸,而斬龍刀也象是有靈性一般,飛回了他的手中。

這一場鬥氣大戰,以天狼的輕微受傷,而紅花鬼母身死,金不換和公冶長空重傷而告終。天狼收刀回鞘,屈彩鳳本還想上前殺了金不換和公冶長空,但公冶長空這時候卻顧不得治傷,而是在地上爬著捧起了紅花鬼母的人頭,一口一個「娘親」地痛哭流涕,那種發自內心的悲傷,讓天狼也不免心有戚戚,他出手攔住了正要上前的屈彩鳳,嘆道:「彩鳳,今天就這樣吧,他們已經得到懲罰了,我們還是追擊嚴世藩要緊。」

屈彩鳳恨恨地說道:「這個狗太監一家最壞,以前當東廠總管的時候幾次三番地跟我們過不去,天狼,今天你心軟放了他們,只怕改天會後悔的。」

天狼搖了搖頭:「做人留一線,也算為自己積德行善吧,彩鳳,追嚴世藩要緊,我先去了!」他身形一動,快得如同流星閃電,直接從公冶長空的身邊飛了過去。

屈彩鳳無奈地嘆了口氣,眼中殺意褪去,對著面如金紙的金不換厲聲道:「狗太監,再讓我看到你為非作歹,管教你比你老婆死得還慘!」她的身影也緊跟著天狼飛出了黃龍水洞。金不換喃喃地咬著牙,狀若厲鬼:「狗男女,今生今世我父子但有一口氣在,誓報此仇!」

只是天狼已經聽不到金不換的誓言了,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衝出了洞中十餘丈外,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圓,稱得上是月朗星稀,密林之中影影綽綽,但這片樹林外一里多處,嚴世藩的那身黑色行頭卻是一清二楚,他的身影正急速地向著西邊的山頭奔去,看來他是不敢,也不願跑到武當那裡尋求保護,而是希望翻過山嶺,逃到少林和華山派的大營里。

天狼咬著牙,滿眼都是仇恨的火焰,今天是擊殺嚴世藩的最好時機,錯過了今天,等到他身邊儘是高手的時候,只怕再無機會了,他一邊狂奔,一邊試著運氣,公冶長空的那記流星錘若是打在別人身上,早就骨斷筋折了,幸虧自己的十三太保橫練已經算是大成,這一下雖然右半身的肝經有些氣息不暢,但仍然可以發揮九成左右的功力,加上屈彩鳳相助,天狼自信可以用兩儀劍法斃這個魔鬼於刀下,這一次,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就是天狼這一下換氣的功夫,屈彩鳳從後面追了上來,她的輕功非常好,即使是平時全速發揮,天狼也只是稍稍強過她一點,這半年多來她的武功隨著走火入魔的程度加深而更進一步,加之熟悉地形,更是比天狼跑得更快,她雪白的容顏在天狼的面前一閃而過:「跟我來,抄近路追上此賊!」

天狼點了點頭,跟著屈彩鳳向著密林的深處奔去,二人的身形如同林中的蒼猿與白鹿,在樹上飛來飛去,很快就奔到了那個山頭下的懸崖處,而另一邊的嚴世藩,還在沿著小道爬著山呢。

屈彩鳳微微一笑,指了指眼前垂下來的一片藤條:「滄行,嚴世藩不知道這裡可以攀藤而上,我們就這樣上去,應該能截住他!」

天狼哈哈一笑,也不說話,直接拉住了藤條,向著百餘丈高的崖頂爬去,這會兒在武當所學的梯雲縱輕功就起了作用,他手足並用,加之斬龍刀不停地插入山體之中作為借力,也就是小半柱香的功夫,幾乎就與屈彩鳳同時飛到了崖頂。

兩個黑色的身影翩若驚鴻,無聲無息地從崖下翻了出來,落在坡頂,呼嘯的夜風吹著天狼的長髮,而蒙面黑布上的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已經透著冷冷的殺意,直刺著十餘丈外那個因為驚愕而停下腳步的臃腫身形。

