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狼行天下 第五百八十三回 求婚

天狼咬了咬牙,斷然道:「不會的,我能忍住和她不見面,就更不會和她相認,你說得對,我不能抱非份之想,害人害已。」

鳳舞的眼中閃過一抹不經意的喜色,聲音也變得柔和了起來,她伸出柔荑,輕輕地扶著天狼的胳膊:「天狼,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陪著你的,你以前怎麼對沐蘭湘,我以後就會怎麼對你,我說到做到。」

天狼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感動,是啊,自己一直以來對這姑娘確實有些太遠絕情了,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在內心深處總感覺到鳳舞身上有著巨大的秘密,一直在瞞著自己,一個始終不肯以真面目相對自己的女人,不管說有多愛自己,總會讓自己感覺怪怪的。

天狼想到這裡,心又硬了起來,沉聲道:「鳳舞,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在我面前總是戴著面具,這真的讓我感覺很不好,上次我要你取下面具,你死都不肯,我也答應你不會勉強你,可是你若是真的想和我好,總不可能一輩子這樣戴著面具和我過吧。」

天狼說到這裡,揭開了自己臉上戴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說道:「想必你也知道我這張臉是長什麼樣的,可是我卻不知道在你這張面具下面,是張什麼樣的容顏,到底是什麼,讓你不敢面對我呢?」

鳳舞支支吾吾地說道:「不,我,我的樣貌醜陋,現在,現在還沒有做好面對你的思想準備,你,你這人見過這麼多大美女,一見我的模樣,肯定,肯定就不喜歡我了。」

天狼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橫眉大聲道:「鳳舞,我也不是當年那個在武當山從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了,你這眼睛,你這露出來的半張臉,你這皮膚,你這頭髮,分明就是個絕色美人,哪裡會丑,再說了,我天狼不以美醜取人,就算你真的難看之極,我也不會嫌棄你的,你不取下面具絕不是這樣原因,如果你在我面前總是不說實話,又讓我如何信你!」

鳳舞快要哭出來了,退後一步,緊緊地咬著嘴唇:「不,天狼,我求求你不要逼我好嗎,我真的怕,怕你取下我的面具後,就再也不肯理我了。」

天狼正要發話,卻聽到背後陸炳的聲音冷冷地響起:「天狼,男人應該言而有信,你既然答應了不會逼鳳舞取下面具,現在又這樣苦苦相逼,這就是你自命俠士之人所為?」

天狼一早就知道陸炳在自己的身後,剛才這話也有一大半是說給陸炳聽的,既然陸炳主動現身,他索性也轉過了身,沉聲道:「陸炳,鳳舞的面具之下,究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要這樣瞞著我,難不成你還有什麼我所不知道的陰謀嗎?」

陸炳的眉毛一揚:「天狼,錦衣衛的總指揮是我,而不是你,在這個位置,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給你,雖然我說過以後會讓你接掌此位,但在那一天到來之前,還是得對你有所保留。」

天狼冷冷地說道:「是么,可是你對你的寶貝女兒卻是毫無保留,我的所有事情都說給了她聽,這又是為何,一早就打定主意招我當女婿了?陸炳,我最近越想越不對勁,你把我的事告訴鳳舞,打定招我為婿的主意是在我落崖失蹤之前的事了,至少也是在我重上武當去看小師妹的婚禮之前。你又是如何能肯定我一定就和小師妹沒有緣份,這其中是不是你在搞鬼!」

陸炳的臉上毫無表情,鎮定地說道:「天狼,我早就跟你說過,紫光道長的死與我無關,實話告訴你吧,我把你的事告訴鳳舞,就是在你重現江湖的時候,本來我已經對你差不多絕望了,因為你一年多都失蹤不見,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可是你突然又在南京出現,這給了我希望。」

「正好在這時,我女兒鳳舞剛從嚴世藩那裡逃回來,我想給她找個好歸宿,就把你的事告訴了她,這丫頭一下子就喜歡上了你,為了讓她親眼見識一下你是個怎麼樣的人,我帶她去了武當。」

「然後就是機緣巧合,你的小師妹狠心與你斷絕關係,這讓我女兒看到,她心疼你如此痴情,卻落得這個結果,由憐生愛,就跟我說非你不嫁,本來如果依著我,你這人難以馴服,武功又高到我都很難控制,那次你重傷之後我是否還要留著你都要打個問號,若不是鳳舞求情,也許我早就出手殺了你!」

天狼一邊聽著陸炳的回答,一邊仔細地在尋找他話中的破綻,同時死死地盯著陸炳的臉,希望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是自始至終陸炳的表情幾乎都沒變過,語速和心跳也非常正常,完全不象撒謊。

可天狼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轉過身,對著鳳舞沉聲道:「若是我上了武當後,跟我小師妹言歸於好,你又準備怎麼做?」

