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城管在民國 第146章 核打擊的再次啟動

跟港督貝璐爵士的事先預料一樣,本次香港防禦作戰會議充滿了各種失敗主義的灰暗氣息。

——沒辦法,由於事先誰都沒想到會在香港突然爆發戰爭,一切準備工作都搞得極不充分。

英國安置在香港的常駐正規軍,按照編製一般是四個營,可惜眼下有兩個營已經損失在了上海吳淞口的蘆葦灘上,一個營被丟在舟山島上,一時半會兒根本回不來。這樣一來,留守在香港這邊的地面部隊,總共就只剩下了一個旁遮普營的印度兵,少量的英國白人炮兵、工兵和若干後勤部隊。此外還有若干英國僑民的民兵組織和一個連的香港華人商團。如果再把警察和海關緝私隊也算上,大概滿打滿算能夠湊出四千兵馬……很顯然,就憑這麼一點可憐的兵力,是遠遠不足以嚴密防守像香港這樣一座百萬人大都市的。

除了兵力不足之外,防禦工事的匱乏和不完整則是更大的麻煩——雖然早在英國人根據《南京條約》割佔香港之後,就在這裡陸續修建了一系列海防炮台和兵營要塞,以為長久之計。但是,跟新加坡這座「遠東第一要塞」的問題一樣,香港的英軍防禦工事,也全都集中於維多利亞灣以南的香港島上,主要針對其它列強艦隊來自於海上的威脅。而九龍半島和新界的大陸部分,則基本處於不設防的狀態:港府沒有那麼多的兵力,也沒有那麼寬裕的資金。更不認為中國人有從陸地上進攻香港的可能性!

雖然自從二戰之後英日同盟名存實亡,兩國關係逐漸惡化以來。英國人多次探討了未來展開對日作戰的可能性,並且開始研究香港的防守策略。但限於資金和重視力度,大部分的防禦方案都停留在了紙面上。

於是,在這一天的總督府特別軍事會議上,香港總督貝璐爵士就一臉鬱悶地聽到了如下報告:

「……根據倫敦參謀長委員會戰爭計畫小組在1927年提出的方案,我們應該將香港防線延伸至九龍半島,阻止一切潛在的敵軍從九龍山地炮擊維多利亞港及太古船塢,從而保護兩岸的重要設施。

但問題是。橫貫九龍半島山脊的醉酒灣防線,從去年年底開工之後不到兩個月,就因為要支持上海戰事、港府的資金和物資儲備一起告急,而不得不暫時停工,迄今仍然處於閑置狀態。根據我的實地勘察,整條防線目前僅完工了不到10%,絕大部分的堡壘只是打了地基。配屬火炮更是連一門都沒有安裝上去,基本不具備真正的防禦能力。即使現在開始搶修,也來不及收集到那麼多的水泥和鋼筋……」

目前的駐港英軍最高指揮官,約瑟芬上校一臉愁苦地在會場上如此說道,「……更何況,就算防線已經完工。香港的現有兵力也不足以維持一條如此之長的戰線,火炮數量也遠遠不夠……所以只能縮小目標,以固守香港島為首要任務,同時對大陸上的道路、橋樑進行破壞,以阻滯敵軍的前進速度……」

「……也就是說。布爾什維克的軍隊一旦從北方發起攻擊,我們就只能從深圳河一路後退到香港島的維多利亞城。指望依靠大海的波濤來擋住敵人嗎?真是豈有此理!我們豈可在黃皮猴子面前如此懦弱!」

聽到軍方居然在會議上作出了如此懦弱的發言,港府的一位文官忍不住拍著桌子叫了起來,「……如果說缺乏火炮的話,難道就不能從軍艦上拆嗎?維多利亞灣里的大艦隊難道只是放著好看的?」

「……前提是能夠找到那麼多膽量過人的技工,願意爬上這些被瘟疫之神詛咒了的戰艦。」一位海軍少校耷拉著肩膀插嘴說,「……事實上,如果艦隊還能開動的話,只要那兩艘戰列艦就足以用炮火截斷敵人的前進道路,但問題是……」他用缺乏神採的眼睛望了望眾人,「……誰都知道我們的艦隊早已蒙主召喚了!」

——確實,目前的香港英軍在紙面上有一支高達近二十萬噸的遠洋艦隊,相當於中國海軍總噸位的四倍,已經遠遠超過了很多國家的全部海上實力。但由於絕大部分水兵已經進入了「瘟到死」的狀態,被埋進了各處公墓里的緣故,港府實際上能夠投入作戰的水面力量,只有四艘炮艇和若干緝私巡邏艇而已。

僅憑這點小艇,只怕是連維多利亞灣的狹窄水域都封鎖不住,至於敵人繞路登陸就更是防不勝防了。

而且,即使從「亡靈船」上拆卸了火炮用於加強岸防,如今的香港也湊不出那麼多受過訓練的炮兵。

「……雖然香港的防禦局勢不甚理想,面臨著很多各種各樣的困難,但我們依然不能放棄自己的職責。」

看在會場氣氛有些沉悶,貝璐爵士只得皺著眉頭用小勺子敲了敲咖啡杯,開口給諸位下屬打氣,「……諸位,我們的敵人雖然氣勢囂張、數量眾多,但依然不過是一個像老鼠一樣擅長繁殖的劣等民族。既然在一個世紀之前,我們的軍隊能夠越過半個地球來懲罰這裡的野蠻人,幫助中國重新回到文明國家的行列。那麼現在,我們同樣也能夠守住這個不列顛帝國的遠東堡壘,遏止赤色瘟疫在這個世界的繼續蔓延……」