嚴世藩直起了身,邪惡的獨眼一陣扭曲:「金不換他們三個死在你們手上了?」

天狼冷冷地說道:「你很快也會去見他們了,嚴世藩,你作惡多端,今天就是我替天行道,取你狗命的時候,還有什麼遺言快說,老子沒空跟你浪費時間。」

嚴世藩突然哈哈一笑:「天狼,你我同為朝廷效力,你不助我剿匪也就罷了,為何還要來壞我的事?就是連武林正派都站在我這一邊,你不是自命俠義之士嗎,怎麼會是非不分?」

屈彩鳳悄悄地說道:「此賊是想拖延時間,以待援手,你我還是早點取他性命的好,遲則生變。」

天狼點了點頭:「不錯,彩鳳,兩儀修羅殺!」

話音未落,屈彩鳳就已經亮出了鑌鐵雪花刀,身邊出現了三個快速划出的光圈,而天狼的斬龍刀則緩緩在身前拉起了兩個光圈,凌厲的劍氣刀光一下子籠罩住了嚴世藩的周身。

嚴世藩的臉上肥肉跳了跳,兩隻非金非鐵的鋸齒日月精輪抄在了手中,全身的黑氣開始騰起,漸漸地把他的身形籠罩在了一團如霧如煙的黑色真氣之中。

把臂相交,舉劍向天,四目相對,郎情妾意,再次一回這樣的動作,二人已經駕輕就熟了,而發功的時間也越來越快,嚴世藩畢竟是絕頂高手,終極魔功又是至邪至陰的功夫,若是給他趁機逃跑,那可就虧大。

兩把神兵利器帶著呼嘯的風聲,捲起山崗上的漫天塵土,沖著嚴世藩的那團黑氣飛了過去,天狼和屈彩鳳的眼中充滿了興奮,能把這個天下至惡碎屍萬段,絞成血泥,再沒有比這個更大快人心的事情了。

兩把刀鑽進了黑霧之中,把黑氣都劈得分開兩道,天狼突然臉色一變,因為在黑氣之中的,卻不是嚴世藩的那個肥胖臃腫的身形,而明顯是一個瘦瘦高高,全身包裹在一襲黑衣之中的老者,而他的那雙眼睛裡,射出的冰冷寒芒,雖只一下,卻讓天狼的心如同墜入了一月的冰窖之中,徹骨地嚴寒。

一聲巨響之後,衝天的塵土開始緩緩落下,想像中的殘肢碎體沒有出現,那個瘦高的黑衣人手中的兩道鋸齒日月輪上,毫髮無損,他的身形被擊退出十丈開外,可是仍然筆直地站在原地,眼中仍然是冷冷的寒芒閃閃,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斬龍刀和雪花鑌鐵刀飛回了天狼和屈彩鳳的手中,可二人卻幾乎渾然未覺,全都睜大了眼睛,無堅不摧的兩儀修羅殺竟然被此人輕鬆地化解,讓二人現在都覺得自己置身於大夢之中。

那個黑衣蒙面老者的身後突然亮起了大批的火把,嚴世藩臉上帶著邪邪的笑意走上前來,而司馬鴻,展慕白和智嗔等人也都魚貫而出,數百名黑衣的華山劍手與黃袍的少林僧人緊緊地把天狼二人烏黑在了小小的山嶺之上。

局勢變化得太快,饒是天狼智計過人,仍然沒有完全從這一連串的打擊中反應過來,但他稍稍定了定心神,對著那黑袍老者沉聲喝道:「尊駕是何人,武功如此之高,天狼嘆服,可否亮出高姓大名?」

嚴世藩哈哈一笑:「天狼,我師尊的大名,豈是你可以打聽的?你只需要知道這回你一敗塗地就行了!」

天狼這才意識過來,嚴世藩之前是有意引自己二人追來,而他的師父,這個可怕的神秘高手則守在這裡,還有司馬鴻和智嗔等人也早已經在此埋伏,看來這回自己是中了嚴世藩的毒計了。

可天狼突然想到,以這個神秘高手的武功,本不需要這麼多幫手在此,自己和屈彩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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