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從今天起開始當埃及豔后 第48章 空中城管

在最近的這幾天里,各種有關克里奧佩特拉女王的各種奇聞異事,不斷從北面的尼羅河三角洲傳來,鑽進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耳朵里,每一樁傳聞都跟「神跡」這個詞掛得上鉤,而且越來越神乎其神焚燒掉半個亞歷山大港的火流星,擊退了羅馬軍團的鋼鐵怪獸,憑空出現的糧食與華麗炫目的絲綢,鋒利之極的神兵利器,猶如玻璃一般透明、卻比青銅還要堅固的盾牌……以及用這些東西武裝起來的女王衛隊……

雖然理智讓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不願意相信這些荒誕的言辭作為一起長大的姐弟,他從來沒見過這個姐姐有什麼神通,但軍中愈演愈烈的謠言還是讓法老和他的大臣們感到頭疼節。

而孟菲斯神殿派遣的一波又一波刺客,更是比蒼蠅還要麻煩的困擾雖然這些不知從哪兒雇來的蹩腳刺客,迄今為止都沒能幹掉任何一位軍團長級別的重要人物,但他們燒掉的糧倉和船隻、驚散的馬匹和牛群,還有在酒水裡下毒的卑劣舉動,卻已經給軍隊的集結和整編帶來了巨大的麻煩。五天之前,他們對法老御帳的一次成功縱火,更是把宮廷總管太監波提努斯燒得渾身都是燎泡,現在都還躺在床上直哼哼……而托勒密十三世法老本人,在起火之際倒是正和他的二姐阿爾西諾公主在尼羅河畔的蘆葦叢中打野鴨取樂,幸運地逃過了一劫。不過。這也讓法老不敢再上岸宿營,而是縮回了戒備森嚴的旗艦上。

今天傍晚,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就剛剛把二十多個私下裡散播謠言的士兵集體處決。然後滿腹牢騷地躲進船艙里喝悶酒。陪伴法老的除了他的老師泰奧多圖斯之外,就再無他人事實上,在逃離亞歷山大港之後,法老身邊還能說得上話的心腹重臣,就只剩下泰奧多圖斯和總管太監波提努斯。在南遷到上埃及的日里,整個流亡朝廷完全是在他們兩個的操縱和指揮之下,進行著新一輪內戰的準備。

然而。當克里奧佩特拉女王繼續得到「神使」庇佑,在亞歷山大港又一次輕易擊潰羅馬軍團的消息傳來之後,泰奧多圖斯和波提努斯也都變得消沉了很多。但另一個人還在整天上躥下跳。顯得精神十足……

「……尼羅河的化身,水神的代言人,世間最美麗的女神,埃及人民最愛戴的阿爾西諾公主……到……」

伴隨著一位侍女拖長著調的唱名聲。還有另一位侍女用黃金琺琅手杖對艙板的「咚咚」敲擊,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二姐阿爾西諾公主,就在一派前呼後擁之中,踏進了法老在旗艦上的寢室。

雖然她既沒有跟法老舉行婚禮,也沒有得到正式的加冕,而且眼下還是在條件有限的軍營之中,但從小就樂衷於跟大姐克里奧佩特拉攀比的阿爾西諾公主,依然嚴格按照埃及王后的傳統裝束。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寶氣她身上穿著質地精良、打著百褶的素白色暗紋花樣的亞麻袍,袍上又套著一件非常柔順的短袖亞麻布夾袍。這件夾袍用輕柔透明的薄紗製成,上面用小巧閃光的玻璃珠精心刺繡著奇特的圖案。

而在她的頭上,更是戴著一座極為光彩奪目的巨大冠冕,宛如一座珠光寶氣的「大廈」紅色的琺琅製成的環狀外冠,白色琺琅做成的錐形內冠,看上去高得誇張也重得誇張,王冠的正前方雕著眼鏡蛇腦袋和兀鷹的徽章,頂端則是一股噴泉它們都是用黃金、琺琅、珍珠和寶石精心鑲嵌而成的。

好像是嫌身上的負擔還不夠多似的,阿爾西諾公主還在脖上戴著一圈用黃金、琺琅和珠寶嵌成的項圈,至少有二十厘米寬,項圈垂下來的金都已經能夠蓋住胸部。兩條胳膊上滿是各種用寶石和彩色琺琅鑲嵌的金銀手鐲,這些造型又寬又重的手鐲,有些被設計成眼鏡蛇的形狀,有些是豹頭形狀,還有鱷魚和老鷹形狀的。她每一根手指和腳趾上也戴滿了閃閃發光的寶石戒指,腳上還穿著一雙綴滿珍珠的黃金涼鞋,讓阿爾西諾公主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會走路的財寶箱……

很顯然,這樣一副怎麼看都像暴發戶的打扮,雖然確實是富貴之氣逼人,但同樣也太過於沉重了。

「……哦,真是累死我了!穿著這套玩意兒比穿鎧甲還要重!快把這些零碎都給我取下來!」

一踏進船艙,阿爾西諾公主就高聲地嚷嚷著,蹬掉了腳上的黃金涼鞋。接著是那頂沉重的華麗頭冠,還有那個體型龐大得好像枷鎖的黃金項圈,再後來更是一陣噼里啪啦的耳環和手鐲暴雨傾盆而下,一大群心驚膽戰的奴僕們滿地爬著跟在它們後面,彼此招呼著收拾這些價值連城的珠寶,生怕有什麼東西失竊。

