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這烤鴨店是酒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牧辰我告訴你，當初要不是看在你嫂子是我小學同學，來我這裡求爹喊娘的份上，我還真不願意要你這種人來當臨時工。一點素質都沒有，還大學生呢。」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理所當然，氣勢恢宏。「老闆娘，其實我也不是有意早退的，我是真有急事。」牧辰想到嫂子當初來這裡求情的事情心裡滿是愧疚，如果不是自己需要錢，而且這是嫂子給自己找的工作，他估計早就甩這老闆娘一臉了。
「不用多說了，昨天你早退，我決定扣你兩天的錢以示懲罰。不然以後要是誰都像你這樣，我這烤鴨店還怎麼賺錢？」劉小花揮了揮肥膩的手，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她本來今天心情就不好，昨天晚上老公一夜未歸，今天早上自己出門時居然發現他拉著一個四十多歲女人的手從賓館出來。
一氣之下劉小花自然不會給老公好臉色看，上去就是一頓臭罵亂踢亂打。可沒想到平日里懦弱無能的老公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雞血，居然和自己對杠，還罵自己臭婆娘，說要因為那個女人和自己離婚。
劉小花的老公是一個瘦竹竿自然不是她的對手，被她打得哭爹喊娘的，連忙給她認錯，還把自己的私房錢給了她。
雖然老公認錯了，可昨晚去賓館開房間花了不少錢。偏偏劉小花是一個典型的吝嗇鬼，到了烤鴨店查賬發現牧辰昨天賣的鴨子少了，一問之下才知道他早退了，想著找個借口從牧辰的工資里剋扣兩天的來把賓館的錢補上。
「老闆娘，您看不如就扣我一天的工資吧，畢竟你也知道，我……」牧辰心裡咯噔兩下，面色和氣的請求道。
「我說兩天就兩天，是你是老闆娘還是我是老闆娘啊？」劉小花一雙肥手揮得比電視里那些達官貴人還要用力，還要有勁，架子味十足。
牧辰心裡委屈，只差兩顆眼淚都要出來了。忽然腦袋一發熱，心裡氣得直痒痒，憤恨不已。
「好，很好，你是老闆娘，我他么現在告訴你，你不只是一個老闆娘，還是一個肥婆娘。不就是有兩個錢嘛，你拽什麼拽？啊，還找借口剋扣我的工資，我看你老公真夠可憐的，要是我早就和你這種人離婚了，以為自己身上有兩斤肉還真把自己當成豬了。」
要是以前牧辰當然是不敢這麼做的，頂多就是她想怎麼扣就怎麼扣。因為那時候的他一分錢都沒有，還巴望著她可憐自己發工資呢。可現在不同，就算自己不幹了。自己身上還是有點錢的，不至於被餓死，人做事就圖個順心二字。
「你以為就你有錢啊？肥婆娘，我是來做事的，但我不是乞丐，更不是來當你的出氣筒的。現在你給我聽好了，老子不幹了。馬上把我三十五天的工資借給我，一分都不能少。」
「立刻，馬上……」牧辰大聲吼著，一隻手指著面前的劉小花，氣勢十足。
他的聲音很大，整個烤鴨店的人都聽到了，就連外面的客人都被驚動了。面前的劉小花被牧辰的話說得呆若木雞，完全被嚇傻了。她沒想到一向很聽話，每次自己把她留到最後打掃衛生的牧辰今天居然發火不幹了。
「你他媽還給老子愣著幹什麼？馬上去把老子的工資結了，你他么要扣兩天就扣吧。扣去多吃點，吃得比豬還肥。」牧辰大聲吼道，劉小花嚇了一跳，居然真的跑上了樓去。
外面的幾個同事都被牧辰給嚇到了，但牧辰也算是說出了他們的心裡話。在這裡做工的沒有一個對這個老闆娘滿意的，吝嗇，貪婪，簡直了。
「牧辰，其實犯不著的，你再忍者兩天就過去了。」小李過來拉了拉牧辰的手小聲勸說道，「你去給她道個歉，大家來打工都是為了錢，犯不著的。」
牧辰知道他是為自己好，但是他越想心裡有氣。自從到這裡來上班，自己工資是最低的，可每天都是最後一個走掃地拖地，擦窗戶玻璃還要遭受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發發脾氣，簡直成了她的出氣筒，在她面前自己沒有一點尊嚴。什麼臟活累活都是他干，今天，他不幹了。
「為了錢，沒錯，我們都是為了錢。但是我想說一句，人都是有自尊的。」牧辰淡淡地說道，話語裡面充滿了無限悲涼。
半小時後肥婆娘劉小花把一沓錢丟給了牧辰，本來是一千七百五十塊，被她扣了兩天的工資現在還剩下一千六百五十塊。拿著錢出了烤鴨店，牧辰朝著它揮了揮手，心裡很不是滋味。
……
牧辰心情不好，蹬著破軲轆車在街上四處亂逛著。古海市老城區商貿城是一棟綜合性貿易商城，裡面的專櫃五花八門。電器傢具服裝等應有盡有，檔次也不低，都是一些名牌服飾。
隨便找了個地把軲轆車放好後牧辰邁步走進了這棟商貿城裡，換做平日里他是不敢來的，因為口袋裡沒幾個錢，買一件衣服都不夠。牧辰想著現在天氣很熱，以前和嫂子偶然路過這裡是嫂子還說自己想要一件裙子來著。
這麼多年來都是嫂子照顧自己，牧辰摸了摸口袋裡的一千多塊錢，想著今天也得給嫂子買兩件合適點的衣服。商貿樓一樓是賣各種電器電腦的，二樓則是賣衣服的。
牧辰在一家百詩堡專櫃前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被裡面的一條藍色碎花連衣裙裙所吸引。牧辰抬步走了進去，店裡客人比價多，服務員見他穿著一身地攤貨也沒有怎麼在意。在她們眼中，幾百塊錢一件的衣服對於牧辰這種人來說只有看的份。
目測了一下牧辰覺得這條裙子嫂子穿著肯定合適，正當牧辰一隻手放在衣架上時另外一隻手也放在了對面，兩人幾乎是同時伸手的。
等牧辰抬頭一看時腦袋嗡了一聲，對面的女人臉蛋精緻無比，那雙塗著紅指甲的手放在衣架上，正是房東姚馨艷。沒有想到兩人居然同時看上了這條裙子，由於這裡是在偏角處，所以剛才牧辰沒有注意到姚馨艷。