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狼行天下 第六百四十七回 冰雪奇緣

屈彩鳳泣不成聲,緊緊地抱住了天狼:「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天狼,我不要你死,你一定要給我活過來。」

天狼一口氣說完了這些,感覺心中一塊大石頭象是落了地,他喃喃地說道:「我本,本就是個,多餘,多餘的人,這個世上,赤條條地來,赤,赤條條地走,在這,在這乾淨的雪地里,也許,也許能洗清我滿,滿手的血腥,這,這才是,才是我李滄行最好的,最好的結局。」

屈彩鳳突然尖叫了起來:「不,滄行,你絕不是多餘的,你的小師妹還愛著你,我也,我也愛你,你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死!」

天狼想要笑,卻是根本笑不出來,反而咳出了兩口血:「彩鳳,不要,不要騙我了,你們,你們愛的都是,都是徐,徐師弟,這世上,這世上除了,除了師父是真心,真心為我好,沒有,沒有人真正喜歡我,全是,全是利用我,這個,這個世上沒有,沒有值得,值得我留戀的,讓我,讓我就這樣,這樣走吧!」他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眼前漸漸地一黑,再也沒了知覺。

半昏半迷之中,天狼只覺得自己的身子象是在雲端飛,輕飄飄的靈魂在強烈地掙扎,似乎要脫離這個軀殼,卻總有些東西讓他留戀不去,他夢到了武當,在小師妹的香閨中,紅帷帳內,床榻之上,淡淡的香氣中,自己正緊緊地摟著小師妹,而黑夜中她看著自己的迷離雙眼中,卻是充滿了情意,厚厚的小嘴唇正忘情地吻著自己的胸膛,而她的嘴裡分明在囈語著:「師兄,愛我,愛我。」

天狼的記憶突然隨著這個畫面的出現而變得異常清醒,迷香,該死的迷香!在這個世上還有自己沒有辦完的事情,那個害得自己一生顛沛流離,給武當,給自己帶來巨大災難的黑手,現在還在武當山逍遙法外,還在不斷地做著壞事,而沒有得到懲罰。

還有那個天下至惡嚴世藩,這會兒正在冷笑著看著自己,嚴世藩那張肥臉上的肌肉在抖動著,而獨眼中卻閃出淫邪的光芒:「天狼,哈哈哈,你終究還是死了,叫你跟爺作對,告訴你吧,你別以為你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老子要先滅巫山,再踏平武當,你的屈彩鳳,沐蘭湘,鳳舞,通通要變成我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

陸炳的臉也再次浮現在天狼的面前,他冷冷地看著自己,那金鐵鏗鏘的聲音再次響起:「天狼,你終於還是讓我失望了,在這個世上,你始終不明白自己是誰,能做什麼,想做個絕對的好人你沒能力,想做個徹底壞人你也沒那勇氣,帶你師妹走你不敢,跟鳳舞結合你不願,你活得太矛盾了,一輩子都在和自己搏鬥,去吧,去另一個世界,下輩子,記得活出一個純粹的自己。」

而在嚴世藩和陸炳身後的陰影里,一雙邪惡的三角眼在閃爍著,這個人臉上蒙著厚厚的黑布,看不清他的容顏,而他眼角的魚尾紋證明了他的年齡當在六十以上,他的全身都隱藏在黑暗的夜色之中,整個人似乎只剩下了這一對眼睛。

他的聲音低沉而邪惡,一絲陰陰的笑聲讓天狼的心都在下沉:「李滄行,你不是想找我報仇嗎?怎麼,這就要去死了?這可一點兒也不好玩。徐林宗和沐蘭湘實在讓老夫提不起什麼興趣來,你若死了,那我留著他們也沒啥用了,放心,我會很快讓他們上路陪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天狼突然激動大吼了出來:「不要!不行,我不能死,我現在不能死,這個世上我還有事要做,我還要戰鬥,我還要找出內鬼,我還要……」求生的慾念再次在天狼的心中佔了上風,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勁,把那飄飄然欲脫體而出的靈魂生生地拉了回來。

天狼猛地睜開了眼,這眼皮足有千斤之重,剛才他睜了多少次,卻始終沒有睜開,可是這一下也不知道哪裡來了一股大力,讓他從死亡的邊緣又沖了回來,眼前的情形卻讓他驚得馬上又閉上了眼睛。

只見屈彩鳳已經一絲不掛,一雙玉臂緊緊地環著自己,而那對朱唇正緊緊地和自己的雙唇貼著,她的右手手掌貼在自己後心的命門穴上,而口中的丁香卻是緊緊地抵著自己的口中的上鄂。

暖暖的陽氣從她的櫻桃小嘴中灌入自己的體內,而極寒的陰氣則從背心的命門穴進入自己的經脈之中,那些剛才因為自己的過度兇猛地發力而受到重創,幾乎斷裂的經脈,隨著這兩股陰陽氣流的進入,而漸漸地一個穴道一個穴道地打通,經脈也得以修復。漸漸地,自己體內的一股暖氣,也從丹田之處開始升起,慢慢地順著手太陽經脈向下半身行走,氣流經過的地方,皮膚的知覺也開始緩緩地得到恢複,屈彩鳳的玲瓏剔透的冰肌雪膚,開始讓天狼的身體發熱。