但阿爾西諾公主顯然不打算體諒僕人的辛苦,又繼續隨意地把夾袍一丟,然後湊到法老的面前,徑自坐了下來。被打擾了清靜的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略顯不悅地挑了挑眉毛,但還是給她倒了一杯葡萄酒。

「……姐姐,今天你代替我檢閱軍隊的情況怎麼樣?最多三天之後,我們就要出征了!」

「……唉,不怎麼好,那幫廢物個個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居然還有個混蛋擅自脫離隊列,攔在轎前面向我抱怨伙食太差,只有粗麵餅……」阿爾西諾公主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杯酒,然後愜意地打了個酒嗝,「……嗝兒……真是一幫不知好歹的傢伙!等到我抽了他一頓鞭之後,剩下的人就都老實了。」

聽了阿爾西諾公主如此「殺伐果斷」的處置方式。國王的老師泰奧多圖斯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與擁有跨時空後勤線的克里奧佩特拉女王不同,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軍隊必須就地徵集糧秣。

而偏偏在最近的這兩年里,因為尼羅河的水位低於「死亡之量」。整個埃及都在遭受著嚴重的饑饉。

與世界上的其它主要農業區不同,被沙漠包圍的埃及極少下雨,所有的灌溉用水都來自於尼羅河,而農業肥料也同樣來自於尼羅河埃及的沃土是「尼羅河的饋贈」,每年七月,當天空中升起天狼星的時候,尼羅河水立即準時上漲。淹沒兩岸大片的土地,三個月後,河水消退。一切重歸正常。而且,每次洪水退去,河邊的耕地就會沉積上一層厚厚的淤泥,這層淤泥是如此的肥沃。以至於埃及人只要把種胡亂撒到地里。自己隨便上去一踩,就可以安心地坐在家裡,等著莊稼長好了再去收割就行了,產量也絕對不低。

但是,古埃及人這種閑安樂的田園生活有一個前提,就是尼羅河泛濫的水位高度必須要適量。

因此,自古以來,埃及就將尼羅河的水情讀數歸為三類。第一類是死亡之量。第二類是豐饒之量,第三類是泛濫之量。每一年的數據都與數百萬人的生死息息相關正如同一首古埃及詩歌里描繪的那樣:「啊。尼羅河,我讚美你,你從大地涌流出來,養活著埃及……一旦你的水流減少,人們就停止了呼吸!」

若是想要讓尼羅河的河水澆灌河谷中的田地,河水泛濫時的高度至少要達到十八腕尺(埃及單位,一腕尺約等於半米)以上。若是低於這個讀數,就是「死亡之量」那時尼羅河的河水就無法湧進灌溉溝渠,肥沃的河泥也不能沉積在河岸土地上,整個尼羅河沿岸的莊稼就會活活旱死,因此而顆粒無收。

若是水位高度在十八腕尺到二十二腕尺之間,就是「豐裕之量」,這時尼羅河的河水高得足以流進溝渠、澆灌田野,肥沃的淤泥也正好可以沉積在耕地上,這樣一來,尼羅河兩岸的莊稼或多或少都有些收成。

但如果河水的深度高過二十二腕尺,那麼來勢兇猛的洪水就會沖毀河岸,湧進山谷,捲走整座整座的村莊,將已經播種的土壤和莊稼席捲一空,並且久久不能退卻,從而耽誤一整年的收成。

千百年來,尼羅河的泛濫規律一直很穩定,罕有出現旱災或爆發洪水的時候,讓埃及成為了「地中海的麵包籃」。偏偏自從托勒密十三世和克里奧佩特拉七世登基以來,尼羅河的河水就連續兩年都是「死亡之量」,岸邊已經淺得幾乎無法淹沒船槳了。在去年水位最低的時候,更是測量出了自從三千年前埃及祭司設立尼羅水文計以來,突破了一切歷史記錄的水位最低值河水只有八腕尺深!

在這種沒水澆地、莊稼旱死的情況之下,埃及本地的糧食產量可想而知。

為了解決糧食危機,托勒密十三世和克里奧佩特拉七世都曾經嘗試過從國外買糧。但問題是,這兩年正是凱撒和龐培爭雄地中海的羅馬大內戰時期,從西班牙到敘利亞的整個地中海沿岸地區,全都是戰火紛飛、農田荒廢、物價暴漲……埃及人不僅拿著錢幣也無法在國際市場上買到糧食,而且還得反過來應付羅馬人的勒索,捐獻出自己本來就不充裕的糧食儲備,無償提供給羅馬軍隊使用。

因此,在撤退到上埃及之後,托勒密十三世的軍隊就一直在為糧食供應而發愁。即使他們搜盡了每一座糧倉和莊園,也沒法從這片已經連續兩年飽受饑饉之苦的土地上榨出多少食物。

隨著在孟菲斯城集結起來的軍隊逐漸增多,法老陛下的糧庫也日漸乾涸,只能降低伙食標準,給士兵提供一些摻了很多雜質的粗麵餅和口味很糟糕的啤酒這些啤酒都是用快要霉變的陳糧釀製的,得要捏著鼻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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