……

然而,當香港的高級軍政官員們,對這座防禦力量空虛的殖民地城市感到憂心忡忡之際,下層的英軍官兵和英國僑民,卻依然抱著盲目樂觀的態度,根本不相信那些「下賤的黃猴子」是自己的對手。

——在當時,泛濫於歐美白人社會的一個最鮮明的心理特徵,就是白人優越論甚囂塵上。美英白人對亞洲人的歧視和蔑視程度。恐怕超過了未來許多人的想像力極限!就算是同為帝國主義列強的日本人,在英國老爺們的眼中也是不屑一顧的存在。至於更加「劣等」和「不開化」的中國人,就更是甭提了。

儘管之前那場幾乎葬送歐洲文明的世界大戰,已經讓英國打空了國庫、流幹了血,也讓很多理智的「國際觀察家」感到這個統治大海的世界帝國正在搖搖欲墜,但卻並未讓自視甚高的不列顛軍人們失去自負。在結束了歐洲大戰,擊敗了德國佬之後,不列顛軍人們又肩負起為整個白人世界塑造威嚴的神聖使命,繼續一次又一次地劍鋒東指——從中東到阿富汗再到中國。大英帝國的征伐世界之路從未結束。大英帝國的軍人們也早已習慣了看著那些「卑劣」的殖民地土著在米字旗之前顫抖戰慄,嚇得屁滾尿流。

因此,儘管戰爭的陰霾已經迫在眉睫,整個香港依然呈現出一派和平安閑的氣氛。電影院場場滿座,酒吧間坐滿了客人,舞場里不斷傳出爵士音樂,休假的英國職員和士兵成群結隊地到新界農村郊遊。

雖然。在深圳河邊界以北不到一百公里外的惠州,此時早已陷入了一片烈火與硝煙之中……

※※※※※※

「轟——」「轟——」「轟——」

惠州郊外的粵軍陣地上,一群群畫著鐮刀鎚子標誌的飛機呼嘯而過,丟下一枚枚掛了降落傘,飄飄搖搖都噴吐著白色煙霧的小炸彈,緊接著。一團團明亮的火球就伴隨著爆炸聲騰空而起。

霎時間,數個足球場大小的地面上雷霆萬鈞,熱浪翻卷,樹倒屋塌,橫屍遍野。慘叫連天……在密集式火箭炮和航空雲爆彈的飽和轟擊之下,粵軍的簡陋陣地幾乎是眨眼間就被烈焰吞噬聽。陣地上的所有物體。不管是堅硬的炮身,還是柔軟的人體,都被劇烈的衝擊波當場撕成碎片,頃刻間燒出一片白地!

在巨大的爆炸聲中,一朵朵明亮的蘑菇雲從地面上冉冉升起,滔天火焰翻滾著向周圍擴張,彷彿颶風般掃平一切。劇烈的衝擊波甚至影響到了空中的紅軍機群,就像亂流似的讓它們上下顛簸起來。

聽著火焰中傳來的垂死的慘叫,剩餘的粵軍士兵也是心中直冒寒氣,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樣的噩運就會降臨到自己頭上。還有不少人已經遭了池魚之殃,不是被崩飛的磚石砸傷,就是被亂濺的火焰燒傷……更可怕的是,某些倒霉的傢伙就算隔得很遠,也會覺得一陣胸悶,呼吸開始變得難受起來,最後口吐白沫,臉色發紫,抽搐著倒在地上,甚至抓破了自己的喉嚨——因為雲爆彈燒光了這附近所有的氧氣!

因此,等到紅軍戰士們吹響了嘹亮的衝鋒號,士氣高漲地吶喊著衝上敵陣之時,粵軍陣地已經連槍響都沒了——那些用沙包壘起的機槍陣地和迫擊炮陣地,統統都成了一片廢墟,蹲在簡陋掩體里的粵軍士兵,不是被烤焦或窒息而亡,就是嚇得屁滾尿流、五體投地,伏跪投降……基本沒怎麼組織起有效抵抗。

望著地面上被燒成一片焦土瓦礫的粵軍陣地,以及天空中搖擺著機翼耀武揚威的紅軍飛行隊,又聽著身邊紅軍戰士的亢奮歡呼,紅三軍團司令員彭德懷同志,卻感覺有些索然無味地放下瞭望遠鏡。

——太輕鬆了!自從離開瑞金髮動南征以來,遇到的每一場戰鬥都是同樣的輕而易舉、勢如破竹!

雖然陳濟棠的粵軍從來都不以彪悍善戰而著稱,但在脫胎換骨煥然一新的工農紅軍面前,卻已經脆弱得連節節退守都做不到了——紅三軍團從瑞金一路南下的過程中,凡是遇到敵人重兵集結固守的地方,就先是用火箭炮和飛機進行狂轟濫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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