鳳舞趁著剛才這會兒已經抹乾凈了眼淚,平復了呼吸:「天狼,我不是個自私狠毒的女人,你如果真的和沐蘭湘能走到一起,我只會祝福你們,為你高興,當我爹跟我說了你的故事之後,我就無比地心疼起你來,雖然我恨沐蘭湘這樣折磨你,更恨她最後還是移情別戀,但在武當的時候,我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她能回頭跟你一起走,因為我不希望你這個凄美的愛情故事最後是以悲劇告終。」

天狼咬了咬牙:「這麼說來,你們自始至終就是一直在觀望,沒有行動?」

陸炳冷冷地說道:「感情的事情,怎麼行動,你難道懷疑那天你見的不是你的小師妹?」

天狼一時語塞,最近他確實想過這種可能,可是那天晚上見到的沐蘭湘,是不可能由他人假扮的,即使樣貌上一模一樣,那些自己和小師妹親密的私語,還有綿綿的情話暗號,都不可能讓別人知道,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小師妹最後跟自己斷情絕愛時,那紅著眼睛,嗓音吵啞,撕心裂肺般的感覺,非至情至愛之人不能做出。

天狼搖了搖頭:「不,那天確實是小師妹本人,只是,只是我還是覺得奇怪,為什麼你們就能這麼確定小師妹最後還是會選擇徐師弟。屈彩鳳和我說過,她自己也是女人,如果她是小師妹,一定會跟我走。」

陸炳哈哈一笑:「屈彩鳳?她懂什麼感情,她懂什麼責任!你的小師妹本來愛的就是徐林宗,徐林宗失蹤多年才會讓你鑽了空子,若不是你和她那次給人下了迷香,險些成了好事,只怕她不可能愛上你的。天狼,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心,要想得到一個女人的心,只要得到她的身子就可以了。」

天狼看了一眼鳳舞,本來想問那嚴世藩得到了你的心嗎,後來覺得不妥,還是沒說出口,轉而皺了一下眉頭,冷冷地說道:「我小師妹心中一直有我,那次的迷香之事只是個誘因罷了,陸炳,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不需要別人來過問,她最後離開我也不是因為不愛我,而是要負起對武當,對她爹的道義和責任罷了,這就是我們正派弟子從小受到的教育,你當然是不會明白的。」

陸炳冷笑一聲:「行了,天狼,別把你這個所謂的正派弟子看得有多高,我錦衣衛這裡的正派弟子還少了嗎?還不是一個個嘴上仁義道德,實際上就想著榮華富貴,不過有一點你說得沒錯,沐蘭湘確實是因為他爹才會嫁給徐林宗,你李滄行那時候能給她什麼?你一沒錢,二沒勢,只不過是一個受追殺的江湖浪子罷了,你想想你能帶給沐蘭湘什麼,你能帶給她幸福嗎?更不用說照顧她那個癱瘓在床,沒有行動能力的廢物老爹!」

天狼一時說不出話,確實,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當時自己受到魔教和巫山派的追殺,自保尚且困難,又如何能給小師妹幸福和安定的生活呢,只有徐林宗和武當派才能給她這些,才能幫她照顧父親,盡一個女兒的孝道。

陸炳一看天狼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氣勢更盛:「也只有我女兒,不會在乎這些身外之事,只是單純喜歡你這個人,你進錦衣衛也有幾年了,這幾年來你自己也清楚,無論到哪裡,只要亮出你的身份,就能有吃不盡的美食,用不完的銀子,這種權勢,這種風光,可是你在武當的時候能想像的?可是你被紫光派到各派當卧底的時候能夠得到的?」

天狼沉聲道:「榮華富貴,我不稀罕,就是現在,我隨時可以脫下這身錦衣衛的官服,重新浪跡天涯,沒什麼可惜的。」

陸炳厲聲道:「天狼,你是個男人么,怎麼可以如此自私,你自己可以浪跡天涯,獨來獨往,可你這輩子都不娶妻,不生子?你是個孤兒不代表你就可以逃避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就是你師父澄光,聽了你這話也非抽你不可!」

天狼一聽到自己的師父,心中就是一酸,陸炳剛才的話確實說得有理,師父也曾經跟自己說過要讓自己成家立業,名揚天下,而不是當一個獨行俠客,而自己內心深處的理想,也是和小師妹一起雙宿雙飛,簡單幸福地過閑雲野鶴般的日子。

陸炳的語氣稍緩了一些,但依然很嚴厲:「天狼,現在不是你在武當山,不問世事的時候,人總要長大,你也入了江湖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幼稚,說這種可笑的話,你在世上混,吃飯喝水能不花錢嗎,你以為那麼多名門正派弟子進錦衣衛都是想著當大官?錦衣衛從最小的總旗到最大的總指揮使,加起來也就幾百個名額,可是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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