天狼感覺到兩團堅挺的美膩緊緊地頂在自己的胸前,而屈彩鳳的臉上早已經紅暈滿臉,他們兩個人被屈彩鳳的那身大紅羅衫裹著,而身邊則是厚厚的積雪,也不知是紅衫在屈彩鳳的臉上留下的映色,還是她女兒家的羞怯,讓這絕美的容顏變得如同落日的紅霞一般,幾乎要熱得發燙了。

大紅羅衫和屈彩鳳的粉色胸圍在天狼的背上蓋起的臨時穹廬內,春色無邊,外面風雪漫天,身下美人如玉,這一下驚得天狼本能地想要起身,卻被屈彩鳳的玉臂緊緊地環住,而這位絕世美女的心聲透過她胸膜的震動,清楚地進入了天狼的心中:「滄行,不要動,你寒氣入體得太凶,不這樣無法把你救回來,這是我自願的,你不用負疚什麼。」

天狼試著震了一下胸膜,還好,屈彩鳳的內力已經打通了這條手少陰肺經,他急促地說道:「彩鳳,這畢竟是男女大防,我李滄行留在這世上,百無一用,害人害已,你又何苦這樣以身相救?更何況,更何況你剛才也經歷大戰,這樣做太危險了。」

屈彩鳳睜開了雙眼,那雙如晨星般明亮的雙眸里,波光閃閃:「滄行,我說過,我不會看你就這樣在我面前死去的,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會救你,你再也不要說在這個世上你是多餘的,我要告訴你,在這個世上,你絕不是孤身一人,就算沐蘭湘離你而去,我,我也願意陪你一生一世。」

天狼沒有想到屈彩鳳會這樣主動示愛,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幾乎要咳出聲來,屈彩鳳連忙通過舌尖熱力一吐,會合了玉掌上的陰勁,合歸一處,一道溫暖的氣流幫天狼護住了肺經,沒讓天狼的嘴唇和自己的朱唇分開,二人都清楚,現在是行功的緊要時刻,若是陰陽兩道真氣突然中斷,有可能二人都會經脈盡斷而亡。

天狼定了定神,看著屈彩鳳的雙眼,鳳目之中分明是濃濃的情意,就如同他曾經在沐蘭湘和鳳舞的眼中看到的那樣,更是多了一份火熱的期盼,他有些不知所措,雖然一直以來,隱約感覺到這位女中豪傑對自己似乎有些難以言說的情感,甚至也提過要嫁給自己以保巫山派。

但細細想來,這恐怕更多的是為了保全山寨的權宜之計,更象是明知自己壽數將近的屈彩鳳託付自己身後之事,從她昨天拿出貼身的徐林宗的同心結之後,他更是認定了屈彩鳳的心中只有徐林宗,不可能真正愛上自己,但這一下從她的眼裡,他卻清清楚楚地讀出了屈彩鳳的心聲。

天狼的眼中現出一絲疑惑,卻聽到屈彩鳳幽幽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會信,其實,其實在我的心裡,自從在武當山徐林宗結婚的時候,就開始有你的一席之地了,那次我雖然恨極你,把你綁在樹上抽,但我沒想真的要了你的命,就算要廢了你的武功,也是想帶你回巫山派,以後一生一世地照顧你,你殺我這麼多同門,我若是對你不作懲戒,只怕我自己良心這關也過不去,你知道嗎?」

天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屈彩鳳說了下去:「滄行,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的男子氣概,只是那時候我有林宗,對你雖有好感,卻不至生情,你我都是專情之人,我看到你為了沐蘭湘而傷成那樣,我的心跟你一樣痛,那個武當後山的大雨天里,其實我就已經下了決心,今生既然已經與林宗無緣,就會想法與你共度一生,也許,這才是我們兩個為愛所傷,同病相憐之人最好的結局。」

「天狼刀法歹毒兇殘,而要修習這刀法,只有用其獨門心法,滄行,我在武當那樣對你,本是想廢去你的武當和其他各派武功,然後回巫山派後,以移功大法把自身的功力傳給你,我相信你的稟性和品德,你看了我們巫山派的情況後,一定會幫我守護住這裡,只是我沒有想到,你本身就有天狼真氣,居然可以自成刀法。也許這是上天對你的眷顧吧。」

天狼嘆了口氣:「彩鳳,那也許是我前世的經歷,我和你說過,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屈彩鳳的雙目中愛意無限:「塞外的那次,我聽說有個會天狼刀法的錦衣衛殺手重現,我一下就知道是你,滄行,你知道嗎,我雖然嘴上說要殺你,要報仇,但就想見你一面,如果確認了是你,我就會求陸炳把你弄到我們寨子里駐守,我相信時間長了,你一定會慢慢喜歡上我的。」

天狼本能地想搖搖頭,可是嘴卻不能動,只能眨了眨眼睛:「彩鳳,你說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心裡只有我小師妹,如果我這樣就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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